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国师一撩就弯啊!(23)
寒九叹口气道:“事情到了这份上,城主难道不明白?你一心护着的黄途,就是陆余阳。”寒九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阿陆一年前被赶出城主府,那段期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有人知道。但按照桑骜对阿陆的感情,寒九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知情,至少对方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甚至阿陆死而复生这件事,他有参与也说不定。毕竟他有能力、有动机促成这件事。
况且文轩阁一直都在城主府的庇佑之下,里面的文人墨客大都是城主府的心腹。陆余阳以黄途的身份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桑骜怎么可能没有一丝警觉?他必定也在暗中调查过黄途。只是他在查出来之后,反而替对方掩盖了事实。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问题了,寒九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云藏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寒小侯爷真会说笑,陆余阳又不是我桑海城人,我不知他的身份底细,又怎么会想到他会改头换面重新回来?况且陆余阳十六年前就已离开,时日已久,谁会将年纪轻轻的黄途与他联系起来?说是护着,我也没给他什么特权。不过是在文轩阁中有一些资本,算得了什么?”桑骜冷然开口。
寒九收起笑容,定定看了桑骜一会儿,道:“那你是如何打算?要知道阿陆从一开始就不知情,你觉得他能接受现在的真相吗?就算他愿意接受,如果云藏要拿回海姑娘的鲛人珠,他怎么办?”
桑骜断然道:“不会!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寒九道:“你根本做不了主!海姑娘无辜丧命,云藏不可能放过和这件事有关的人!”
“并不是这样。”桑骜低声陈述,猛然出手一掌击向寒九。
寒九虽对桑骜早有防备,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从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他的功力远在寒九之上,此时又是骤然发难,寒九一时间没有完全躲过,左肩硬生生受了他这一掌,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地上跪着的两个姑娘骤然起身,那脾气火爆的女子甚至出口阻拦道:“城主不要!”
她只是稍稍出声,就有城主府的侍卫将她们二人围堵了起来。
寒九软剑出鞘,将内力运转到极致,和桑骜对了两招,又受了不轻的内伤。眼看桑骜的掌风步步紧逼,已经将他的剑式紧紧锁住,寒九剑势一收,反而出掌和桑骜对了一掌。
桑骜只是退了一步,寒九却趁势跃至两米外,避开桑骜下一波的攻击。桑骜不等寒九站定,又是凌厉的一掌拍了过来。寒九闪身躲过,斜眼看到滔滔海水中的一抹红色,心中一定,脚尖微点朝着海中掠去。
烈烈的海风中,栈桥之下猛然冲出一个白色人影,一把揽住寒九的腰身。同时,一把闪着凛然寒光的长剑挥向了一直紧跟寒九而下的桑骜。桑骜连忙避让,但还是被凌厉的剑光削去了一缕头发。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退回岸上,云藏扶着寒九站好,握着他的手腕查看了下他的伤势,一身的气势徒然攀升,凛然杀意对着桑骜直冲而去。
寒九完全不受云藏气势的影响,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挑眉笑道:“回来的正好。”
桑骜被云藏的杀意锁定,一时间脸色阴沉的可怖。随后他视线在云藏和寒九身上转了几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忽然开口道:“如果我杀了寒小侯爷,你会怎么做?”
寒九一愣,不知道桑骜这话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接口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他虽然打不过他,但真想逃走的话,对方也拦不住。
桑骜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没有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哪怕只是一线的可能,哪怕只有很小的受伤几率,也无法忍受。你懂么?”
云藏冷然道:“既然如此,那我更该防患于未然。”话落,云藏眼神一厉,手中的长剑便呼啸着朝桑骜攻去。他紧随长剑而至,人剑合一,只是短短一个照面就破了桑骜的掌风,将桑骜逼得只能被动躲闪抵挡,再也无法正面反击。
随着两人的交手,寒九发现云藏的实力再次攀升了一个层次不止。他剑法精妙,银色的剑身和白色的剑光仿佛一条白练在空中翻舞,惊艳中带着致命的杀机。剑光所到之处,甚至搅动了空中气流,引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气流漩涡。
寒九心跳逐渐加快,眼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男人天生崇尚力量,寒九也不例外。他自小便有着自己的江湖梦,所以不管习武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儿,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更强大。自他母亲去世之后,这个信念他从未动摇。只是这一次的更加强烈、更加急切。
而这样强烈的、急切的渴望,是云藏给他的。
☆、隐情二
这一场对战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桑骜右手被云藏一剑重伤,此时正鲜血淋漓的垂在身侧。
寒九看到桑骜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但云藏的剑就这么停了。停在桑骜喉间,只要再进一寸,便是重伤。
寒九没有上前,一则他还没有调整过来心情,二则他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云藏。毕竟这件事与他无关,与云藏却关系匪浅。海姑娘的死,对于云藏来说,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
城主府的侍卫此时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一个个的飞身上前将云藏和桑骜围在了中间。之前的两位女子倒是没人再管了。
海面上的大船上吊下一艘小船,一人划着小船靠了岸,等他上来之后,云藏看向寒九道:“上船。”
寒九道:“现在?”
