今穿古之小大夫(上)(36)

早在在山上的时候，看到灯光的刹那，武大的胸膛，咚咚咚的跳动不休。
“快回家吧！”文景辉抱着小进宝，跟在武大身边，看着武大扛着的猎物，还有身后小范也扛着个大东西。
老范腰间别了好几个大兔子，手里头还提着两个笼子，里头装着不少小兔子。
小丁也浑身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笼子，看得出都是在山里就地取材现编的，因为连毛叶子都没撸干净呢。
最特别的是，这些猎物，死了的都已经处理干净了，连内脏都被掏空了；活着的全都绑好了，或者关进了笼子里。
而武大一行人，全身都很干净，没文景辉想象中的脏乱，只是有点儿淡淡的腥膻味儿，是打来的猎物发出来的味道。
先让他们去洗漱，让小招财看着小进宝，文景辉去厨房快速地炒了两个荤菜，凉拌了两个素菜，又打了一个汤，凑了个四菜一汤出来。
上桌吃饭的时候，文景辉也憋着没问，而是不断的给他们盛饭，四个人饿坏了，在山里不敢生火，吃的东西也不能带太浓的味道，会被野兽嗅到。
等他们吃饱了，小丁和小范收拾刷碗，老范哄两个孩子，武大就跟文景辉开始清点他们的猎物。

071太爱你了！
武大他们带回来两只已经处理好了的大狍子，六只大兔子，四对山锦鸡，以及三十只巴掌大活着的小兔子。
这些都是正常的猎物，唯有小丁带给文景辉的东西，让文景辉高兴坏了！
“文先生，这里头，是六只活刺猪。”小丁腼腆的将三个小笼子递给文景辉。
“刺猪？”文景辉想了想，眼睛立刻就亮了：“是不是，刺猬？”
“我不太清楚，我就管它叫刺猪。”小丁挠了挠头，嘻嘻的笑了笑。
文景辉赶紧接过笼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里头果然是一对相依相偎着的刺猬！
“好东西！”刺猬皮，可是珍贵的药材，尤其这还是野生的刺猬。
武大一看文景辉对小丁的东西喜欢的不得了，便默不作声的将一个小柳条编织的篓子，递给了文景辉。
文景辉接过来，看到篓子里盖了一层半干不湿的青草，抬头看向武大，眼中带着询问。
武大抿了一下嘴巴，不吭声儿。
文景辉只好扒开青草，露出里头的东西。
四根褐色大拇指粗细，上半节似鞭而有鳞节，下半部光秃无皮，根状茎横走，全株近无毛的怪诞物体，横躺在杂草里。
“咕咚！”文景辉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嗓子眼儿发干！
“这什么东西啊？”老范跟小招财爷俩儿凑过脑袋看了看，半天没看出什么玩意儿。
连小范和小丁都瞧了好几眼。
“这是，给我的？”文景辉指了指里头的东西，又指了指自己，看向武大求证。
“嗯。”武大点头，带回来，不就是为了给他的么。
“啊！”文景辉激动嗷嗷叫！
吓了大家一跳！
文景辉抱着东西，照着武大的脸颊就亲了一口：“太爱你了！”
武大那张少有表情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众人：“……！”
小范看着小丁，小丁仰头看屋顶：家里房顶都吊的白色棚顶，看起来啥也没有！
老范第一反应，双手捂住了小招财的大眼睛！
“知道这是什么吗？”不等众人回答，文景辉自问自答：“这可是宝贝！不老草，也叫草苁蓉！一般没缘分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它！”
稀罕的看着手里头的东西，文景辉不仅酸溜溜的道：“武大，你真有福气！”
不老草，也叫草苁蓉，属于一种寄生植物，出苗期为七月上旬，五天左右即可开花，有的出土后既已开花；七月下旬果实成熟，其种子随风飘散或经雨水冲刷而流入地下进入土壤根系之中，其植株在地下生活时间约一个月左右。
因为他的生存条件极其苛刻，出土时间却短暂无比，不管是明初这个时候，还是后世那种科技发达的时候，都很少能采集到它。
而它之所以能被称为“不老草”，是因为它是唯一一种可以修复弱势基因的植物。
世界上已知的可以修复弱势基因的东西，一个是不老草，另一个便是冬虫夏草。
比起冬虫夏草的菌类，植物类更安全。
不老草，可延年益寿，常食不老。以条粗壮、密生鳞叶、质柔润者为佳。
要说文景辉知道这个东西，还是在珍稀植物研究所看到的彩照图片，实物都没见过。
文景辉的空间里头，当时种植了许多名贵中草药，人参都是成型的，何首乌都是成对抱着的，灵芝更是祥云盖顶。
自从知道了这不老草后，文景辉心心念念的想要弄到点儿种子，或者植株也可以，这么好的东西，他怎么能不弄进空间里去呢！
