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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73)

作者:月无弦 时间:2018-11-21 12:15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成王败寇,中原的王若是不服气,来战一战!”门楼底下忽然换了个人喊话,说话利索了许多。


我见那人一脑袋的羽毛头饰,推测他应当是个小头领,便冷笑一声道:“寇?你们踏在我们的土地上,抢着我们的东西,本就是一群佞寇。你们且继续为阿史那效命吧,下场无非就那么两个——被我们打败或者被阿史那用完就杀。”


“中原的王,你休得挑拨离间!”那男子恼羞成怒,叉着腰又开始叫骂。


我懒得听,哈哈干笑几声后呵斥道:“狗奴才!去问问你们的主子,手上沾染了多少同族的血!老子敢站在这里给同族人当挡箭牌,而他阿史那却缩在后头捅刀子。你拿他当“王”,他却不过把你们当成一条狗罢了。老子懒得跟你们这群可悲的癞皮狗说话了,能动手别哔哔!”

说罢我使了个眼色。徐长治立刻举起长弓,一箭便射穿了那人的脑袋。士兵们叫好声一片,我则满心嘀咕:“同样是一起学的射箭,怎么我连弓都端不正……”


突厥人见诓不出来我,便不再叫阵,而是再度发起了进攻。砍杀声远播而至,如洪水奔腾,似震雷轰响,使得城墙嗡嗡作响。鏦鏦铮铮,金铁皆鸣。黑压压的一片突厥人扛着长梯架在城墙往上爬。我又命人往下砸石头,不行就浇热油。又是打了数个昼夜,城墙上下遍地尸骨,血迹在凌厉的寒风中冻成了冰,红漆漆地涂得到处都是。


是夜,突厥人再度收兵暂退。大雪北风催,带着慈悲埋葬了掉落至城墙脚下的尸体。我灵机一动,命人去抬冷水,顺着城墙,成缸地往下浇。等了一宿,果不其然,城墙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突厥人攻城架不住梯子,又不可能现凿冰,只能跳脚继续骂我。


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我军又守了几个月,愣是熬到了开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千疮百孔的城门楼居然没塌方。我跟守城将士们都混熟了,揣着袖子蹲地上唠嗑。有几个年岁不大的娃娃兵问我皇宫是什么样子的,我回皇宫就那个样儿,无非屋子大点儿院子多点儿,其实冬冷夏热住得挺不舒服。再加上咱们穷得叮当响,屋顶漏了我都舍不得修。


于是有个士兵自告奋勇地说,等打完了仗就去帮我修房顶,他家可是祖传瓦匠。我甚是宽慰,正想着要不要换个装修格调,徐长治突然把我拉至一边小声道:“殿下,粮饷不太够了,约莫还能扛一个月。”


“跟朝中联系上了吗?让兵部尚书想办法把南边的粮食运过来。”我问道。


徐长治面色不佳,略一踟蹰后说道:“殿下,微臣不敢瞒您。我们已经与兵部尚书失去联系许久了。派出去的密函全部石沉大海……好像是出事了。”


我沉默,心里的不安徒然增大。我摸不清是信被劫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问道:“丞相他们怎么样了?晟宣国和祁国打出去了吗?”


“不知。”徐长治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殿下,算来我们已经守了四个月了,然而我们却没接到任何的外援……殿下您,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我故作淡定,将不合身的头盔正了正道:“无妨。丞相说挺过半年就有转机。我们再等等。”


我是信任钟伯琛的能力的。再不济,还有我那大刀底下出威望的大哥。一想起钟伯琛,我竟夕起相思,寻了个没人的犄角旮旯将他给我的玉佩拿出来亲了亲,暗道这日子可真快,一眨眼就是个弹指数载。我们这对儿奔三的老爷们,老夫老妻得却搞了个“两地分居”,真真想煞个人。


正感叹着,我的袖子里突然滚落出一物。捡起来一看,原是母后给我的玉佩。我顿时懊恼不已,我该把此物给兵部尚书他们留下,免得我回不去……


呸呸呸。我赶忙啐了一口,把这晦气的想法压了下去。这时陆久安端着碗热汤走了过来,让我赶紧暖暖身子。我随手把玉佩给了他,让他替我收好,正端着碗喝了一口,就听陆久安惊诧道:“咦?这玉佩怎生得一模一样?”


