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夫人请您高抬贵手(50)
乔泽玉正在喝水,见了这场景,忍不住笑道:“松儿,你这么看着人家法师做什么?”
乔松玉朝他挥挥手,呆呆地说:“我看他表情好像一点也不热,所以仔细瞧瞧,他脸上到底有没有汗。”
“那到底有没有汗呢?”乔泽玉笑着问着,与一旁的裴容白对视了一眼,裴容白笑得宠溺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汗诶!”乔松玉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物件似的,惊讶地叫起来。随即问明空道,“法师,你为什么不热啊?”
这位明空法师会不会真的有法术啊?
明空缓缓睁开眼来,看着眼前那张漂亮而好奇的小脸,笑道:“贫僧心静,心静自然体不燥,体不躁,身便不热。”
裴容白将自家小夫人拉回来,宠溺道:“人家出家人,再热的天气都能打坐参禅,你以为他真有法术?人家不过是定力好罢了!”
“这样啊。”乔松玉恍然大悟,又接过裴容白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道,“那我也心静一点,就不会那么热了。”
裴容白刚想说什么,就听一旁站着的江上满含杀气的一句:
“有杀气!”
说完,便是此起彼伏的武器出鞘声。
裴容白一把拉过乔松玉,将他搂进自己怀里,随即警惕地看着四周——果然只见七八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一出现,便与他们的侍卫交起手来。
乔松玉虽然已经习惯有人刺杀,但还是吃了一惊,再看这些人的模样,很显然是冲着自己和裴容白来的,而且武功应该比之前鲁阳长公主派来的要高得多,因为纵使是裴容白的侍卫,也与他们交缠了几个回合,好似一直占不到便宜。
“松儿别怕,我们人多,对付得过来。”裴容白自然是不怕,先不要说他们人多,就算此刻只有他跟乔松玉二人,这些刺客也不一定能伤得了他们。
“嗯。”乔松玉其实的确是不怕的,因为侍卫们把那些刺客引到很外面了,离他们远远的,他们这些人就像看戏一般地在观战。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拼了命的想靠近他们,可是裴容白的侍卫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两人在空中短兵相接,没几个瞬间,就已经过了好几招。众人正被这些精彩而惊险的打斗吸引了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完全没注意有个黑衣人如风中轻燕一般从另一边突然飞出来,而目标正是在一旁坐着,背对着他、毫无察觉的乔泽玉!
“二哥!”
乔松玉惊声叫起来,可是话音未落,就见也背对着他坐着的明空突然出手,轻轻一挥,那刺客的剑就跟布片似的软绵绵地歪到了一边,随即便见他用绕着佛珠的右手往后一按,那杀手被按到了脖子不知道什么穴位,吃痛地叫一声,整个人都“砰”一声摔在了地上,边上的侍卫立刻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乔松玉看着他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都看呆了,一边的乔泽玉更是后知后觉似的,怔怔地看着他。
只见明空转身看了一眼那杀手,见那杀手已经口中流血死了,便单手行礼,忏悔道:“阿弥陀佛,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一旁的乔泽玉看着他,目光逐渐深邃起来。
这一变故后,众人再去看其他几个侍卫,就见其他几个也全部都已经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大概是本来是死士,刺杀不成就服毒自尽,决不让人抓到活口。
裴容玄踩着其中一具尸体,颇是遗憾:“啧啧,死了,我还以为能抓个活口审着玩呢!”
裴容白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对江上说道:“将尸体处理掉,一路上加强警戒!”
“是!”
“大哥,你就不查查是谁的手下?”裴容玄挑眉问道。
“怎么查?”裴容白挑眉,“扒光衣服看?”
