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子断个袖(17)
斐济挥手让人把残羹剩饭扯下去,嘴里笑道:“你这才好半个月,就忍不住了?”
江落青利落的把宽大的袖子一甩,想了想,便让斐济把侍者侍女都遣散,两人现在饭厅后面的院中打算动手脚。
江落青对拿着一个木棍挽剑花的斐济笑着比了个手势道:“你且等等。”
斐济挑了挑眉,点头说了声“好”随后闲适的靠在假石山上,在江落青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视着这个人。
但很快他就闲适不起来了,只见江落青大大咧咧的腰带一抽,抽完之后就开始脱衣服了。
他身上的广袖长袍是普通的样式,不算里衣中衣一共五层,他正脱到一半,就听斐济在他背后轻咳了一声,他转头就听斐济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不是要练手吗?”江落青略微困惑的道:“这长袍穿着我觉得碍事,回去换又有些大题小做,反正就练两手而已,等会儿再穿不就是了。”
斐济喉咙发痒,他强制性的把自己的眼神从江落青不经意露出的锁骨和觉得麻烦挽起来的袖子上移开,只听一阵衣物摩擦声,之后就没了声响。
江落青整理好衣服之后就把旁边笔直的竹棍拿起来随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把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分出神的师兄给叫回神。
也许是斐济拿的小木棍太脆了,所以没过两招就断了。斐济从容的把手收回来温和道:“要不今日就算了?等你内力完全恢复之后我们再切磋吧。”
江落青沉吟一会儿,把手中竹棍一抛,扔在地上道:“师兄说的有道理,我内力尚未恢复,如果一直折腾,还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过来。倒不如一直养着,待好全了再练。”
斐济又是失落又是满意,满意的是他这个师弟总算是决定好好修养了,失落的是这好不容易能有点接触,结果都被自己弄没了。
江落青捏紧拳头往前挥了挥,笑道:“那我们便打拳吧!来试试拳打如何。”
斐济无奈道:“你现在尚不能用内力。”
“我知道。”江落青摆了一个架势道:“比拳又不一定非要用内力。”
斐济被他的话以及自己内心的意思说服,表面挣扎了一下,就十分顺从的跑过去跟自家师弟打拳了。
两人的拳法师出同门,一招一式都差不了多少,所以渐渐打着打着就各自变换了拳打,江落青没学过其他拳打,所以出招越来越随意。
简直演变成了死缠烂打。
斐济痛并快乐的感受着江落青时不时从他身上蹭过去,或者干脆互相擎制着胳膊双腿,胸膛贴在一块,两双眼睛对视着,里面尽是斗志。
身体的温度透过江落青本就不多的衣物布料传递过来,不停的灼烧着斐济摇摇欲坠的理智。
江落青看着斐济眼里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他泄了气想松手,却发现手臂被抓的很牢,他随手推了推,把斐济推得回了身,这才被松开了。
“刚才有点分神了。”斐济笑容温雅的道:“是不是把你胳膊抓疼了?”
正文 第十七章乐观落青不开心
第十七章乐观落青不开心
“你师弟我没那么娇弱。”江落青转身把自己随手放在假山上的衣服拿下来一件件穿好。
斐济等他整理好衣服之后才道:“怎么忽然没了劲,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江落青脚步顿了顿,有些困惑的道:“就是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然后就松了手。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斐济心中暗暗一惊,压住崩腾的思绪,随后笑道:“我还以为是我没注意到,用内力伤了你!”
他小心翼翼的的把手臂放到江落青的肩膀上道:“走,陪师兄下盘棋。”
江落青对于这种搂肩膀之类的动作已经习惯了,闻言只是道:“有其他东西玩吗?天天下棋了不好。”
斐济见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胳膊推下去,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那你想玩什么?”
两人一直下棋到了用晚饭的时候,用完晚饭又差人搬了好几坛子酒打算不醉不归。
这主意还是江落青自己出的,斐济今天可谓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水深火热,他甚至怀疑江落青是不是在试探他。
但如果江落青发现他的心思了,就算不走,那也肯定得跟自己避嫌。结果江落青自在的很,像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斐济坐在小池塘边的亭子里,桌上还放着几坛刚开封的酒。有劲儿大的,也有劲儿小的。
“师兄,喝吧。”江落青给斐济倒了一碗酒,然后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这才笑眯眯的举了举杯子,一口喝完,还像模像样的把杯子倒了倒,里面一滴酒都没剩。
斐济失笑的看着他正大光明的算计自己,他抬手把瓷碗里的酒喝完,看江落青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才道:“你今天闹腾了一天,现在该说说事为什么了吧?”