结果一直到他穿越过来，也没能弄到手，成了他一个遗憾。
如今武大给了他一个惊喜，文景辉高兴地都快要疯魔了啊！
“你们接着收拾，我先去药房！”文景辉端着小篓子就往药房跑，根本就没看到，别人的惊诧表情。
钻进药房后，关上门，直接闪身进了空间，将不老草拿出来一根，种在了药田里。
闪身出来后，将剩余的三根用白布擦拭干净，找了个大酒坛子，放进不老草，然后往里头倒了一坛子的白酒。
白酒都是文景辉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那些收藏的好酒，好药就要配好酒泡。
还往里头倒了一些空间井水进去。
等他再次钻进空间里，种植不老草那一倾地早已长满了不老草，且根根枝条粗壮，各个密生鳞叶，质地柔软莹润。
文景辉折了一支拿出空间，擦干净后又丢进酒坛子里，这样武大给他的四支不老草，就都被泡在了这里。
他们家不论是老的还是小的，包括两个小的，其实多少都有些损伤，泡了不老草药酒，冬日里可以每天让他们喝一些，这东西养身体比任何东西都要好。
等纪家人过来，一起喝！
文景辉将酒坛子放在了单独的一个小几上，特意贴了封条在上面，用的还是恶俗的大红色，以防止别人注意不到它。
等文景辉回到主屋，发现他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他们压根儿就没收拾！
刚想开口说话，冷不丁想起来自己刚才高兴过了头，做出的举动！
看向武大，发现武大也看着他呢！
“咳咳！”文景辉面红耳赤的嚷嚷：“把我的刺猬给我！”
武大将小丁的三个小笼子递给了文景辉，文景辉接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武大的手，竟然在文景辉的手背上滑了一下！
文景辉只觉手背一热，好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小招财啊，走，跟伯伯上楼去，伯伯给你和妹妹，抓了两只特别好看的小兔子！”老范抱起小进宝，拉着小招财，提溜着两个小兔笼子，慢悠悠的带着孩子上了楼。
文景辉：“……！”
俩个小家伙儿连头都没回一下！
儿砸跟女儿有了小兔纸，就不要他这个爸爸了吗？
好桑心！
武大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文景辉的脸，文景辉不好意思跟他对视，因为还有小丁和小范在，要是他们俩个人的话，文景辉早就……！
低头打开盖子拿了根木棍儿扒拉了一下刺猬，没动弹那，又扒拉了一下，还不动弹！
嗯？
将另一个笼子也打开，扒拉里头的刺猬，一个都没动弹！
武大他们看出文景辉的不对劲儿，也都收敛了心思，看着文景辉的一举一动。
文景辉找了个大木桶，将笼子里的刺猬全都倒了出来，一共是三对儿，六只刺猬，倒出来后，文景辉仔细看了半天，最后确定了。
“怎么了？”武大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
“死了！”文景辉扒拉了半天，一个都不动弹，可不就是死了么！
“啊？”小丁一听刺猬都死了，赶紧解释：“我抓到它们的时候，它们都是活着的！”
送人个活物儿，结果却是死了，这好说不好听啊！
而且小丁也不知道，死了的刺猬，文先生还要不要。
“没事儿，死了就直接扒皮，反正咱们用的也只是它的皮而已。这东西气性大，估计你是早上的时候就抓到了吧？”
“嗯，早上上山，路过一个小石沟，在沟边上的树丛里逮到的。三对儿都是。”小丁老实的交代了。
“你抓到它们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迹象？例如听到人语声，却看不到人影儿？”
“听到有人咳嗽，却见不到人影儿。”武大在一边接了话。
小丁红着脸，往小范跟前儿凑了凑。
“然后呢？”
“老范以为闹鬼，小丁吓坏了，小范就抄着砍刀，将树丛给掀翻了。小丁就抓到了三对儿山刺猬。”武大叙事的口气明明是很一板一眼，但是文景辉就是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了调侃的意味！
“那你当时在干什么？”文景辉听了半天，怎么武大不说他呢？
武大看了看文景辉，用毫无情绪起伏的口气道：“揪住要溜走的老范，踹了一脚吓破胆子的小丁，小范掀翻了树丛，我就用那里的树条子，编了三个小笼子，给小丁装山刺猬了。”
文景辉：“……！”
这心态，好强大！
