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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只想篡位(90)

作者:楼见溪 时间:2024-09-02 09:57 标签:强强 天作之合 朝堂 权谋

  “在梓州那段时日,我特意打听过,无人知道那位高官是何身份。同冯易相熟的人说,就连冯易本人,也不知道他那位姑丈的真实身份。”说着,谢祁轻啧两声,“谢杨将这桩陈年旧事瞒得滴水不露,多年来,护佑冯家之事一直是周其代为出面。若非我没有去到梓州查到这些证据,恐怕也要被蒙在鼓里。”
  江怀允眉心微蹙:“你既然不知梓州与太上皇有关,月前为何忽然起意去梓州?”
  “多亏李叔提醒。”谢祁解释道,“他听说了春闱舞弊的人出自梓州,想起谢杨年轻时游历四方,唯独在梓州逗留长久的事,特意来信,提醒我注意防范。”
  江怀允心下了然,没再开口。
  书房内一时陷入沉寂。
  谢祁望着江怀允,主动问道:“阿允去天牢是为了审周其?”
  “不是。”江怀允顿了顿,也没瞒着,径直道,“月前京外刺杀骆修文的刺客落网,我是去审他。”
  谢祁思绪微动:“那个人是——”
  “周其的家仆。”
  几乎是立刻,谢祁就明白了江怀允审问家仆的深意。他心下一暖:周其的威胁显然对阿允奏了效,他对周其暂押不审,只能从周其的家仆身上寻求突破。
  江怀允不知谢祁心中所想,只言简意赅地将周其家仆被捕一事告诉他。
  周其为了保命不惜主动检举冯易,凭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在风口浪尖的时候派人在途中安顿冯易。
  如此拙劣的命令,几乎是将“周其已是弃子”之事广而告之。
  谢祁眉梢微扬,感叹道:“周其说他入狱有谢杨的推波助澜,我只当是谢杨略施小计,没想到,他送周其入狱的决心竟是如此坚决,甚至不惜暴露周其是他的人的秘事。”
  “先是在冯家女死后对她的族人百般庇护,又是在周其伤害冯家人时不惜暴露自己培养多年的心腹,”顿了顿,谢祁面上露出些许嘲讽之色,“若非我亲耳所闻,万万不敢相信,为了孩子百折不挠的谢杨,居然也有如此深情的时候。”
  既然已经提到天牢和周其,谢祁索性不再试探,径直问:“方才在天牢里,我和周其说的话,阿允都听见了?”
  江怀允“嗯”了声。
  谢祁静等了会儿,也没等到下文。他望着垂首批阅奏折的江怀允,思绪起伏。
  知道他私自去了天牢,不仅不动怒,还如此平静……
  谢祁轻笑,曼声道:“阿允,你有没有发现,你如今对我宽容得很。”
  江怀允觑了他一眼,神情不变。
  谢祁逗了他一句,见好就收,话音一转,赶在他说话前,尔雅问道:“正事说完,咱们是不是可以叙叙私事了?”
  约定的一月之期登时浮现在脑海中。江怀允还未开口,就听谢祁道:“月前同阿允定下的一月之期,我近来仔细地想了想,还是作废为好。”
  倏地,江怀允抬眼望向他,握着笔杆的力道也顿时一紧。
  这异样转瞬即逝,谢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察觉。
  他声音不停,面露自省之色,略有些懊悔道:“当晚我太冲动,说的话有些强势,同阿允表意也着实敷衍。思来想去,表意之事事关紧要,还是郑重些好。”
  说着,谢祁清了清嗓子,目不转睛地望着江怀允,眼神极平和、极温柔。
  他郑重其事地开口,声音轻缓:“余谢祁,表字无衣,与江氏怀允重识于今岁端月。初识之时,曾有欺瞒。其后几度同生共死,唯余坦诚。谢无衣倾慕江氏怀允多时,曾立誓不再欺瞒,今后亦如是。如今表意,唯望与君白首与共,携手余生。”
  顿了顿,谢祁问:“阿允,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他愿意![破音——]
  *
  上一章小谢和周大人的对手戏我重修了下,之前那版感觉小谢的气场不够大佬
  大家可以刷新看看


