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3)
江奕狠狠吸了一口气,才大步走过去,将施昼从秦卿怀里扯拖出来,又强攥着人往外走。
施昼被扯的踉跄几步,他狠狠甩了几下,没甩开,于是用言语发泄怒气:“你做什么!”
“你凭什么管我?!”
“江奕!放开!我叫你放开没听到吗?!”
江奕恍若未闻,只沉着脸径直走着,硬生生拉着人走了一段路,将面前的房门一脚踹开,把施昼强推了进去。
施昼被推到房间里头,差点没摔,刚直起身就听见门“砰”地被大力阖上。
他僵着身子,不敢转身去看。
房间内一片沉寂。
施昼知道江奕在一直看着他,那眼神炙热到化为实体能把他穿两个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施昼才慌张往前走了几步。
他转身去看,暗自掐了掐手心,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抬眸看着面无表情走向他的江奕,道:“你……”
施昼还是忍不住退了几步:“别过来。”
他没察觉到他竟然在害怕江奕。
江奕却非常安分的停下,他叹了一口气:“去后头洗漱一下,就回宫罢。”
施昼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是已经备好了的浴汤。
江奕示软了,施昼也勉强忍下怒气,按着他说的去做,不情不愿的应:“好。”
旋即,江奕就走上前。
施昼张开双臂,任由对方服侍他褪衣。
在以前,施昼跟江奕的关系其实很好,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
类似青梅竹马,最铁的哥们。
吃睡不分你我,大被同眠也是常有的事,比亲兄弟间还要好。
江奕在相处中是作为年长的角色,他很照顾施昼,一些下人做的小事他对施昼已经做的熟以为常。
直到近几年,全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施昼等江奕给他褪到最后一件里衣时,推开对方,往屏风后走。
等整个人浸没在温热的水中,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靠着后头,半阖着眸,目光虚无的看着徐徐上升的热雾。
他名施昼,未及弱冠,刚至十七,是朝国的皇子,排名第五。
今年是他活的第四十个年头,上一世,他二十三岁时死于车祸,再次睁眼,就看见了他新的母亲。
然后,拥有了新生。
今日,他被将军府家的小公子——他的伴读,跟他玩了好几年的卫瑾蛊惑出来长长见识,去观看对他而言处于传说中的黄色画舫是什么亚子。
不顾江奕这个狗逼的阻拦,偷偷瞒着母妃,也没跟父皇请示,遛出了皇宫。
施昼有些唾弃自己如此儿戏,简直小孩子心性,但实是刺激,他压不下青春期那股叛逆劲儿。
他叹了一声。
“叹什么气?”江奕问。
施昼吓得倒吸一口气,转头去看:“你怎么进来了?”
江奕将手上的木桶放在地上,里边装着刚刚从锅里盛出来的烫水,他挽起衣袖,放手进施昼的浴桶里试探水温。
耽误了这么久,果然凉了许多。
他怕深秋严寒,施昼会冻病。
江奕提起半勺热水,从离施昼最远的那一角缓缓浇下去。
他怕水会溅起,施昼会烫伤。
“没什么。”他边道边往下加水,直到水温差不多了才停手。
施昼自个也被热的暖乎乎的,就没说什么。
他以前也并非没有跟江奕一起沐浴过,此时就算对方在场,施昼也不觉得别扭。
他用皂角随便搓洗着,因为先前出宫时已经梳洗过一次了。
江奕抬起湿漉漉的手指触到施昼染着一抹红痕的颈侧。
那是秦卿与施昼亲热间留下来的。
“这里脏了。”江奕道。
“什么?”施昼抬眸。
江奕用指腹抹了下,将指尖被弄上的那抹红给施昼看:“唇脂。”
“哦。”施昼应了声,往那地方浇水。
江奕配合的将施昼脑后黑顺的青丝搂起。
秦卿印下的位置刁钻,施昼连连问了江奕好几次位置才洗掉。
“还有吗?”施昼问。
江奕扫了施昼几眼,骤然转身出去了,走了好几步,才道:“没了。”
施昼莫名的觉得江奕声音有些不稳。
“你又怎么了?”施昼问,他转头去只看到江奕匆匆出去的背影。
瞬时,怒火又升腾而起。
竟然这般嫌弃自己,为何又进来献那一番殷勤,施昼愤然。
果然还是讨厌他。
施昼草草梳洗了后,憋着股气起身。
水声哗啦滴落的声音传到外头,令站在窗旁吹冷风的江奕气息又不稳了。
他方才仅仅是站在施昼的时候,拥着人湿润的黑发,垂眸目不斜视只盯着那一小块颈边的皮肉,都差点按捺不住自身。
出去之前那几眼也是为了看秦卿有未留下其他的痕迹。
入目的艳色让江奕费了狠劲才冷静下来,出了去。
他的施昼,当真是好看至极。
好看到令江奕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 再好看,也不是你的
第4章 自知之明
江奕怕冷风灌进,让刚沐浴过的施昼着凉,把窗阖上了。
他从床边捧起给施昼备好的那一堆衣物,放到屏风旁的小榻下,准备服侍人穿衣。
却没想到施昼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你走开。”施昼冷声,“我自己来。”
江奕皱眉,差点没被气笑:“你又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施昼也拧着眉,他之前在屏风里已经穿好了里衣,现在往外套着衣裳,听江奕这一冲,差点衣裳都穿不下去了。
他忍着气,背对着江奕整理好衣裳。
施昼现下实在不想跟江奕交谈。
弄完后径直与江奕擦身而过,去铜镜前,梳弄凌乱的头发。
房内低气压弥漫。
“阿昼。”江奕轻声喊:“你过来,别忍我生气。”
施昼梳发的手一僵,随后嗤笑,他面对着铜镜,继续梳理着发,轻嘲:“江奕,你最近似乎很神气啊。”
“怎么,仗着母妃给你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施昼问着,转身向江奕走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又凭什么管我,我跟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如果不是母妃纵容、如果不是母妃宠爱……”施昼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玉梳被他泄愤般砸在地上,碎成几半。
“江奕,你什么都不是。”施昼冷声:“如果不是母妃心软,你甚至一出生就死了!”
“就算没死,长大后也会过的连宫里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得看清自己的身份。”
施昼停在江奕的面前,看着江奕深邃的黑眸,面上勾起薄情的笑:“母妃纵然这般对你,又怎么样?”
“你在母妃面前像条狗一样听话讨好,又怎么样?”
“你在母妃面前做的再好,又怎么样?”
施昼轻声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姓施的是我,你姓江。”
“名正言顺的是我,至于你?”
施昼向江奕靠的更近,温热的呼吸打在江奕面上,呼出气流又被江奕吸入鼻间。
江奕看着那个被他从小静心护着大的人,他听见施昼对他说:“你不过是个杂种。”
江奕骤然间,有些呼吸不过来,他垂眸看着施昼。
面前一身红衣的青年美的惊人,连面上凉薄的笑也能好看的让他心尖颤了颤,眉眼中含着怒气,仔细看去,却能瞧出一丝脆弱跟落寞,薄唇一张一合吐露出锥心的话:“她再爱你,皇位也只能是我的。”
“你现在这般仗势欺人,不怕我以后砍了你的脑袋吗?”
江奕吸了口气,才意识到施昼说了些什么,施昼想杀他。
就这般讨厌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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