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辞官种田(317)
“五哥嫌冷,不乐意过来。”十翁主一派天真抓起一个雪球递上前,“一起玩吗?”
摇头,沈晫打掉十翁主手里的雪球。牵起十翁主,沈晫将人带进屋道:“瞧你手都冻红了,还不烤火暖暖。都怎么伺候的,看着十翁主挨冻也不劝劝。十翁主还小,你们也小。”
宫女太监们忙跪下,十翁主站在火盆边烤火。双手渐渐暖,十翁主抬头望沈晫。
“没人陪你玩,就不要去院子里挨冻了。在屋里烤火不是更舒服。”沈晫搬张椅子坐下,倒杯茶发现水是凉的,“连口茶都喝不上。十翁主,你用过早膳了吗?不会饿着吧?”
“用过了。”十翁主双手贴着脸,脸瞬间变得温暖,“我不喜欢喝茶,没让他们备。”
沈晫命一个宫女下去烧水,一个太监机灵搬椅子过去。沈晫拉十翁主坐下,一人问一人答,也算其乐融融。宫女奉上茶和点心,沈晫递给十翁主,两个人有说有笑用着。
吃完点心,喝完茶,沈晫再坐会儿就走了。十翁主送沈晫出去,邀请沈晫下次再来玩。
“有机会就来。”沈晫含笑摸摸十翁主的头,说起来今年十翁主该十三岁了吧。十三还没到,十二有了,还是个孩子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十翁主才八九岁,如今也长大了。
道别后,沈晫在十翁主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离开梅院。一察觉到年岁,让他想起今年是穿越后的第七年。七年了,在五湖村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时间真快啊,眨眼已七年。
沈晫叹口气望天,还有多久他才能从京城解脱呢?应该不需要再一个七年吧……
将军府。乔柯看过信后丢进炭盆烧掉:“三皇子回信说,过些时日夫君便能回府。”
“大哥被软禁在宫中,三皇子和六翁主必有大动作。”沈不惑提议,“我们要以防万一。三弟你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必要时刻调兵。这也是父亲的意思,父亲已将兵符交与我。”
“皇上应该不敢对大哥怎么样。”沈不拘抓抓头,“会不会是有别的打算?”
“比如?”沈不羡思索片刻,“皇帝年老病重,三皇子和六翁主皆可堪大任。”
“传位诏书。”乔柯皱眉,“皇上打算颁布传位诏书。为了确保他心中的继承人能顺利登基,不得不将夫君软禁在宫中。传位诏书一旦昭告天下,再想换人登位便名不正言不顺。”
“大嫂的意思是皇上相信自己看中的继承人,一定能在日后的争斗中胜过我们沈家。”沈不惑明白事情严重性,“为了让他登基,皇上不惜借口软禁大哥犯险。究竟会是谁?”
“三皇子和六翁主皆有才能和手段。”乔柯垂眸,“但夫君说过三皇子差点心狠。”
“所以……”众人互相看看。传位诏书上的人一定是六翁主,也只会是六翁主!
沈不羡想想道:“此事绝对瞒不了三皇子和六翁主。三皇子岂会乖乖将皇位让给六翁主,必然有所行动。六翁主也将寸步不让,他们会有一场最后的战斗。不拘堂弟,你密切关注京中守卫调动,不管任何理由的调动都注意。六翁主胜券在握,三皇子唯有放手一搏。”
然而他们中任何一人赢了,不光光赢了,而是成为沈家的敌人。沈不拘想到什么,突然道:“难怪城门守卫换防过勤。二哥,传位诏书颁布的日子在五天后,绝对没错。”
“五天!”沈不惑震惊起身,“必须尽快部署。我们晚人一步,此时想往宫里传递消息已不可能。三皇子和六翁主到底没信任我们,如此大事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泄露。若非皇上有所行动,岂不大局已定我们才知。如今我们只能一边装作急于救大哥,一边调动军队。”
乔柯踱步沉思,他转头看沈不拘三人:“沈家在宫中可有眼线?不管是否暴露,务必传消息给夫君。夫君在宫中孤军奋战我不放心,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万一皇上真敢杀夫君呢?即使不敢,若把夫君关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以此挟制我们呢?我定要知道夫君的安危。”
“我认为大嫂说得对。”点头,沈不惑赞同,“大哥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六翁主应传位诏书顺利登基,有大哥在我们依然没输。可若大哥没了,难道我们真要反?”