“闹腾?这话怎么说。”江落青目光并没有聚焦,他像在出神,“我没闹腾。”
斐济探身乘着他给自己倒酒的功夫,手放在江落青的后脖颈那里把人朝自己拉进,两人的额头贴在一块。
江落青一愣,就撞进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里,那里面尽是无奈和纵容。
“没发热啊。”他听到斐济轻轻说了一句,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道了一句,“不会又被下毒了?”
斐济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很明显是在开玩笑。
江落青跟着笑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急着给自己倒杯酒,只略微茫然的道:“其实我早就想喝酒了。”
斐济看着他道:“为何。”
江落青眼珠转了转落在他身上,轻轻笑了一下道:“我是打从清醒过来之后就想喝酒的,不过一直被管着,就没喝。”
后来好一些了,他就觉得喝酒没意思,也没想过喝了。
再后来知道给他下蛊的人是斐烟戚,斐烟戚恨他,还有两次斐烟戚越来越不对劲的情绪。
江落青真的是想酩酊大醉一场,原来不是好好吗?这才一两个月,就成了这样。
江落青昨晚通宵一晚上,总算是把秋千做好了,秋千就立在他窗外的黎树旁。
梨花已经开始枯萎了,不过树上还有很多白簇簇的,女孩子都喜欢花,一次斐烟戚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应该会高兴。
把秋千做好之后他就熄了灯,席地而坐,安静的靠在小走廊的柱子上看着月亮,越看心里越难受,像是憋了一团气想要快速释放出来。
所以他练剑,练拳,但却毫无作用。
即使下了一下午的棋他也静不下心,于是他想到了喝酒。
“今天。”江落青抿了抿嘴,看了眼斐济又把头垂下,他道:“今天就忽然想喝了。”
斐济被他那个眼神看的心里一阵阵的抽疼,江落青一向是活跃的,很少有蔫哒哒的时候。
这次倒好,干脆就枯萎了。
江落青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斐济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睛堆满的都是茫然无措和委屈,就像突然被人抛弃了一样,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斐济大概能猜到他是为了谁这样子的,他是真的后悔啊。自己放在心里,小心翼翼藏着的人就被别人这么不知轻重的伤了,而且这一切的发生还是他默许的。
斐济是真的心疼了。
他坐到江落青旁边,把他要往嘴里送的酒杯截下来。
“怎么了?”江落青疑惑的看着看着身旁的人。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斐济把酒杯放到石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看着江落青道:“谁欺负我们鹤山的嫡传二师弟了?你告诉我,我这就带人去给你抓回来。”
江落青笑了一下道:“师兄你想多了。”
斐济看着他没说话,江落青也不拿酒杯喝了,他直接拿着酒壶喝。
斐济看着他那双十分清明的眼睛,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
“唉,罢了罢了。”斐济拿过一坛酒,把江落青手里喝完的酒壶拿过来往里面倒满,然后把酒坛塞给江落青道:“拿着这个喝。”
他说完就自己拿着酒壶喝酒,他的唇沾上壶口,上面还有江落青留下来的余温,烫的他心神荡漾,一小壶酒愣是喝到江落青喝完了两小坛酒都没喝完。
江落青已经喝的有些醉了,他看到斐济不停的摩挲酒壶也没多想,只呵呵傻笑了两声,然后又拖过一坛酒来喝。
喝了一半他忽然停下来,然后嘴里不停的叫着“师兄,师兄”,斐济给他叫回了神,凑近他泛着酒香的脸,也装出一副醉了样子道:“叫,叫我何事?”
江落青嘿嘿一笑,把下巴放在酒坛上笑弯了眼睛看着斐济。
小亭子里是有灯的,那灯用油纸罩着吹不灭,这会儿就温温柔柔的照亮了江落青带着粉红色的醉样。
黑色长发束在头上,凝脂般雪白的皮肤变成了粉红色,因为喝酒的缘故,江落青的嘴变成了水红的样子,在昏黄的光下反正光。
妖精一样,他还在对着自己笑。
斐济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醉在微醺的清风之中,他眨了下眼睛,像是看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一样,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
江落青抱什么绝世珍宝一样的抱着还剩一半酒的坛子,他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指指了下斐济手里拿的酒壶,然后低头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自己怀里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