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不会生孩子(15)
进到客栈里,薛药和沐乜风正好出来找他,一眼便看见了面目全非的白武,出声问道,“寂淳师父,他是?”
“薛神医,在下白武。”白武上前艰难地冲薛药拱手道。
“我还以为天罡派无一活口呢!”薛药出言讽刺道,他实在讨厌天罡派的人,面上一派正人君子模样,私下里却是一副阴险歹毒的嘴脸。
“薛神医为何如此话中带刺呢?”白武又是不解又是尴尬,尽量将声音压低,现在他已经够狼狈凄惨了,得罪不起这些人。
“呵!为何?那我问你,徐真把欧阳公子囚禁在地牢严刑拷打的事你知道么?”薛药嗤笑一声质问道。
“薛药你在说什么!”白武终于爆发,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诋毁他的师父,“我师父对欧阳以寻千般万般好,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看白武这激动的样子不似作假,寂淳与沐乜风对视了一眼,觉得应该是错怪他了,就在薛药要开口继续骂的时候,沐乜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家师弟的嘴巴,轻声道,“听他怎么说。”
“就在你们消失的那天晚上,师父大发雷霆说欧阳公子失踪了,担心他身子弱被人害了,就派了人出去寻找,为了安抚住在天罡派的武林人士,还特意嘱咐我们保密,”白武恨恨地盯着薛药,字字饱含激动愤怒,“我师父对欧阳公子如何,你们当初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现在天罡派遭受这样的事情,你们就翻脸诋毁了?!”
“你师父徐真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不知何时,宿冉已然走到白武面前,冷漠傲然地俯视着如同丧家之犬的白武,一字一句说着这出这句话。他最喜欢看人在他面前信仰崩溃的模样,他永远站在世界最高的顶端,只手就能摧毁这些蝼蚁的情感。
寂淳瞥了宿冉一眼,他已经非常了解这个男人了,以别人的痛苦愤怒为自己的快乐。看着白武这样子,他心中有些不忍,安慰道,“白施主,徐真确实将欧阳公子囚禁在了地牢里,是贫僧与薛神医亲眼看到的。”
“怎么会……我师父怎么会……”白武愣怔怔地瘫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别人的话他可以不信,可是就连寂淳大师也这么说。
毕竟一群人在客栈过道上站着影响通行,小二过去小心翼翼道,“几位客官,可否移步到房内说。”
寂淳双手合掌朝小二道,“阿弥陀佛,施主莫怪,是贫僧的不是,贫僧这就离开。”转而回身对众人道,“不如去贫僧房中吧。”薛药与沐乜风点点头,而宿冉像是没听到似的,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出客栈了。
房间内,白武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薛药出去找欧阳了,沐乜风与寂淳都保持着沉默坐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久,欧阳以寻同薛药回来了,方才薛药已经同他说了,这人并不知道徐真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也并没有对他有太多敌意,看着陷入迷茫的白武唤了声,“白武。”
“欧阳公子?!”白武一下子从迷茫中惊醒,看着眼前的欧阳以寻,张大了嘴。
“徐真确实将我抓去地牢了,”欧阳以寻认真地看向白武的眼睛,并且将袖子向上拉了拉,露出白皙的手腕,上满还残留着被绳索绑着的淤红。
“你怎么逃出来的?”欧阳以寻见他是信了,便开口问道。
“那天夜里,我去找师傅谈些事情,没料到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直直朝师父攻来,我想要上前帮忙,奈何那人的武功太厉害,很快我便晕死了,等我再次醒来,只看到满眼的火光,周围全部是熊熊燃烧的火,师父已经没了气息,我拼了命才从这场浩大的火灾中逃了出来,之后,便总是感觉有个人在暗中监视我,我一直在躲,一直在躲,我知道那人不会放过我,后来听说各大门派在昌隆客栈,就想要来寻求庇护。”
“嗯,那你就在这里住下,很多高手都住在这里,谅那神秘人也不会追来。”欧阳以寻点点头,对白武道。
“在下实在……实在……”白武当即跪下,恳切道谢,“谢谢诸位了!”
“快请起,欧阳受不起。”欧阳以寻连忙将人扶起。之后几人又客套了几句,各自回去了。
紧接着,叶帮主将“寻地芒救苍生”的消息传达了下去,联系各大门派前往济州集合,共商西部之行。
两日之后,济州城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各个门派都要来掺一脚,都自诩为正道,要为武林出力,总之是云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房内,宿冉烦躁地转来转去,自他将魔教事务交托给教中信得过的长老后,一些事宜被处理的妥妥当当,他本可以安心来寻解毒药方,却不料莫名其妙地留在这里,他对那沐乜风说了,三天时日,必须想出办法,今日就是最后期限!他有些不敢去沐乜风那里,如果连那沐乜风都没有办法,自己该怎么办?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毒发了,但是这毒隐藏于他体内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他没办法忽视!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找那沐乜风,若他想不出来,就将他带回魔教!出门转弯,很快到了沐乜风房门口,正好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正是沐乜风!薛药沐乜风和那和尚三人又在一起,宿冉也不知怎的,看到和尚与这二人在一起,心中的烦躁更甚,声音犹如结了冰,对沐乜风道,“你去做什么?”
