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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28)

作者:君太平 时间:2020-08-18 08:38 标签:宫廷  情有独钟  

  “还不到辰时,您在躺会儿吧。”
  云德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过去,笑了起来,“昨夜雪就停了,今儿天晴了,不过,天晴雪融,今日比往日更冷。”
  “嗯。”
  “主子,待这年节一过,咱们还是尽快回西北去吧。”云德倒了一杯水,接过云傾手中的锦帕将杯子递到他手上。
  “京中不好吗?”看着这些年来悉心照料他的云德,云恸忍不住打趣。
  “好什么好?主子您这身子骨虽然说不上有多健壮如牛,可是这些年在西北也甚少有个头疼脑热,现在倒好,一回来就病倒了,这有什么好?”云德愤愤不平道。
  云恸失笑,原来如此。
  “德叔。”
  “主子。”云德蹲下身去拨了拨炉中的炭火,怕冷着还在病中的小主子,又加了一些新炭在炉中。
  “这上好的炭就是不一样,这烧起来一点烟都没有,不像咱们在西北烧的那玩意儿,能呛死个人。”拨了拨炉中的炭,云德忍不住嘀咕。
  云恸正想说什么,听到他的话顺视看去,看着那炉中的炭火有些眼生,“这炭?”
  云德闷闷的道,“这是皇帝吩咐送来的,还备了一套簇新的衣袍,说主子您如果一定要去扫墓祭拜的话,一定仔细着别着凉了。”
  “陛下?”云恸一怔,复又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宫中御用的红罗炭。
  红罗炭在宫中也仅供皇帝御用,自是最上等之物,此炭气暖而耐烧,灰白而不爆。此炭烧制不易,合产炭的几个州府之力,每年上供的量也相当有限。
  宫中除了皇帝,即便是皇后也是没有份例可言的,更徨论其他人,可……
  他心中有些惶然不定,又有些莫名的喘喘不安。
  “主子你说,皇帝这样下本钱,到底所图为何?图财图色?”
  “德叔……”听闻云德最后一句,云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图财还有依有据,这图色?从何说起?
  此事云恸尚不知,世上有句话叫一语成籤。
  “主子,咱走吧,早走早好,这京中咱真别待了,这日子过着就渗人。”云德又咋呼又嚷嚷,“咱也别筹划了,择日不如撞日,老奴这就去收拾,待今儿扫墓祭拜之后,即刻就上路吧说着就跳起来准备去收拾行囊,那动作完全不似说笑。
  甚至云恸都没有发现,背过身去的云德脸色肃穆难看,眼中焦虑厚积,眼瞳中隐约有赤红隐现。
  他只愿是自己想得过多,优思过重,杞人忧天!
  之前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昨夜本该在宫中举行家宴的皇帝突然微服而来,明知今日新岁祭拜大典,还破例宿于府中不归,今晨又是这般赏赐……
  他很想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可是他怕!
  他也赌不起!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带着主子离开这京城,远远的避到西北边关去!
  云家,只有一个云彻!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也绝不能再有第二个了!
  “德叔。”
  看着说风就是雨的云德,云恸有些无奈,“德叔,你先别忙。”
  “不忙?老奴忙着呢,主子你歇着别动,老奴很快就收拾妥当,车马都是现成的,一点也不耽误工夫,咱说走就走。”转过身来,云德又是一副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模样。
  “德叔,尚且不说咱们还未上奏陛下,我还有一事尚未做完,此时离京,那又何时回来?
  “咱们走咱们的,上奏他做什么?”
  “德叔,我是奉召回京的,奉召进京的武将擅自离京可是死罪。”云恸无奈,“如若不上奏,咱们走不出冀州府,就得被押回来。”
  云德颓然的转身回来,往榻前的小杌子上一坐,不吭声。
  “德叔,你尽心尽力照料云恸多年,至今独身一人……”
  “主子,您想说什么!?”云德警惕又防备的瞪着云恸。
  “德叔,你今年四十有三了吧?”
  “主子,如果您想说让我找个人成个家以后不要跟着您,那您就别说了,我这辈子不会成家,我这一辈子都会跟着您,这是我当初向王爷和王妃立下的血誓,至死罢休。如若您真的要赶老奴走,那老奴就以死向王爷王妃谢罪了。”
  云德说得很冷静,一字一句如血烙印一般。


