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会生孩子(20)
寂淳反应不得,只避开了其中几根,还有三根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肩膀,他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把将人制住,直接点了穴道!
转过头去看沐乜风那边,只见沐乜风已然抱着薛药朝楼上去了,他抿了抿薄唇,眼神有些复杂,不敢直视宿冉的眼睛,只能垂着头稍稍弯腰,用没受伤的手臂勾住站的笔直的宿冉的腿弯往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手臂揽着宿冉的身体,将人抱上楼,踢开自己的房门,将人安置在一把木椅之上。
寂淳的一系列行为让宿冉气得牙齿打颤,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像是要生生将这个放肆的和尚挫骨扬灰了似的,奈何他的哑穴也被这死秃驴点上,半声都发不出。
寂淳没有敢抬眼看这个男人,只绕过了宿冉的视线,到他身后的床边坐下,半褪去了肩膀上衣服,运内力将刺入体内的几根毒针引了出来,只见那伤口处渗出的血迹发黑,他叹了口气,这人的心可真毒。
走到宿冉身后将他的哑穴解开,寂淳并不直面宿冉,只在他背后沉声问道,“解药在何处?”
“无解。”宿冉半仰着头,眯着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声音冷硬没有丝毫妥协。
寂淳莫名觉得这人变得很奇怪,记忆中这人好像是只要处于弱势就会立马变脸求饶的,怎么这次这么有骨气?
肩膀上的毒于他而言其实也并不能造成多大伤害,故而他并不急着找解药,盯着宿冉的后背看了很久,眼神里是犹豫与踌躇,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走到了宿冉面前。
“你……你……”他以为他可以问出口的,但是面对着宿冉那张冷傲清俊的男子面容,却总是说不下去。
宿冉睁开眼睛冷瞥了他一眼,看他那副想问又问不出口的艰难模样,冷哼了一声,恶毒刻薄道,“本座告诉你,这孽种就是你个淫僧的种,知道了嚒?!枉你自称佛道中人,谁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少林会因有你而耻辱,江湖中会传遍,你寂淳!是个人尽皆知的淫僧变态!怎么样,寂淳大师?!少林最出众的弟子?!竟会与我这魔教教主做出颠鸾倒凤的淫乱之事,真是让人可敬可叹啊!不知你整日念叨的佛祖可曾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寂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被宿冉戳中内心最不堪的地方,他的自尊像是被人踩在了脚底任人践踏,恼羞成怒的他上前一把捂住那人的嘴,阻止他再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唔……寂淳!死秃驴!混蛋!你放肆……”宿冉的怒骂越来越不清楚,嘴被寂淳的手掌捂的严严实实的,再发不出声音来。
他长年练功的手掌心有着一层厚茧,覆住那人的脸颊时只觉触感极其光滑细嫩,他那粗糙的掌心几乎要将这人细腻柔滑的皮肤划破了似的,他本能地松了松力道,却感觉那人湿润的唇瓣因还在怒骂而碰到他的指肚,湿湿的,软软的,带着一丝温意,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连忙收回了手。
幸而那人被自己放开后也不再说那些狠话了,撇过脸紧紧抿着唇不再吭声,只能听到那略显急促的喘息声,想来是方才捂得时间有些长让他无法呼吸了,寂淳默默地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寂淳将心头那杂乱的思绪尽数推到脑后,严肃脸认真对宿冉道,“宿教主,此事是贫僧的错,事实已经注定了,就算您将沐施主、薛神医和贫僧统统杀了也改变不了了,最理智的做法便是正视此事,解决此事。”
经过方才那一阵时间,宿冉也彻底冷静下来了,和尚说的并不错,就算杀了所有人,他的身体也已经是这样了,“难道你让本座将这孽种……”他说不出“生”这个字,脸色难看地止了口。
“这……”寂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回答是,那岂不是逼着这人为自己生下孩儿,若不是,难道让这人就这么丧命于此?他本心不愿选择第二种。
“贫僧会向沐施主询问清楚的,”寂淳只能这么回答。
“哼!”宿冉冷冷瞪了他一眼,“既如此,此事就这么罢了。”
“多谢教主,”寂淳说完,愣住了,明明是这人无缘无故伤了沐薛二人,还将客栈砸了个彻底,到头来,自己还要向他道谢,实在奇怪,可这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做什么都像是理所应当的。
“你还不给本座解穴?!”宿冉拧着俊眉冷声问道。
寂淳刚想过去给这人解穴,却猛然停住了,此人善变的很,若自己为他解了穴道,他变脸反击该如何是好。
知道这和尚还有些不相信他,宿冉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喝道,“银针的解药在本座身上,过来取!在口袋里!”
