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子断个袖(131)
他本来打算乘着这次机会把齐家拉下马,他跟华家之前联系上了,两方试探之后杜中将隐隐归附于华家。
杜中将看的十分清楚,齐家不过是因为之前兵变而搭上了顺风船罢了,真正有铁关系不会倒的,还得是华家,华家的主母可是跟镇王有着血脉关系!
还能有比这更牢实的关系吗?没了。
杜中将不会冒着风险动手,他这次出手,其中有华家的示意。毕竟华家和齐家虽同在军部,但仔细说起来一直被齐家牢牢压在屁股底下。
这好不容易,横空出了镇王这么个怪物,怎么能不顺势往上爬?
齐家老将军退隐,齐老将军的儿子在军部做尚书但并没实质兵权,齐家一个担子全在齐度身上,如果这人死了,齐家必定会暂时衰败下去。
而华家,乘势而上,何乐而不为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啊啦
第一百八十八章啊啦
也正是因为有华家的示意,他才敢这样的,原本应该直接联合域外人将齐度乱箭射死在城墙外,但夹在里面的江落青却打乱了计划。
杜中将为人做事向来是求圆求满,尽量哪方都不得罪,他选择得罪的人只会被他狠狠踩下去。
而江家,这个江落青,他摸不清。更准确点来说,他不知道江家对江落青有多重视,所以薄林关外乍然出现江落青的时候,杜中将犹豫了。
也就犹豫了这一小会儿,事态就不受控制了。
江家竟然重视这个旁系重视到让嫡系江疏亲自来边关!
杜中将嘴里发苦,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如何了,他现在能抓住的也只有华家了。
江疏见他这样,开口说了上面下的旨,招杜中将回京。这是江丞相跟圣上求的命令,一个不起眼的中将而已,圣上没放在眼里,随口就同意了,顺道还打听了两句江家那个少年郎在哪儿。
江丞相搪塞过去,转身就把旨意给了江疏让他代替自己去抚军,而自己坐镇京都。
江疏来的路上心急,等不了那么慢的资源,带着人跟圣旨先来了薄林关,抚军用的物资还在后面走着。
杜中将一听回掉京都就皱了眉,看着江疏的神色满是怀疑,他垂下眼道:“目前穆溯大草原上的域外人已经开始联手了,薄林关缺人,小将还是留守薄林关为妙。”
这把他调进京都,还是在这时候,目的太明显了,那些在京都盘踞多年的齐江两家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倒不如他现在老老实实在边关待着,得了功绩躲过齐江两家的怒火之后再回去。
他这就是抗旨了,江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他的面容天生就比江落青少了点棱角分明,更为圆润温和,笑起来只会让人放松。
他道:“杜中将大义啊。”
齐度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就见江疏忽然附耳杜中将,轻轻几句话之后就远离这位有些圆润的杜中将,笑眯眯的道:“回京是上面对您的重视,您心系边关我们大家都清楚,不过我刚才给您说的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这几日会待在薄林关,希望到时候有的时候能跟您一路同行。”
杜中将勉强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边暗潮汹涌,江落青那边却是格外的清闲。
他先是待在屋子里养伤,偶尔会有人来探望他,等热症退的差不多了,他就提着又手上的手臂慢慢的往外面溜达,指点一会儿士兵训练,又跑去伙夫那里看这人每天给自己开什么小灶。
江落青两年的沉稳冷漠,好像随着这薄林关的一场雪,慢慢的消融了。
只不过他还是不怎么喜欢跟江疏待在一块儿。
物资在薄林关第二场雪的时候送到了,因为局面结冰不好走,所以江疏带人一直在薄林关待到了冰雪消融。
江落青那段时间的日子,怎么说呢,实在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
他是能感觉到江疏对自己的不喜的,这种不喜甚至不用他去感觉,江疏自己对此毫不掩饰。
他在满是对江落青追崇的那些人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继续着对江落青的嘲讽,随便谁一看就知道这两人不对盘。
江落青大概也能想出江疏这么对他的原因,明明是一同出身的人,但其中一个能正大光明的和亲人在一起,享受着优渥的资源,而另一个却只能颠沛流离,甚至回了江府也不能光明正大,只能顶着别人名字。
换作是谁,都会不甘甚至怨恨的。
所以江落青对江疏的种种挑衅行为,应对方法就是躲,不能躲就无视,实在说的过了他才会反驳。
也算是一种纵容吧,虽然按理说江落青应该比江疏小那么半柱香。
江落青非常清楚这是自己的补偿,他在边关一年,有些事情想的也没有当初那么偏激了。
江疏总归跟他血脉相连,没必要弄的太难看。
他这种行为同样影响了他手底下带的人,虽然一个个士兵每次被气的恨不得上前教教这位丞相公子怎么说话,但江落青的人却很少,几乎没有人对江疏不敬。
