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261)
听见铜钱的响声,白竹抬起头。
张鸣曦悄悄一指钱袋,小声道:“满了!”
白竹抬起胳膊,用衣袖揩了一把汗,忍不住好笑:卖了这么多次卤肉,第一次嫌钱袋小了!
大意了,东西多了,铜板自然就多了,只带了一个钱袋,这可怎么办呐?
天热,都只穿了一件衣服,不然脱下外衣包一下也好啊。
白竹低头切肉,心里着急:铜板没地方放,放在板车上容易丢,怎么办呢?
宴宴忙着打包,没注意到他们的眉来眼去。
白竹望了宴宴一眼,看见大叶子,突然有了注意。
白竹探身拿了一个大叶子,折成漏斗形,取下钱袋,躲在板车厢下,把钱袋口朝下放进去,怕弄出一片钱响,白竹轻轻提起袋底一拉,一袋子铜板无声无息地进了大叶子漏斗。
白竹把钱袋还给张鸣曦,把漏斗底折起来,拿了两根麻线把钱袋缠得紧紧的。
他取下帽子,把大叶子钱袋放在帽洞里,再小心地把帽子放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地上,两只脚夹着,就不怕人偷了。
本就天热,太阳又大,白竹没了帽子,马上小脸晒得红通通的,一头汗。
张鸣曦一眼瞥见,也不多说,取下自己的帽子盖在白竹头上,继续忙碌。
今天准备的量多,纵然他们熟门熟路,配合默契,还是忙了三四个时辰,到申时末客人才慢慢少了。
三人一直高强度的忙碌着,片刻空闲都没有,直到这时才有空抬头擦汗大喘气。
要散集了,买东西的买得差不多了,卖东西的卖得卖不多了,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白竹坐在小板凳上,拿过竹筒,递给张鸣曦和宴宴。
宴宴累坏了,坐在板车沿上,举起竹筒一顿咕噜,一口气喝光了才笑道:“小哥,你做的菜好吃,也够要命。”
白竹喝了一口水,取下帽子扇风,不解地抬头看他。
宴宴笑道:“不要别人的命,要我们的命!这么多的菜,几百斤啊,不到一天就卖完了,我的天,我快累死了!”
白竹笑道:“挣钱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现在做不了别的,不就是挣个辛苦钱?”
张鸣曦贩货时比这辛苦多了,倒是不以为意。
但他见宴宴差点要累瘫在板车上,白竹虽然腰背笔挺地坐着,但小脸通红,一头汗,嘴唇干燥起皮,一脸疲态。
张鸣曦心疼地揉了揉白竹的头顶,立马开始收拾东西。
白竹喝完了水,拧着竹筒盖子,抬头问道:“怎么就收,还没卖完呢!”
虽然没卖完,所剩不多了。
这次六桶卤肉,其中猪蹄一桶,猪头肉二桶,下水准备得太多了,占了三桶。
其他的都卖完了,只下水还有小半桶,七八斤的样子,素菜卖得不错,木耳和香椿卖完了,野菜量多,还有十来斤。
白竹舍不得浪费,就想再等一下,哪怕再卖个两三斤也是好的。
张鸣曦取了几个大叶子,把猪头肉和凉拌菜各包成两包,两包大,两包小。
两包大的放在背篓下面,两包小的放在上面。
他快速地把空盆摞在一起,木桶用绳子固定,并排放好,才指着空旷的街道笑道:“人都走光了,还等什么?忙了一天,饿坏了,快去吃东西。剩下的这点不卖了,我来处理。”
白竹这才不说话,站起来一边捶腰,一边把大叶子钱袋递给张鸣曦,踮起脚把帽子戴在他头上,笑嘻嘻地道:“长这么大人了,第一次愁铜钱太多,没地方放。”
张鸣曦接过钱袋,伸手摸去他脸上的汗,轻轻抚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孕痣,笑道:“愁铜板多算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发愁银子太多的。”
白竹笑着伸舌头,用手指画着脸颊,笑道:“羞不羞,说大话不要成本哈!可劲儿说。”
张鸣曦笑着来拧他的脸,咬牙道:“你等着,看我是不是说大话。”
白竹笑着躲,身子一歪,撞到宴宴身上。
宴宴忙伸手搂着他,有气无力地道:“我快累死了,你们还有精神打闹,服了你们了!哥,我饿死了!”
