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辞官种田(22)
“你怎么总有这么多歪理。”红砚思来想去,问了又问,“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想起宅子里的糟心事,沈晫委屈巴巴道,“你不知道那些个下人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做假账,还想插手店铺的事,互相包庇,你说说我能怎么办?”
红砚叹口气:“你信不过别人,就相信乔柯不会弄虚作假?万一他也骗你呢?”
“我敢保证他不会。”沈晫信誓旦旦道,“天下任何人都有可能骗我,唯独他不会。”
“就这么信任他?”红砚颇好奇,为什么那么相信乔柯?仅仅因为是救命恩人?
“行了。”沈晫笑眯眯拍拍红砚的肩,“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就开始学习。”
沈晫坚决,红砚只能妥协。沈晫转身高兴到桌边坐下:“义父,阿嬷,你们觉得呢?”
在沈晫身边坐下的红砚很想翻白眼,决定了再问有意思吗?反正回答又不重要。
乔大夫和叔嬷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支持乔柯读书。叔嬷还念叨着买笔墨纸砚。
“阿嬷,你别忙活了。”沈晫拉叔嬷坐下,“我等会要回县城,今晚不回来了。笔墨这些明天我买回来,不麻烦你。家里没多余的屋子,把我那间收拾下摆个书桌。”
叔嬷笑着点点头,立刻去收拾屋子。乔柯的事已谈妥,红砚抓住沈晫去学堂那露个脸。
乔柯走在回家的路上还觉得晕晕乎乎的。他真的可以读书?明天这双手就能写字……
沈晫露了个脸,和大多不认识的人打招呼,说几句话。光这样他都觉得累得慌。
事情办完,红砚和沈晫回县城。沈晫直接钻进红砚的马车,把驴子让给流风。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沈晫一动不想动。红砚无奈摇头,这人如果没钱怎么活得下去。
马车很快进城,在沈宅前缓缓停下。沈晫邀请红砚进屋坐会儿,红砚婉拒,只想回家。
彭大匆忙迎上从袖中拿出请帖:“少爷,五天后吴师爷做寿,特意送了请帖过来。”
“吴师爷?”沈晫一脸莫名其妙,接过请帖看了看,“我和吴师爷没交情啊。”
本来打算走的红砚下了马车,拿过请帖看一眼:“你和吴师爷没交情,不代表他不认识你。你接连买了好几处宅子和店铺,又大张旗鼓在五湖村办学堂,恐怕四海县的富户现在没几个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万一瞧上你的钱,你可得小心些。”
“啊?”沈晫愣了,所以他不知不觉惹了很多人的眼?他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啊。
红砚合上请帖还给沈晫:“想来他们没直接动手,应该是不清楚你有什么背景。之前你去过府城?既然他们对此有忌惮,你好好威慑他们。这时候你别犯傻藏起来,要更招摇。”
“我能不去吗?”心好累,沈晫真的不想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有钱也是错?”
“有钱没错,但四处张扬就是你的错。”红砚转身上马车,“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沈晫撇撇嘴。什么自己决定,他哪有选择?去就去,谁怕谁!
沈晫转身回宅子,走着走着想起一件事他忙道:“流风,你去打听打听乔柯的两位哥哥因为得罪谁被关进大牢,最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去赴宴,我总不能空手而归。”
有了目的,沈晫对参加寿宴不那么排斥了。流风立即去打听消息,丝毫不敢懈怠。
陈妈妈来禀,风泽醒了,还有看大夫花了多少银两。沈晫不耐摆手:“知道了。”
不敢再说什么,陈妈妈退下。沈晫思考着怎么才能救出乔柯的两个哥哥,希望只要钱。
红宅。红砚下马进院,直接去书房。青墨利索泡茶端上来:“少爷,我们也收到请帖了。”
“嗯。”红砚接过茶轻轻抿一口,“这一天实在累得够呛。以后还有的忙呢。”
“少爷,你放心沈公子一个人去赴宴?”青墨弱弱道,“我们去吗?”
“吴师爷送来请帖,无非想让我去给他充场面。”红砚放下茶杯淡淡道,“若非我有功名在身,他岂会想到请我。这个面子我是不可能给他的,沈晫只能单独去赴宴。他自己惹下的祸要自己收拾,难不成次次指望我帮他不成。我能力不足,有些事帮不了他。”
“那吴师爷一伙不是善茬,我怕沈公子应付不来。”青墨担忧说,“万一……”
“他总要学会自己应对任何事。”红砚起身,看向远方道,“谁也不可能一辈子帮他。”
青墨努努嘴,小声嘀咕:“到时真出了事,急的还不是少爷。也就现在说的绝情。”
“你在那嘀咕什么?”红砚轻咳一声,“还不叫人摆饭。饭还没吃呢,饿死了。”
【作者有话说:_(:з」∠)_没错,只有媳妇儿能管自己的账~】
第二十三章 两兄弟
赶紧闭嘴,青墨去叫人摆饭。红砚叹口气,负手望向天空,但愿沈晫能全身而退。
天渐渐黑了,沈晫在书房边整理账本边等消息。三年的时间,乔柯的两个哥哥在牢里没人关照,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他现在只希望他们活着,不然离让乔柯幸福这一目标会更远。
夜幕降临,陈妈妈点亮蜡烛,罩上灯罩放在书桌上。沈晫揉揉脖子问:“流风还没回?”