云藏道:“黄途逃了。”
寒九明白了:“那木犀呢?”
云藏道:“船上。”
寒九还想再问其他的,但云藏现在摆明了是要把他支开,只是他不知道云藏支开他的目的,是要杀了桑骜,还是放了桑骜。
寒九最终还是随着张芑上了小船,飞身落在大船的甲板上。
木犀从船舱里钻出来,耸动着鼻尖,一脸兴奋的朝寒九扑过来,对着他又叫又跳。船身被他跳得微晃,寒九一时间也没心思关注岸上的两人了,只能转身安抚木犀,让他保持安静。
张芑上船后,走过来和寒九见礼,顺便把木犀赶到底舱去了。寒九这时候再看向海岸,只见云藏已经收回了剑,正和桑骜相对而立,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半个时辰后,城中方向又来了人。寒九一眼认出最前面的是阿陆,不由得大为皱眉。
张芑再次跳进小船,划着船将云藏、桑骜、阿陆,还有那两位姑娘给带了过来,一时间众人都挤在了大船船头上。
张芑收回小船之后,就爬到三层的甲板上开船去了。上面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寒九不认识,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张芑请来的水手。
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寒九嗓子干痒,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本来凝滞的气氛一下子松动开来,云藏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船舱走。似乎也不担心桑骜趁机逃走。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寒九因为内伤和伤风的原因,被云藏堵在屋子里休息,连门都没出过。
伤风好了之后,云藏又开始督促寒九炼化丹元。因为此内丹本是云藏之物,所以炼化时由云藏来主导,寒九则随着他的引导来学习运气方法和修行心法,并加以熟练。所以在这期间,两人一直赤膊相见,两两对坐。而寒九自从见过了阿陆和桑骜在一起的样子之后,知道男子与男子也能相恋,便逐渐的对云藏有些在意起来。
如今,寒九每每与云藏赤身相对就特别尴尬,但好在修炼这种事儿一旦沉浸进去便什么都记不得了,也就没有出现什么纰漏来。
经过体内丹元的淬炼,寒九的内伤早已见好,连内力都增长了不少。所以他便有心要问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一日,寒九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觉睡到天亮,而是半夜醒了来。他睁开眼看着棕红色的床顶,懵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
房间里很是昏暗,寒九只能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到模糊的影子。不过这已经足够他看清房间里的情形了——云藏平常入定的软塌上空无一人,床头的香炉内燃着香料,里面似乎加了不少助眠的药材。
寒九下床穿衣,收好软剑出门。
外面是一条一米宽的走廊,走廊两侧是四个房间。寒九住的这个是走廊左侧最靠近里面的一间。寒九顺着长廊走到尽头,看到了云藏等人。
这里的甲板被布置成客厅的样子。云藏、阿陆、桑骜都在,连那两位姑娘也在。越过客厅再往前,又是同样的走廊和卧房。和之前的布局一样。再往外面,就是光秃秃的甲板了。
寒九凑过来坐到云藏旁边的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云藏一眼,道:“开会呢?”
云藏倒了一杯水给寒九,看着他喝完后才淡声道:“没什么大事。”
寒九只笑不语。
云藏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问吧。”
寒九这才收回笑容,凉声道:“黄途是不是陆余阳?”
云藏摇头:“不知道。”
阿陆此时抬头看了云藏一眼,随后又低着头默然不语。桑骜在一旁道:“天晚了,我和阿陆先回房。”
寒九不置可否,云藏也没有阻止,两人正准备起身,那边甲板传过来一个人声,正是张芑在说话。
“起风了。”随着声音的走近,张芑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道,“这附近的海域有些不寻常,咱们的风帆没用了。”
桑骜一听这话,立刻皱眉道:“不用管,只要保证船不沉就好。”
张芑放下心来,正要出去安排水手,一眼又看到寒九,立刻开口道:“小九公子醒了!”
寒九点头,想起他正有事要问张芑,于是就让他先去安排水手,稍后再回来。张芑答应了,没一会儿就转了回来,问道:“小九公子有什么事?”
寒九道:“我想问杀害海姑娘的凶手,手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张芑道:“那人食指与拇指之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是仔细看看不出来。我当初之所以说能够一眼认出凶手,就是因为那个疤痕太特别了,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
寒九又问云藏:“你早就知道黄途是凶手?”黄途以手遮面时,寒九就发现他手上有个颜色浅淡的伤疤,弯弯浅浅,像是被什么利刃划开的。而且云藏又在海边截杀黄途,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
说起这个,张芑连忙替云藏解释道:“小九公子别误会。云公子只是怕你因为阿陆公子的原因对黄途有所顾忌,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张芑掏出蝴蝶玉佩放在桌子上,道,“其实云公子从一开始就在这块玉上下了禁制,只有和阿陆公子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触动。文轩阁买走这块玉没多久,云公子就感觉到了禁制的变化。云公子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隐忍不发。那天要不是小九公子忽然出现,又和黄途纠缠不清,云公子可能不会那么快出手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