我呛了一口,只见陆久安打兜里摸出了阿兰桑的玉佩,举在阳光底下比对了一阵子后道:“真真一模一样……哎哟,上头还刻了字。”


我慌忙抢过来仔细辨认。确实,母后的玉佩跟阿兰桑的玉佩,除了上面的刻字之外,从玉料到纹路,皆极其相似。母后的玉佩上刻着个“彻”字,想必是父皇的名字;而阿兰桑的玉佩上刻了个馨字,不知指得是谁。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问道:“你还记得母后的闺名吗?我忘却了。”


陆久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奴才记得,太后娘娘的闺名是顾馨。”


说罢我俩都愣住了。我从脑海中把阿兰桑的面容跟母后年轻时的样子叠在一起,虚虚实实,大差不离,竟有六七分相似。


我跳了起来,顺着城楼疯了似的跑来跑去,吓得陆久安在我背后追着。我跑得大汗淋漓,最后仰天吼了一声。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吗?从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阿兰桑面熟,跟她自然地亲近。我本以为我是被她这般勇敢又美丽的人儿给吸引了,结果是我骨子里的血脉在作怪。


母后那“夭折”的女儿,极可能没有死,而且就是阿兰桑。这对儿一看就是定情信物的玉佩,不可能被随手给丢了,更不可能被阿兰桑的父母捡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玉佩是父皇给阿兰桑的。


陆久安终于追上了我,气喘吁吁地刚要说话,我抱住他的肩膀兴奋地嘶吼着:“我有姐姐了!本王的皇姐还活着!”


陆久安吓坏了,叽里咕噜地跑去叫徐长治。徐长治又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旧疾复发”,脑子又不清醒了。徐长治是知道母后曾诞有一女的,我便把这两个玉佩给他看,最后扑在他身上打提溜:“长治!父皇他没有抛弃我跟皇姐,你看,他指引我见到了阿兰桑!”

徐长治便跟着我一起傻乐,跟哄小孩似的把我背下城楼休息。我嚷嚷了一路,惹得不明真相的守城军们也陪着我傻笑,还以为是收到什么捷报了,一时间有了些许的春暖花开的感觉。


我果然不能输,我得活着回去告诉母后,你心爱的女儿如今是一只美丽的猎鹰,在广阔的草原上展翅高飞。她还有了心爱的郎君,她的郎君很疼爱她。她有你的容貌,父皇的英勇。


她是我们家的孩子,被先祖所祝福的人。所以她流落到了异族,依旧是骄傲的公主。


我扑在魏叔的棺木上,喊着把这个喜讯告诉了他。魏叔在里头无声地回应着,在我心里爽朗地大笑。我又哭了一场,不过是喜极而泣。魏叔的头颅我会抢回来的,城池我也要守住。我这辈子贪得不多,唯独今日我不能退步。


我抱着魏叔的大刀继续蹲城楼。夜里打盹时梦见六弟的孩子出生了,又见风就长似的,很快便会走路会说话了,白嫩嫩,软糯糯地喊我“皇叔”。我刚把这小棉花团抱起来,一转身看见岑蛮走了过来,他已经长大成人,跟大哥一样英姿飒爽。岑蛮带着自己的娇妻,指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道:“五叔,你要当皇爷爷啦!”我乐得手舞足蹈,跑去找母后报喜。母后正在给未出世的曾孙做小衣服,见我乐出了鼻涕泡,懒洋洋地说道:“你皇姐也快有娃娃了,到时候别忘了给他取个好名字……要中原的名字……”