第81章 长住
  江怀允仍维持着只手握笔的姿势,一言不发。
  桌案旁的灯烛幽幽散着微光,两人隔着书案相对而坐,对方脸上的任何细节都能尽收眼底。
  谢祁灼灼的目光定格在江怀允身上,企图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神情变化,望了许久,终究一无所获。
  没有欢喜,也没有厌恶,他的情绪波澜未起,与平时一般无二,冷静得可怕。
  缄口不言时,仿佛连时间都在与人作对,每一瞬都走得极慢,令人愈发觉得难捱。
  谢祁眼中含笑,也不催促,看上去分外从容,可略有些错乱的呼吸到底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江怀允看着他虚张声势的笑容,眼神动了动,淡声问:“你的自信就如此不堪一击?”
  谢祁素来见微知著,许多事只瞧上一眼便能有成算。唯独在表意这桩事上,他所有的玲珑心思似乎都烟消云散,分毫不敢去揣摩江怀允话中的深意。
  生怕自作多情,空欢喜一场。
  明明曾口出狂言说他们该是天生一对,可在当下的情景中,所有的理智和自信都分外脆弱不堪。
  心脏砰砰直跳,耳畔似乎都是心脏不规律的跃动声。手心渗出层薄汗,有些紧张地蹭在衣摆上。谢祁望着他,示弱般地唤了声:“阿允……”
  其余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昔日能言善辩的人,此刻难得语竭词穷。
  江怀允定睛看了须臾,总算没再为难他:“你先前不是说过,这世上没有人如你一般与我相配?”顿了顿,他半垂下眼,状似轻描淡写地续道,“本王深以为然。”
  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地落入谢祁耳中。
  不是轻飘飘一句“本王也觉得”,而是“深以为然”。这四个字,仿佛道尽了所有的意蕴,已经是素来寡言少语、情绪淡漠的摄政王最直白的表述。
  若是平时,足以令谢祁心领神会,就此打住。
  可此时的谢祁,却远远不觉得满足。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江怀允,追根究底地想要求一个正面的回答。
  “阿允此言,是应允我的表意,要长长久久与我在一起的意思吗?”
  江怀允抬眼回望过去,看着对方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轻轻搁下笔。
  “是。”江怀允有些生疏,却又认真地复述,“长长久久,与你一起。”
  一瞬间,谢祁仿佛听到冰雪消融的声音。
  *
  夜里定了情意,翌日还是要照旧去上朝。
  朝会结束之后,江怀允略略检查了小皇帝的课业,便径直回了府。
  管家伺候着他换下朝服,选便服时,问道:“王爷一会儿可还要出门?”
  江怀允惜字如金地回:“去书房。”
  管家了然,轻车熟路地拿了身轻软舒适的衣裳过来,边帮着他穿衣,边关切地询问:“王爷昨夜睡得晚,统共睡了两个时辰。左右今日也不出门,不如小憩片刻再去处理政务?”
  不等江怀允回话,管家顺势劝道,“近来王爷接连奔波了不少时日,费神得紧。政务虽然紧要,可磨刀不误砍柴工,王爷偶尔歇一歇,就当是养精蓄锐,耽误不了什么。”
  他说得委婉,江怀允却顿时意会。
  书房中的奏折一向堆积如山,他忙得紧,许多时候无暇整理。担心府中的小厮毛手毛脚,整理奏折一事素来是管家亲力亲为。
  昨夜他虽熬了大半宿,批阅好的奏折数量与往昔相比,却显得分外捉襟见肘。
  这异常自然是瞒不过管家。
  想到这里,江怀允面上难得闪过些许不自在。
  处理政务最忌讳心不在焉。昨夜谢祁陪着他一道耗在书房,冠冕堂皇地说着自己要读书,书没翻一页,倒是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大半宿。饶是他再镇定,在那样灼热目光的注视下,也免不了分神。
  这种隐情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江怀允垂眸整理着衣襟,不动声色地问:“谢祁呢?”
  管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流畅回道:“王爷上朝后不久,谢王爷就带着康安离开了,说是要收拾些衣物来。”顿了顿,觑着江怀允的神色,试探着说道,“老奴瞧着,谢王爷似是要在咱们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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