寂淳想了想,若这人是真的决定不与他们起冲突,便会做出有诚意的事,他走上前俯视宿冉道,“贫僧解毒后必定会为教主解穴。”
说完,低声道了句“恕罪”,然后弯腰将手摸向宿冉腰间的口袋里,却发觉是空的,有些疑惑。
“哦!忘了,在本座衣服里。”宿冉突然想到上次他把解药放回衣服里了,便补充了一句。
寂淳也没多想,顺着他的话,手就伸到了宿冉的胸前,正要探进去取突然觉得有些……两人的距离太过亲密了,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脸慢慢有些红了。
见这和尚磨磨蹭蹭不取解药,宿冉皱眉盯着寂淳,不期然地,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惊觉他两个的身体靠得太过亲近了,和尚的脑袋几乎要碰上他的下巴。
寂淳索性将宿冉的穴道解开,退后一步道,“贫……贫僧出去看看薛施主,请教主自便。”
向店里的小二打听了沐乜风带薛药去的房间,寂淳便上前敲门,沐乜风见是他,请他进来。
“薛施主现在情况如何?”寂淳进到房间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担忧地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
“暂时保得住性命,只是……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时也难以痊愈。”沐乜风叹了口气,眼中尽是愧疚和心疼。
“贫僧曾学得一种功法,可帮助内伤之人调理伤势,不知沐施主可否让贫僧一试?”对于薛药的重伤,寂淳心里有着无法释怀的内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终归是他,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宿冉所做的一切迁怒行为,他都得承揽一切后果。
“那就有劳寂淳师父了,”沐乜风拱手,感激地看着寂淳,这个寂淳大师内功极其深厚,更何况是少林寺门人,所练功法对于疗伤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既然他主动开口,薛药的伤很快就能痊愈。
寂淳双手合十朝沐乜风点了点头,到床边坐下,薛药被沐乜风扶着坐立在床榻上,他运功调息将自己体内真气缓缓运输至薛药身上,使他体内的创伤慢慢愈合……
第24章
一个时辰过去,寂淳收力回掌,对沐乜风道:“现下薛施主所受内伤已痊愈八成,调养治疗之事劳烦沐施主了。”
“多谢寂淳师父,在下实在感激。”沐乜风小心地将薛药扶着躺好盖上被子,至寂淳处再次拱手称谢。
“施主不必多礼,贫僧有些事情想请教,”寂淳随沐乜风于室外的一张小桌前坐下,诚心地请对方为他解惑。
“大师请讲,”沐乜风为寂淳倒上一杯茶,问道。
“贫僧想知道,那魔教教主当真……怀了身孕?”寂淳犹豫了一刻,还是问出了口。
“是,”沐乜风点头道,之后又疑惑地看着寂淳,“大师为何要问此事?”
寂淳被问得不知所措,有些局促,沐乜风想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便也没有再多问,继续解释道,“在济州昌源客栈,我与他把脉,他曾说他确有跟男子有过床事,那转生丹本就是让男子产子的药,因此也在情理之中。”
“那他内体的胎儿?”寂淳皱眉问道,心中渐渐变得紧张。
“于寻常胎儿无益,”沐乜风越来越奇怪了,带着探究式的眼神盯着寂淳,“怎么了?”
“额……没事,这件事情对他的身体……”寂淳还没说完,就被沐乜风的话打断了,沐乜风那眼神锐利带着审视意味。
“那个人是……你?”带着七分怀疑,三分肯定。
寂淳的脸色瞬间苍白,当面被人揭开了秘密,显得有些狼狈,自小到大他撒过的谎屈指可数,且全部用在了隐瞒他与宿冉的事情上,这次当面被人问起,他再无法扯谎,半低着头沉默了一阵子,低声道,“是。”
沐乜风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得几乎一位自己耳力出了问题,“寂淳……你……你怎么会?”
寂淳没有再解释,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沐乜风还是认可寂淳的人品的,他想到那魔教教主功力深厚,必然是药性发作强行逼迫这位寂淳师父做出那等事情的,这么想着,他看着寂淳的眼神又有些同情与安慰,自责道,“是在下失言了。”
“关于那人现在的情况,首先,打胎未尝不可,只是胎去内力散,想来他必定不愿如此选择;其次,胎儿的存在于他现在而言,是个护身符的作用,也就是说,只要他不动胎儿的注意,他的内力将不再减退,以现在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生产之时;最后,男子孕子有违天道本书难事更何况他所中的转生丹惊人改制,因此,生产之日便是他的丧命之时!”
沐乜风不愿再就刚才的话使寂淳难堪,针对寂淳方才的问题,慢慢将自己所知的详尽告诉了他。
“因此,两者……都是……死?”听了这些话,寂淳的脑子里有些懵,像是一下子变成了空白,轻声问道。
“嗯,前者至胎儿流产内功散尽体虚致死,后者至胎儿出生内功重返难产致死。”沐乜风点头,道。
“如若当初他没有,怀孕,将会如何?”寂淳皱眉问道。
“没有怀孕,那吃了在下所制的解药,渐渐消解药性即可。”沐乜风本着医者医德,说了实话,虽然这实话会让眼前这位大师心中更加不适。
“哦,哦。”寂淳意识有些恍惚,机械地点头应着,不再多问,一切都清清楚楚了。
“寂淳师父放心,此时在下绝不与他人说,您也不要太过忧虑,”沐乜风当下做了保证,他知道作为一个出家人,被个男人强迫做了那等事情,心中定然不能接受,更何况对方还是魔教教主,现在还……还怀了他的孩子,唉,心中暗自叹口气,为这位大师感到悲哀。
之后寂淳不再多留,向沐乜风告辞回了房间,脑子里不断盘旋着方才得知的信息,疲惫地拖着步子想要上床歇息一下,却不料惊觉床上已然躺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