沈家众人骨子里是不想反的,为此他们必须保住沈晫。只有沈晫才能让沈家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沈晫平安。沈晫当然不知道沈家大伙的想法,他现在正烤着火,悠闲喝着汤。有些事该来还会来,已经到眼前他反而不急。早晚都会有个结果。
“宫里的膳食确实不错。”沈晫再喝一口汤,“改天让乔柯也尝尝。”
【作者有话说:_(:з」∠)_今天晚上终于不打雷了,昨天打炸雷,太可怕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传位诏书
一个小太监恭敬端上一杯茶奉承道:“近日沈大人辛苦,喝杯特制的茶润润喉。”
沈晫皱眉看看小太监,他正喝着汤呢,又让他喝茶?别说他不是好茶之人,即便是,已喝了一肚子汤,谁还喝得下茶啊。沈晫摆摆手让放在一边:“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
小太监哈着腰满脸谄媚的笑:“回沈大人,奴才四喜,打小便进宫伺候各位主子。”
“如果你态度不那么殷勤,话不那么多,或许这杯茶我会喝。”沈晫放下汤笑看四喜,“我不问你茶里放了什么,只问你想得到什么。既然你有心露出破绽,定对我有所求。”
四喜立即跪下,头抵着地面央求:“沈大人神通广大,求沈大人救奴才的家人。”
权力斗争中,有性命之危的何止官员。后宫这些宫女太监死得更多,而且悄无声息,连个坟墓都无。沈晫叹口气,目标是他,四喜不管怎么做都是死。事成了,四喜将被灭口,侥幸不死也会遭到幕后之人和沈家的追杀;事没成,四喜更别想活,家人亦无法幸免于难。
“起来吧。”沈晫无奈道,“你确定你的家人还活着吗?你们的命对他而言一文不值,不要心存任何妄想。你已被搅合进来,没那么容易抽身。你自小在宫中长大,该知道如何做。”
四喜身体颤抖,他很想将事情往好处想,可是……拳头握紧,四喜镇静抬头,眼神坚定:“奴才愿为沈大人肝脑涂地,只求事成之后赐奴才家人几口薄棺。奴才感激不尽。”
面前在权力斗争中挣扎的小太监,让沈晫切实感受到何谓命如草芥。朝堂上文武大臣们站队、抉择,生死与胜败挂钩。后宫里,太监宫女们彷如风浪中的一片树叶,沉入海底的多不胜数。能活下来的不光靠运气,没有看清局势的能力和放手一搏的勇气,只会被浪潮吞没。
沈晫知道四喜在赌,把身家性命放在他身上赌。他的胜利早已不是一个人的胜利,而是背后许多人的胜利。沈晫扶起四喜含笑一时兴起:“你有姓吗?若无,便随我姓沈吧。”
四喜感激涕零,伏地重重磕三个响头。沈晫并不明白姓氏对于一个古代人、一个太监有多重要。只是想到如果四喜因为未杀他而被灭口,为其立墓碑时好歹有名有姓。好吧,实话是他脑子里老想起四喜丸子。一想到菜名,他很难不笑,这对以命救他的人太不尊重了。
从此以后,四喜改姓名为沈喜。直到他死,效忠的始终是今日赐予他姓之人。
沈晫依旧每天去给玄和帝念文章,有时也说说话。皆是不痛不痒的小事,若他们两人换个身份,倒像慈爱孝顺的爷孙。可惜,他们在博弈。玄和帝牵制他,他未尝不是将计就计。沈家到底传消息进宫,沈晫得知乔柯的猜想,认为八九不离十。传位诏书,是个好机会……
消息传达后的第二天,沈晫身边换了一批人,守卫更加森严。沈晫不知道他的话有没有传出去,即使传不出去也无所谓。局势已在眼前,沈家皆军营出身,哪会不懂把握机会。
时间一天天近了,孤枕难眠的沈晫一天比一天想念乔柯。没结婚前一个人霸占一张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还觉得没人和自己挤很自在。结婚后,当每晚习惯另一个人的体温,沈晫晚上当真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少了什么。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沈大人,”陆回申唤念书念到发呆的沈晫,“沈大人是否昨晚没睡好?”
回神,沈晫毫无形象打个哈欠。他晚上本来该抱着自家老婆亲亲热热热,腻腻歪歪。却被软禁在宫里,床比府里的大,也让他更空虚寂寞冷。沈晫简直想掀桌,才不要凄凄惨惨!
“不凡不习惯宫里?”玄和帝笑笑,“多住住就习惯了。你小时候不常住吗?”
他又不是沈不凡。沈晫在心里翻个白眼,怎么可能习惯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睡觉。不仅空,冬天更觉得冷。合上书,沈晫不想念了:“皇上近日起色不错,想来病好许多。”
“托你的福。”玄和帝和蔼道,“不凡啊,再过两年老十也到出嫁的年纪。你觉得京中哪家公子好?他自小乖巧,又亲近朕。朕定要好好为他选夫家。你那几个弟弟都成亲了?”
什么意思?想把十翁主嫁到沈家?因为将颁布传位诏书,怕沈家闹事,所以给点甜头?沈晫面无表情,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天家无情。沈家除了他都是庶子,堂堂翁主居然嫁庶子?六翁主嫁的可是徐国公的嫡子,而且时常住在宫里。真是没谁了,偏心简直偏到太平洋。
“他们的婚事臣不好做主。”沈晫态度冷淡,“皇上若有意,还是问他们自己吧。”
沈晫的话可以说很明白拒绝了。陆回申看看玄和帝。玄和帝虽觉得尴尬,但并未放弃:“俗话说长兄如父,他们的婚事不凡自然管得。早些年去边关的沈不涯如今差不多二十了吧?朕记得他尚未娶亲,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他常年在边关,朕实在不舍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