裴容玄:……
“用你的花花肠子想想也知道是谁了。”裴容白平静地说着,又转身对乔泽玉道,“泽玉,赶路吧,这种地方不宜久留。”
“嗯。”乔泽玉点点头,完了,又下意识地去看一旁的明空,见他安静地拨动着佛珠念着经,这才转开目光去。
众人再次上路,不过后来这一路却都平安无事,顺顺利利的到了阳城。
来迎接众人的是阳城府尹和他手底下的大小官吏,还有阳城附近府县的的府尹和知县,毕竟裴容白是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丞相,而乔泽玉又是职权很大的监察御史,众人都想巴结,也都想刷个好感。
这阳城府尹姓傅,名傅笙,年纪还很轻,据说是和温又青同年进士的,两人还是好友,不过他跟温又青那种耿直清俊的气质完全不同,倒是看着很精明,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颇是狡黠。
“下官领阳城府大小官员参见相爷,参见乔御史。”傅笙面带微笑,恭敬地领着众官吏朝裴容白和乔泽玉行礼。
“免礼。”裴容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傅笙,但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温又青与他一起考取科举的时候他就听说过了,这个傅笙才华不亚于温又青,本来是放进翰林院做编修的,但是他自请外放,想当地方官,然后就给放到阳城底下一个县中当知县了,后来阳城府尹告老还乡,他就因为政绩出色顶了缺,到现在已经当了三年的阳城府尹了。
第七十四章 妖狐杀人
在城门口寒暄了几句,裴容白就懒得跟他们多说了,反正都是些地方官,他也懒得应付,就打发他们全回去了,一行人则跟着傅笙去了阳城府府衙,他们一行人暂时都要在这里下榻。
阳城府与众多地方府差不多,就是较为清幽,大概也与傅笙至今还孤身一人有关系,府中下人很少,所以感觉比较清静。
傅笙将裴容白夫夫和乔泽玉等人领到西南院,恭敬地问道:“不知相爷和御史需要下官府中的侍卫吗?毕竟现在阳城比较危险……”
“不用,我们自己有侍卫。”裴容白回绝道,又看向乔泽玉和明空,问道,“你们需要吗?”
乔泽玉摇了摇头:“我们乔家自己有侍卫……”他看了一眼明空,随即转过头来笑着道,“我与法师一个屋子,应该就更不需要害怕了。”
“那就好。”傅笙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面色有些晦暗不明,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各位先到花厅一起用个晚膳,然后早些歇息吧?”
乔松玉也跟着看了看天色,见夜幕快要降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阳城的傍晚好像比京都城要阴暗一些,远处的晚霞红得有些诡异,夕鸦回巢的叫声则更为这诡谲的景色添了几分不寻常。
他忍不住往裴容白身后走了一步,离他近了一些。
只听裴容白说:“也好,用晚膳的时候,傅卿为我们讲一下案情吧。”
“恭敬不如从命,请。”
一行人一起到了花厅,落座没多久,饭菜也就上来了,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菜也不多,但是都是时蔬,且比较清爽,因为靠近江南,所以也不辛辣,乔松玉还挺喜欢的。
坐在最上首的裴容白一边帮乔松玉剥虾,一边道:“傅卿说一说案情吧。”
“嗯。”傅笙便开始将前不久发生的一系列案情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一个月之前,也就是五月初六吧,那天的前一天的端午节,我们城里很热闹,晚上也没有宵禁,还开了夜市,所以五月初六那一日也没有宵禁,街上还是挺热闹的,持续得很晚,到了二更快结束,快三更的时候,石桥附近有人听到一声尖叫,接着人便聚拢来,原来是城中打更的更夫李三死了,衙役赶去的时候,就看见李三死在石桥下坡处,石凳边上,是被人勒死的,但是附近没有找到绳索,在他身上发现了几根白色的毛发,经过下官和做皮毛生意的商人王春对比,可以确定应该狐狸毛。因为当时是在深夜,所以没有目击证人,下官也询问了李三的妻子和儿子,他们皆说李三最近没有与人结仇,也想不到会有谁会杀他,现场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因此一时间也找不出凶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