“宿教主,在下正要去找你,化解那转生丹的法子我已经想出来了。”沐乜风看到宿冉也是一惊,道。
“哦?”宿冉心中顿时满意了,连带着看沐乜风都有几分善意,道,“进去说!”
“好,”沐乜风点头,待宿冉进去后,便关上了门。
宿冉伸手指了指寂淳,冷声道,“你出去!”
寂淳被他指的有点莫名其妙,习惯了宿冉对他态度时冷时热,直接站了起来,对沐乜风和薛药道,“贫僧告辞。”
薛药早就看出寂淳好像能压制住这个大魔头的威风了,转了转眼珠子,连忙喊住他,“寂淳师父,等等!”接着转身对宿冉道,“是这样,教主,炼制丹药的话还需要寂淳师父的帮忙,他在旁听着对您更快地解毒有帮助。”
“是么?”宿冉将延伸移到了沐乜风脸上,只见沐乜风浅笑了一下,“是这样没错。”心中对自家师弟的机灵感到好笑,接下来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位教主发怒,到时候,还是得有人挡着。
“哼,留下吧。”宿冉悠悠地转过头,冲寂淳说道。
寂淳真的想就这么甩袖而出,但在看到薛药皱着小脸做出求他留下的表情,只好压住心头的闷火,留了下来。
沐乜风依然坐在宿冉的面前帮他把脉,收回手时脸色有些微微的诧异,问道,“敢问教主,近日来可曾再有……额……?”
“不曾,”宿冉寒着脸沉声回答,他知道这沐乜风问的是近日来有无情欲反应,皱眉看他,“这是为何?”
沐乜风皱眉,脸色突然一变,小心地再次开口问,“那……可曾与男子……行房?”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第18章
果然,宿冉的脸色瞬间转黑,恶毒地瞪了一眼旁听的寂淳,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寂淳不自在地撇过了脸。
“嗯,”沐乜风是他的大夫,即使宿冉再愤怒,也只能回应,只那面色不郁,显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力,他早就把这些放肆的人拖出去砍了。
“额,在药性发作时与男子行房会阻止内力流失,”作为大夫他还是应该解释一下,沐乜风有些尴尬地回答,只是后半句他没说,他觉得也不太可能,那就是若行房后怀了身孕,内力便再不会消失了,而此时,他也再不会有任何药性发作的反应了,因为,转生丹的目的已经达到,以男子之体受孕,待孩子出生之日曾经消失的内力会恢复,但却……必死无疑。想到这里,沐乜风心中也感到一阵寒意,若这转生丹果真是医圣谷门人制作的,其心实在歹毒。
见宿冉一脸寒霜,沐乜风也停止了这个话题,道,“解除转生丹药性的法子在下想到了,只是寻找药材加上炼制解药最短也要花费一月之久。”
“哦?”宿冉阴森森地盯着宿冉,声音顿时冷上几分,手指紧紧扣在桌面上,指尖有些泛白。
“这三日在下与师弟苦心研制了一些丹药,可以抑制教主体内的药性,这样一来,教主的内力便再不会减退,待解药炼制成功之日,方能解除。”沐乜风将宿冉的反应看在眼里,补充道。
宿冉这才收回了逼人的寒意目光,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想再问点什么,但是犹豫了一刻,还是抿了抿嘴唇没有出声。
虽然这几日他的身体没有起情欲,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在慢慢变化,每日清早起床洗漱都能摸到下巴上的胡子又脱落了许多,若不是自己掺了些假的,看上去简直可笑!
薛药眼神贼亮贼亮的,一眼就看出了宿冉脸上那些胡须有大部分是假的,心中早就笑翻了天,却偏偏只能绷着脸做出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突然,他想起了正事,便喊了宿冉一声,道,“教主,这几日各路江湖门派侠士都会陆续来到济州,难免会有人会认出教主您,如果……”
“哼!”宿冉嗤笑一声,反问道,“你认为本座会怕这等鼠辈?”
“不是不是,”薛药连忙否认,解释道,“如果他们认出教主,也许会借由这个名义将祸事转嫁到贵教头上,那样,会给教主添好些麻烦呢,而且教主现在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啊。”
他说的不错,就算自己功力不再消退却也不能恢复,现下连个和尚都难以制服,更别提那些聚集在一起企图消灭魔教的假仁假义的所谓正道了!而地芒他也是势在必得的!
宿冉眯了眯眼睛,此刻的他只能忍,待他将这该死的转生丹药性解除了,定要率领魔教踏平江湖白道势力!
“所以,我建议教主可以换个身份行事,”说完,薛药马上溜到自家师兄身后躲着,他现在一想到被这些陆陆续续到来的武林正道发现,魔教教主跟他们是一道的,就担心头疼,那可是说不清的麻烦啊,指不定连医圣谷都得被牵连进去。
宿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座心中有数。”
“教主,这是抑制药性发作的丹药。”沐乜风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道。
宿冉伸手拿走,直接起身离开。
寂淳皱眉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想,当日在山中,这人原来是药性发作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犹如黄粱一梦,荒唐又堕落。说到底,那件事情也是自己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