第39章 奢求
  “德叔!”
  “主子,您如若真嫌弃老奴了,您说一声,老奴绝不碍您的眼。”云德笑笑,眼中却毫无笑意,满眸的毅然决然。
  这时候的云德,哪里还是那个咋呼跳脱的莽夫?这般老辣持稳的模样,如同一把被开了血槽的利刃,锋芒毕露。
  能让云王妃临终将云家唯一血脉托孤的人,哪里又会是莽夫?
  “德叔,你明知我不是此意。”云恸苦笑,“这些年……”
  “从我六岁那年进了王府,被老王爷赐下云德二字那时起,我这一生无论死生都是云家的人了,当年王妃临终托孤,我便立下血誓,此生誓死追随主子您。”
  “德叔,云恸长大了。”
  “所以主子不需要老奴了。”
  “德叔。”云恸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后如若无意外,我应是要长留边关的,西北乃苦寒之地,您那些旧伤隐隐有复发的隐患,这些年云恸全赖有您的照料,才能顺顺遂遂的长大成人,您对云恸来说就跟父亲一般,你让云恸如何忍心?”
  紧紧晈着腮帮,云德忍了又忍才忍着没有当场落下泪来,“主子……”
  “德叔,您这般,云恸会愧疚一辈子。”
  “……就算您愧疚一辈子,老奴也要跟着您。”云德摇头,依然固执,“除非您再也不需要老奴。”
  这个自降生于世便满身苦痛的孩子,他不能代替他承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陪在他的身旁,就算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般为他遮风挡雨,他也希望能陪在他身边。
  “德叔……”云恸垂目,久久都没有抬起头来。
  “老奴去给您取药来,大夫说隔时辰服用一次。”云德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低哑,起身出了门去。
  年初一,朝会自然是没有,不过均要举行朝贺。
  朝贺之后是祭祀,最后是皇帝赐宴。
  一年一度的新岁祭祀大典,是一岁的开端,自然是重中之重的。
  玄湛身着繁琐的大朝服,庄重大气的冕冠本就沉重,可是带了几个时辰的皇帝陛下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新岁祭祀也是宗庙之祭,祭拜之地选在太庙,祭拜大胤诸位先祖帝王。
  祭拜诸事繁琐,从礼起开始,直到礼毕要一直持续三个时辰。
  “陛下,云王府的马车出城了,方向是九邙山。”
  祭祀礼一毕,全安就小声的跟皇帝陛下稟告道。
  玄湛闻言,眸中无奈顿显,他就知道那人儿不会乖乖的卧榻养病。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陛下,待世子殿下回城要不要宣他进宫?”
  玄湛略一沉吟,“太医怎么说?世子的身子可有大碍?”晨间回宫之后,他即刻下旨让孙敬去了王府请脉,也不知道那人儿好些了没有。
  “回陛下,孙提点回话说,开了方子煎了让世子服下两贴之后已见成效,高热退下去了,理应是没有什么大碍。”
  “九邙山风大雪厚,让孙敬去王府候着,以免有任何岔子。”
  “是,奴才这就去办。”
  “如若世子无碍,就宣他进宫吧,如若身子不适,就不必了,让他好好养着,朕晚些时候再去瞧他。”
  晚间要大宴群臣和外藩使臣,是国宴,他自然是不能像昨夜那般寻个借口就早早离席。
  “是,奴才记下了。”
  皇后立于皇帝陛下身侧,隐约听见他的吩咐,却听得并不真切,有心靠近一些,但是看着下列位而立的文武百官,她只能端庄的默默挺直背脊,扮好她这个一国之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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