江落青手里拿着伙夫笑眯眯的给他弄的葱油饼,站在台上靠着柱子看底下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整齐划一的队伍,他可以着手弄新的招式了。
他咬了一口葱油饼,神色若有所思,旁边传来一个这些日子里让他格外熟悉,听到就想转头离开的声音。
“堂堂江家人,站的跟个长虫一样,真不知道当初教你的夫子是怎么昧着良心让你出学的。”江疏摇着扇子,目光不善的扫了眼底下训练的士兵。
要给旁边的人做示范一样,他站的笔直又不失风流,肩上披着狐裘,若是站在京都中,定然有许多姑娘为他驻足。
可惜,他想让看的人压根就没看他。
江落青吃了口葱油饼,咽下去后才慢吞吞的侧了侧身子,跟江疏并排站着他也不侧头去看,只盯着台下的士兵,就在江疏以为他又打算装哑巴的时候,才慢悠悠的道:“我幼时上鹤山,没有夫子教我礼仪,我的礼仪都是小时候在江府学的,长大了难免有所遗忘。”
江疏听他说话,干巴巴的应了声“哦”了一声,他听着江落青跟他说这么平和不带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受宠若惊。
抿了抿嘴,讽刺的话就堵在嗓子眼里出不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句,“你,小时候,都做什么?”
江落青侧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想了下道:“练剑吧,一直练一直练,离了京都上鹤山之后开始练功,剑法也一直没放下。就这些吧。”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有些诧异。
以前没仔细想过,但现在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可真是没意思啊。
他幼时江府有请师傅教他习剑,因为他偶尔的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从小练剑就是他的家常便饭。父母亲对于他这种强身健体的行为表示欣慰,于是他就这么一路走下去。
于是他喜欢画,也不能画。因为他的时间排的很满,练剑,陪父母亲,还有读那些晦涩的文章。
那时候,也就齐度能带给他点高兴了,小时候的齐度真的很傻,不长记性,被揍一顿之后,过一段时间还会扑上来挑战他。
那段时间,江落青真的挺开心的,因为身边有个蠢小孩儿。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上路和送行
第一百八十九章上路和送行
江疏神色复杂到自己都想不清自己是什么意思,他随手拿来好看的扇子被合起来,挪开目光不再去看江落青,“是吗。”淡淡两个字。
他还以为,江落青过得比他快活许多。
江疏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过得从来都比江落青好太多了。他在进入江府之后,心里也就渐渐清楚这一点了。
可他还是不承认,他始终觉得是这个人拿走了属于他的一切,让他只能在外面顶着个卑贱的富商之子的名号跟一群不入流的东西混迹在一块儿。
所以在懂事儿之后即使再多泼天富贵也不能让他心动,再多宝物金银美人上来他感觉到的只有无趣。
于是他设计,回了江府,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他是十分愉悦的,即使吃的睡的接触的东西都没以前好,但他心里是愉悦的。
这种报复的愉悦并未持续多久,江落青回来了,他甚至平静说那些东西都不要了。
于是江疏的名字成了他的,他成了江家的嫡次子。
江落青紧跟着就匆匆离开了,江疏感觉不到高兴了,他成功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还拿走了别人的东西,但他并不开心。
江疏是知道江落青对自己抱着歉意的,在他看来十分愚蠢的歉意,惺惺作态装模作样,衬得他越大污秽,深陷淤泥不可自拔。
没办法,谁让这个人这么蠢呢?连点表情都不知道掩饰。江疏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对自己产生歉意,但因由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江家那些陈朽腐烂的旧事罢了。
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我小时候可比你快活多了。”
“是吗?”江落青看他一眼,以为他说的是小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东躲西藏,但依旧快活。
江疏对上他的目光,有些烦躁的移开视线,扇子“啪”的打开,轻轻扇动,带来一阵寒风。
他不想让江落青对他抱有歉意,因为这歉意根本莫名其妙且只会扰乱他的心神,该对他道歉的,是那个腐朽的传说和决定这件事的江家夫妇才对。
可他又不愿意说明白,说明白之后,江落青估计不会再对他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