“还没。”恭敬笑着,陈妈妈道,“厨房里我给他留着菜。人一回来就可以吃。”
沈晫抬眸看一眼陈妈妈,在提醒他流风正饿着肚子办事?对人也不能太苛刻,他啊成不了周扒皮。不过沈晫什么也没说,继续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账本。
账本前面的部分没大问题,做得还挺认真仔细,但越到后面越离谱。关于日常开销,沈晫得一个个斟酌,有时问问陈妈妈。这样查账不说能不能查清楚,反正沈晫一个头两个大。
重新抄录一份账本,沈晫越写越气:“简直浪费我的笔墨!这笔账也得算在他头上。”
小气起来,沈晫那是真的小气。如今风泽哪怕多喝一口水他都要明明白白算成钱。
陈妈妈站在一旁好笑又心惊,好笑沈晫孩子气的举动,心惊沈晫的翻脸无情。
像沈晫这样的人,不犯到他头上时似乎是个没脾气的人,跟任何人都能和平相处。可一旦惹怒了他,这事能记一辈子,或许待心情不好便要来找麻烦。别指望事情能糊弄过去。
两人等了没多久,流风回来了。沈晫让流风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来回话。
行礼后,陈妈妈领着流风去厨房吃饭。匆匆吃完饭,流风来到书房禀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据说乔柯两位哥哥得罪的正是吴师爷的儿子吴稀。吴师爷只这一子,疼得跟眼珠似的。自从县太爷纳了他姐姐为妾,可以说吴稀在四海县能横着走,攀附奉承他的人不少。”
这就是所谓的地头蛇。沈晫揉揉眼角道:“继续。他们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吴稀?”
“三年前吴稀做主给姐姐翻修院子,”流风抬眼看看沈晫,“不少想赚钱的汉子都去了。但院子建好,工钱却被克扣。干活的人怒了,纠集人去找吴稀讨个说法。双方没谈拢,起了争执,听说当时乔柯的二哥把吴稀给打了。吴稀一怒之下就让人把他们下了大牢。”
都什么破事,为了几个工钱被关进大牢三年。沈晫不知道该骂两个哥哥什么,讨工钱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手段吗?非得把自个儿作到大牢里去,害乔柯这三年过得那么苦。
“还有,”流风犹豫片刻道,“那时吴稀被伤了腿,命人把乔柯二哥的腿也给敲了。”
沈晫记得乔柯说过,二哥很好动。被敲了腿,他也不指望是轻轻敲一下。越想越烦躁,沈晫挥手让流风退下。流风张口欲言欲止,最后还是说:“少爷还是别和吴稀作对得好。”
“我自有分寸。”沈晫皱眉说,“今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
流风应声,下去休息了。沈晫手撑下巴盯着一处发呆,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去牢里看看那两兄弟,万一被整死了怎么办。何况送来请帖的多半就是吴稀,想打他钱的主意。
既然对方那么想抓他的把柄,沈晫不介意让吴稀知道自己有所求。投石问路谁不会。
吴稀亲自让关进大牢的人,一般衙役自然不敢带沈晫进去看人。沈晫发愁,谁的位置刚好呢?既有能力带他去大牢,又不怕吴稀报复?他愁啊,愁得第二天边写字边叹气。
乔大夫家,叔嬷在沈晫屋里放了一张书桌。早上来时沈晫买了笔墨纸砚,红砚教沈晫和乔柯写字。手紧紧握着笔,乔柯写得很认真。红砚见乔柯拿笔的姿势不对,教导正确姿势。
回头,红砚见沈晫叹着气在纸上鬼画符。他没好气敲沈晫的头:“唉声叹气干什么?这就是你写的字?你自己看看写的什么玩意。乔柯第一次写都你写得好,你羞不羞愧。”
“羞愧。”沈晫虚心受教,看看乔柯小声问,“我愁啊。我想去大牢,但进不去。”
“你不早说。”红砚哼一声,“我和梁捕头有些交情。回头我拜托他帮忙。”
这是哪里来的小天使啊!沈晫笑开了花:“就知道你有办法。字我重写,一定写好。”
红砚给沈晫一个知道就好的眼神。他可不想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写字跟狗爬似的。
“梁?”反应过来,沈晫边认真写字边问,“难不成和你的同窗有什么关系?”
“是他的大哥。”红砚看沈晫的字好了那么点,点点头,“放心,他不怕事儿。”
沈晫真想给红砚鼓掌,他要找的就是不怕事的人。他眼角瞄认真写字的乔柯,等去牢里见过那两兄弟,才能进行下一步。到时给自己的救命恩人,未来的账房先生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