经过盘点，此次进山，武大他们得了两只大狍子，六只大山兔子肉，六张兔子皮，两张狍子皮，六个山刺猬皮，四对山锦鸡，四支不老草，还有若干只活着的小兔子，以及小丁顺手挖回来的一些草药。
野物自然是武大他们收拾，山锦鸡都给剁吧成块，用水焯了一下，用盐巴和调味料喂上；兔子肉用松枝条熏了一下，抹上盐巴和大酱，挂在厨房的后窗通风处，做成了风干兔。
而文景辉就趁机让武大给那六只刺猬扒了皮，然后喜滋滋的用木盆装着刺猬皮，又跑去药房里翻出了滑石粉，一阵捣鼓。
总算是在睡前，将刺猬皮处理好了。
因为晚上处理猎物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文景辉就弄了点儿氯粉出来，喷洒了一遍，氯得的味儿很霸道，直接就把血腥气给打压了下去。
别说血腥膻气了，就连武大他们都对文景辉侧目不已。
眼中明晃晃的写着：这东西你怎么弄出来的？这味道太冲鼻了！

072雨天来客
文景辉在这边空气清新的环境里待久了，他自己也有点儿受不了，于是端着小熏炉熏了两遍屋子，才把味道给熏没了。
又在每一间屋子里的熏炉里，点上了东西，使得整间房子到处飘青烟，野艾蒿的苦味儿和茶叶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一些小飞虫都不敢靠近房子了。
正值盛夏酷暑，夜短昼长，文景辉有意的减少小进宝的夜间进食，慢慢的养成孩子一睡一整夜的习惯。
半梦半醒之间，文景辉发现又有人站在了他的炕边，看到那人的身高体型，文景辉彻底闭上了眼睛：半夜玩儿梦游，太没新意了！
武大看着文景辉就瞄了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小呼噜儿就打了起来。
这次没给他盖被子，而是弯下腰，对着觊觎已久的脸蛋儿，亲了一口。
嗯，口感不错！
第二天天空乌云密布，一大早便不见阳光，刚吃完早饭，雨滴便已经落下，天地间起了一片薄雾，给远处的山岚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轻纱，而岗子村唯一的建筑物，立在山间只露出个头儿，越发显得人间仙境一般。
文景辉弄了个木板，是他们家做面板的剩余材料，老范嫌弃太薄，做面板揉面不抗用，倒是便宜了文景辉，在上面刷了一层黑色的东西，做成了个黑板。
粉笔是别想用现成的了，都是文景辉自制出来的粉笔，虽然不是很均匀，但是足够他使用了。
每个人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齐全，以及一本千字文。
文景辉站在黑板边儿上，看着底下的“学生”，老范岁数最大，这辈子都没想过还会有机会读书认字；武大跟小范块头最大，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里，看起来忒不搭配；小丁最合适了，无论是年纪还是长相，就是学的不太适合，按理来说，他这么大了，应该是读四书五经的年纪，却要先学习千字文儿，认全字儿。
如今最小的小进宝，被放在带着围栏的大床里头到处爬着玩儿，偶尔还扶着栏杆站起来走两步，特别好玩儿；而第二小的小招财，则是装模作样的拿着笔墨在纸上乱画。
还美其名曰：学写字！
其实他那小手儿，都没力气，还写字呢！
但是谁让他爸爸文秀才喜欢呢？儿砸爱咋地咋地！
“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文景辉写了八个大字，繁体的，但是却在繁体下面写了同样简体的出来。
“两种写法，都好好记住。”按照文景辉的意思，上面的繁体字是通用的，而下面的简体字，则是只有他们自己人认识。
当时武大的第一反应，想到的是用于军中书函往来！
尽管文景辉没说是什么意思，可他们几个全都默认了下来，军中的文字，跟外面的就是要区分开！
每当下雨天，无法出门，也没别的事情可做的时候，文景辉就开始教他们识字。
别人家是“阴天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而文景辉家是“阴天下雨，读书识字”。
敢打孩子，文秀才就敢找你拼命！
中午因为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不停，文景辉没让家里人冒雨出去摘菜，反正储藏室里，还有不少昨天他从空间里倒腾出来的青菜呢。
“先生，你摘了这么多青菜下来干什么？”小丁对堆满了菜柜子里的青菜无法理解。