我在梦里笑出了声,差点就地打个滚。醒来后发觉自己还坐在冰冷冷的城楼上,耳边是战旗呼啦啦的飘动声。萧萧马鸣,悠悠旆旌,我帐然若失,却更加坚定。我要守住这里,才能守住我的美梦。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粮饷吃光了,我们便跟城内的老百姓借粮。借不来,就去山沟里刨点野菜充饥。我已经连续两天没吃饭了,陆久安拿来了半个巴掌大小的饼子塞给我,让我充充饥。我却让他拿给徐长治吃,毕竟他这个“将”不能倒下。


陆久安原本肥硕的身材已经瘦了四五圈,面带菜色地说徐长治派了一小队人马去打听消息。阿史那的军队也断了炊,比我们稍微强点的是,他还能去抢附近百姓的。不过突厥人吃惯了肉,冷不丁一吃糠咽菜,竟闹出了病。他们快不行了。咱胜利在望。


我虚弱地点点头。饥饿的滋味不好受,肚子里实在没东西时,胃便开始消化自己的肉。我的前胸似乎已与脊背碰到一处,身子骨仿佛要变成透明的了。士兵们的状况也很差,然而尽管如此,依旧有小兵悄悄往我手里塞野果子。我见他们年岁都不大,摇头拒绝了。有个看上去尚未成年的士兵问我,为什么朝廷不管我这摄政王了,怎么没人来支援。我便回,快来人了,我人缘好着呢,他们不会不来找我的。


结果朝中真的来人了,不仅如此,来得还是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


翌日,徐长治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马回来了,带来了钟伯琛和一些粮食。我终于喝上了一口热粥,瘫在钟伯琛怀里,任他一勺一勺喂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道:“分开这么久,终于重逢了,结果竟是这么个稀松平常的场景。按理说,不应当是你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地来找我吗?”


钟伯琛笑了,却笑得几分勉强,眼里有了一丝凄惶。我看着他眼尾处一抹淡淡的皱纹,半坐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声道:“是不是……出事了?”


钟伯琛伸出手指,顺着我骨瘦嶙峋的面颊一遍遍摸着,亲吻着,最后终于说道:


“庆王叛国,投靠晟宣国,伙同征安将军,断了西北军的路。朝中半数重臣殉国,崇王军被围困……小五,我们没有支援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不。不要给我邮寄刀片!
过不了海关的!而且运费很贵的!
你们要相信,这时有多虐,后头有多甜……





      第66章 【成婚】


三哥反了,占了鸿濛城自立为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这么一反,我终于知道了到底是谁蛊惑培国公和滇亲王叛国。是我大意了,三哥跟培国公这群贪官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私下里来往甚密。


钟伯琛证实了我的想法。不仅如此,他还得知,之前三哥与晟宣国谈的买卖并没有黄,而是三哥联合八皇子侵吞了钱粮,谎称李擎没给粮食,骗过了户部的人。如今三哥用来当军饷的那批粮食,就是从这里头贪出来的。


我觉得好笑。岑家注定要出一个叛国贼吗?三哥这个时候窃国,窃到手的皇位他能坐多久?就算我们输了,让阿史那跟晟宣国给打了进来,他们会留三哥这个傀儡皇帝吗?


父皇啊父皇,你给我的那个皇位,我嗤之以鼻;却有人为之疯魔。不知是这世事的错还是人心的恶。


我正想着,钟伯琛突然趴在我耳边一遍遍说对不起。我问他为何道歉。钟伯琛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语气因不安而微微发着颤:“小五。我让东北军……去支援崇王了。如果我们还能挺住三个月...三个月...”


我沉默了一瞬,旋即咧嘴笑了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干得好,不愧是我的大宝贝。”


我懂,他放弃了这个战场去保后方,是对的。若东北军不去支援,西北军又被截断,大哥将必死无疑。届时东部战场一垮,国家就彻底没了,那么我们现在打得再好也了无意义。只是三个月的光阴,我们真的还能挺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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