张鸣曦笑道:“走,走,先去喝羊肉汤,还想吃什么,管够!”
宴宴欢呼一声,笑道:“我还要吃油饼!”
白竹跟着喊:“我也要!”
第346 章 你来算
张鸣曦宠溺地望了他们一眼,笑道:“吃,吃,想吃什么吃什么,有本事把这一袋铜板吃完。”
白竹捶着酸痛的腰杆,伸了伸舌头,调皮地道:“那真成吃货了。”
宴宴撇嘴:“吃货也吃不完。”
张鸣曦故意气宴宴:“别呀,别给我省钱,使劲吃,我等着让你吃完。”
宴宴白了他一眼,白竹掩唇呵呵地笑,张鸣曦笑嘻嘻地拉起板车,三人去喝羊肉汤,吃油饼。
这时候午饭已过,晚饭没到,羊肉铺里没人,羊肉汤上得很快,张鸣曦吃得也快,吃完抹抹嘴巴,笑道:“你们在这里歇息一下等着我,看着板车。我把剩下的菜送给姐。”
白竹一听,笑眯了眼:对啊,自己只想着卖不完浪费可惜,怎么就没想到送给姐姐吃呢,还是鸣曦聪明!
张鸣曦把大叶子钱袋塞给白竹抱着,自己背起背篓一溜烟跑了。
他先去了福来酒楼,找到高管事,把两个小菜包递给他,笑道:“这是我夫郎自己做的菜,送一些给你带回去给家人尝尝鲜。”
高管事一见他,在他背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不好意思地道:“鸣曦,之前咸菜的事真是对不住。不是我不想要你家的咸菜,实在是那段时间你家供应不上,掌柜的发了火,我没办法,才……”
张鸣曦连忙摆手,笑着打断他:“理解,不用说了。我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呢。那时候实在没办法,我娘病了,我和夫郎不在家,我弟弟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过,现在让我三叔家送,蛮好的。话说,我三婶做的咸菜还行吧!”
“可以可以,开始一两次味道差点,后面就和你家做的差不多了。”
高管事那时催咸菜催得急,没少说难听话,这时见张鸣曦不但不计较,反倒送菜给他,未免不好意思,甚是热络。
“那就好,我三婶是实在人,做事认真 ,值得信赖,可以长期合作的。”
“好,我们也不希望总是换人,味道一变,客人有意见不说,还麻烦。”
张鸣曦忙着送菜给红柳,没功夫多待,寒暄了几句就要走。
高管事白得了两包菜,很是过意不去,把张鸣曦送出老远才回。
白竹和宴宴今天累惨了,吃饱喝足犯困,坐在羊肉铺里昏昏欲睡。
白竹怕板车被人顺走了,不敢睡沉,瞎子算命的头一点一点的,时不时撑开眼皮望一下门外的板车。
宴宴却不用操心这些,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一觉还没睡醒,张鸣曦背着背篓,急匆匆地跑过来,跑得一头汗,还没到门口就大声喊“竹子”。
白竹一激灵,瞌睡全没了,推宴宴道:“醒醒,你哥来了,走吧!”
宴宴抬起头,使劲揉眼睛,白嫩的脸蛋压出红印子,头上的一撮呆毛一晃一晃的,呆萌可爱。
白竹轻轻一笑:乖巧可爱的弟弟长大了,回去得去找李立维了,几天没有音讯,不知道他急成啥样子了!
白竹理理宴宴的呆毛,拉起他往外走。
张鸣曦把背篓放在板车上,拿出两筒糯米酒给他俩,跑急了,说话还带喘:“你们一人一筒,我喝过了,还有一筒留给娘。”
白竹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直沁心底,忍不住满足地叹息一声,嘴角上扬,微微眯了眼。
张鸣曦爱极了他这副娇憨的样子,想摸他,手刚刚一动,见宴宴在边上,缩了回去。
张鸣曦喉结滚动,声音有点哑:“我买了两斤肉,天热,快点回去,让娘晚上炒了吃,放到明天该臭了。”
白竹嗯了一声,和宴宴一边走一边喝糯米酒,时不时评头论足一番,满足地得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