“本来想晒干菜来着。”文景辉的理由自认为很合适。
“先生，晒干菜要立秋以后才可以，现在晒不了，要是现在切了晾晒，不到三天又要下雨，反而会让晒得东西长霉。”
“啊？”文景辉拿着茄子和青椒，傻呆呆的愣住了。
“先生，这些活儿都不用您操心，到时候我跟小范就会做了，您呐，还是看看书，写写字的好。”小丁接过文景辉手里头的东西，帮着关上了菜柜子的门。
先生别看跟普通文人大不相同，但是那也是文人不是？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小丁可算是知道了这句话的真谛了。
先生花钱大手大脚，先生心肠太软太好，先生的眼中没有贵贱之分，先生胸怀天下，却偏安一隅。
先生怎么可以做“晒菜干”这么接地气的活儿呢？
文景辉看着小丁的背影，一脸的沮丧，他怎么就不如小丁了呢？不就是晒个菜干儿么？？
中午吃完饭，消了食儿之后，便是午睡时间。
文景辉今天午睡醒得早，外面还在淅淅沥沥，雨滴顺着宽大的屋檐滑落，落在庭前的排水道里，顺着下水道，流出岗子山，流进围着岗子山的那条小河流里。
“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
本来寂静阴雨天的午后，众人小憩片刻都还未醒过来，就听到大栅栏那边有人高声呼喊。
“有人！”武大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熬出来的人，警惕性不用说，外边人喊第一个字儿的时候，他们就睁开了眼睛。
武大跟小范出去的时候，老范和小丁都站在大门口，只有文景辉，拉着儿子抱着女儿，站在堂屋的门槛里，往外抻脖子瞅。
进来的是十一个人，一个老爷一个管家八个随从，以及一个十岁的小公子。
“山间旅人，不想赶上了阴雨天，在山里走了半天，才发现贵府，想来避一避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大栅栏那里，看到举着大油纸伞走出来的武大和小范，笑的恰到好处的说着请求。
“请进来吧。”武大跟小范合力，将大栅栏门打开，放人进来。
他们家的大栅栏门，系着的绳索特殊，要不是他们家人熟悉了解得开，一般人想要解开也得费劲，更何况，大栅栏门特沉实。
他们可能真的没料到会下雨，一行人就带了两把雨伞，一个给老爷用了，一个给小公子遮雨，剩下的一个个被淋了个湿透。
“小丁，拿一块生姜，煮开后，冲红糖水，给大家驱寒。”武大在前面带路，小范在后面殿后。
武大人没到大门口，就先指使小丁。
“哎！”小丁立马就跑去了厨房。
“麻烦您了。”老爷看站在门口的老范，以为是此间家主，便一拱手，这礼节本来很随意的一个举动，并不能称得上多郑重，但是偏偏这人做来，却让人犹如被莫大的荣耀加身一样，觉得受到了重视。
“不客气，不客气。”老范笑眯眯的让了路，还朝人家介绍文景辉：“这是我们岗子村的里长，文景辉文秀才。”
文景辉：“……！”
他手里头拉着儿子，怀里抱着女儿，站在门槛里头，又长的干净清秀，要不是那一身儒士长衫，头上的网巾，说他是个“妇人”都有人相信！
“里长？”众人有些直眼，每个村子的里长，不是中年大叔，就是年高德劭的老头儿，怎么到了岗子村，就一个年纪轻轻的秀才？
“请进来吧。”文景辉暗地里一翻白眼儿，自己怎么就不能是里长了？怎么就不能是里长啦？
一行人进了屋子，文景辉头一个坐在主位上，这是他的家，他是家长，也是里长，无论于公于私，他坐在主位上，绝对够资格。
而且别的地方都是普通的靠背椅，只有主位上的是大椅子，他自己坐下后，还可以让儿子坐在身边，爷俩儿经常这么挤一起坐着。
另一个大家已经默认了，是属于武大的。
可是，如今武大的专属位置上，坐的却是前来避雨的老爷！
他吗嗒！
文秀才头一个想要跳脚！
武大落座在紧挨着文景辉的椅子上，这么近的距离，他一伸手就按住了文景辉的胳膊，顺便逗弄一下小进宝，小家伙儿最近正在鹦鹉学舌，特别好玩儿。
“……父父……！”叫“义父”叫不清楚，要是叫“义义”的话，容易听成“姨姨”，所以在文景辉笑趴下了好几次之后，武大就让小家伙儿喊他“父父”。
结果小家伙儿一这么喊，就开始往外喷口水，喷了武大半衣袖。
“快都喝一碗去去寒气！”小范去厨房，端了一个大木方盘子，上面一水儿的大碗红糖姜水，分给被雨淋湿了的随从们，而小丁则是拿了另一个方盘子，也是红糖姜水，只不过用的是细瓷岫兰花草的小碗，盛了专门给那老爷和少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