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78)
施昼猜对了,这是传位遗诏。
许院使也看了几眼,一惊之下,不禁跪倒在地。
见圣旨犹如见皇上。
施昼心说,传位遗诏都准备好了,上边还指明皇位继承人就是他,谁又能想到传位遗诏竟然在一个小小太医手中,而没在任何一位朝廷命官手上,施珩的确什么都算好了。
施珩可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什么都准备好,无后顾之忧的甘心赴死了。
父皇,你怎么就舍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抛弃我了?
你准备的再好又有什么用?都不是我想要的。施昼心中怨愤到了极点,又悲痛到了极点,只觉可悲又可笑。
施昼深呼吸一口气,捡起那黄布将这传位遗诏包裹好,还给了许院使,又将人扶起:“院使替本殿好生看管着罢,今日之事,勿跟任何人提起。”
许院使连声应下,捧着那黄布卷的双手不停的颤。
施昼出了这太医院后,转道去了施珩的寝宫。
自从皇帝昏迷不醒后,寝宫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禁卫军,此时形势大变,禁卫军不敢阻拦,立刻给施昼开了个道。
施昼走进那殿门,瞧见里边还有施斐时,才明白那些禁卫军面上为何如此为难。
他见到施斐的面孔,猛然想起施殊私下与蛮族大将往来,这蛊毒难不成是他们从蛮族那拿过来,给皇上下的?
施斐见是他,笑问道:“阿昼怎么也来了?”
施昼没回他,径直将门紧阖上,到施斐跟前停下,此时殿内除昏睡不行的施珩外,只剩施斐与施昼二人。
“父皇身上所中的蛊毒究竟是怎么回事?”施昼低声问:“施斐,你如实与我说,别骗我。”
施昼与施斐对视着。
施斐轻笑了声:“我如何能对着你的眼说谎话?”
“是我中的。”施斐紧接着一字一句道。
施昼眼眸震惊睁大。
“蛊虫早就引了进去,你出征前后就一直在拿吃食引它彻底发作。”施斐微微一哂:“御膳房有我的人,每日上贡的御膳也是特地安排的。”
施昼吸了口气,攥紧手的指尖冰的吓人:“至于吗?一个皇位罢了!至于吗?!”
“他是你血亲啊,施斐。”施昼眼眸泛上湿意,伸手指着床榻上的施珩。
施斐微颔首:“那又如何?”
施昼呼吸一窒,悲怒道:“我尚且与他无血缘关系,可也有一片孺慕之情,而施斐……”
“他是你父皇!你身为他亲子,怎么能如此铁石心肠?!”施斐嗓音沙哑:“不过区区权势二字,就值得你不忠不孝?”
“值得。”施斐轻声回,他握住施昼伸指的那只手:“阿昼,你可知晓没了权势的下场?”
“是我母妃被人害死却无处说理,是连一下作宫人都能欺辱那时的我与施殊二人,也是……我腿残废当日,只能血泪硬生吞下,不敢去询问施野半分。”施斐面上无笑,眸中一派深寒:“阿昼,三哥怕了。”
“我只得为自己去争。”施斐低声一笑。
“你现在可无半分权势吗?施斐,现在何人还敢欺辱你?”施昼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泪意憋下,他不能哭,哭了……就什么气势都没了。
“你可懂知足二字?”施昼再问:“难道就非得皇位不可吗?”
施斐倾身紧攥住施昼另一只手的腕骨,吐出一字道:“是。”
施昼甩了甩,没甩开:“别为你自己的利欲熏心找借口,施斐。”
施斐叹道:“阿昼,你冷静先。”
“三哥所做一切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怪只怪父皇当了我路上的拦路石。”施斐轻声道。
“拦路石?”施昼冷嘲反问:“倘若有一天这拦路石换了我,只怕三哥也会眼都不眨的将我除去罢?”
施斐一怔,勾唇笑了下:“不会。阿昼,三哥无论如何,也不会真正对你下手。”
“你要与三哥争吗?阿昼。”施斐轻声问着。
“施斐,我就是把施野送上去那个位置,我也不会让你碰到分毫,给我把手松开。”施昼冷声道。
施斐却又笑了下:“那就是说,施昼不会与三哥争了?”
施昼微抬眸看他,不解他是何意。
“阿昼,只要不是你想要那个位置,在我心中便不算与我争。”施斐再道:“你若要捧施野上位,三哥怎样都不甘的,我宁死也不会放手。”
“宁死”二字只砸得施昼怔了许久。
“你疯了?”施昼不敢置信的反问:“你不惜把命丢了也要那个位置?施斐,真要将事情做的如此之绝吗?”
施斐却笑的更加厉害了:“三哥就知晓,阿昼是舍不得我死的。”
“阿昼,这全天下唯有你能让我退步。”施斐看着施昼的双眸。
“若是你要与我想争,三哥是舍不得跟你争的,到最后也便只能拱手相让了。”施斐笑笑:“可若是旁人,我死也不会放手。”
施昼看着他:“你疯了?我并非皇家子弟……”
施斐打断他:“那又如何?其余人并不知晓此事。”
施昼怔住。
施斐又一笑,松开施昼:“这蛊是施殊交与我的,我也不知是何来历,只知种蛊的法子,无药可解,你也不必白费心思了。”
……
施斐离开后,施昼还有些回不过神,心中只剩下“无药可解”四字。
他到了床榻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施珩,施昼从被中握住了施珩的手,终于撑不住的躬身俯首,以手掩面泣泪。
施昼哭喊出声:“父皇……我该,如何办?”
他想回到离京前的时候,那时还什么事都没发生,施昼可以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不用去管任何人任何事,只随心就可以了。
而如今一切……物是人非。
施昼埋首哭完后,自己拿帕子擦拭完泪痕,待眼角的红消去几分时,才冷着面出了寝殿。
他去了华蓉征的宫殿。
华蓉征医术如此之好……万一,万一呢?施斐心说。
——
“娘,昼昼来晚了。”施昼一进门,就笑着卖乖。
华蓉征见他来了,还愣了一瞬,听到那声娘时,心中更是五味陈杂:“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我进自己家,哪需通报?”施昼反问。
华蓉征拉着他坐下,她无颜面对施昼,只敛着眸看手中茶,静默片刻后,还是问了:“你可恨我?”
施昼轻声道:“娘,你看着我。”
华蓉征依言转眸看他。
施昼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都是真的,不论发生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娘,母子间又何谈恨不恨一事?”
“而且我偷来了这十几年的皇子优渥待遇,享了这么久的福,又怎么能问心无愧的说恨?”
“这事……你不该问我,而是还问江奕。”施昼低声道,他叹了口气:“我抢走江奕的,实在太多了……我对不住他。”
“我从前一直以为你更过偏爱江奕,近些日子,才发觉是我想差了,一切都是我自以为而已。”施昼再叹。
华蓉征一怔,而后道:“是娘对不住那孩子。”
“等事情结束后,娘,你与江奕好好谈谈罢。”施昼劝道。
华蓉征连声应了几句:“好,好,不提此事了,你难得有空来,也快用午膳了,有什么想吃的?”
“娘去给你做。”
施昼怔了下,拦住人:“用不着辛苦娘,我随便吃些什么就好。”
他犹疑许久,还是开口了:“娘,昼昼有一事相求。”
华蓉征没多想,问道:“何事?”
施昼面上踌躇不决,最后还是开了口:“娘医术精湛,不知可对蛮族蛊毒有所了解?”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上一篇:古代农家日常
下一篇:王妃已经挂在城门楼子上三天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