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性别男(94)
亵衣轻软,被两处凸起磨蹭的感觉十分之清晰。
姜无岐既震惊且愧疚,震惊于自己发紧的小腹,愧疚于自己对酆如归的轻薄,但心底却升起了隐秘的欢喜。
虽不知缘由,但他的身体明显已迷恋上了酆如归的身体,幸而目前为止,酆如归并未发觉他见不得人的心思,还愿意亲近于他。
纵然姜无岐并未拒绝他越了雷池的求欢之举,但酆如归依然不敢再造次,遂翻身而下,安分地枕于姜无岐的臂弯中。
他适才占了姜无岐一通便宜,已知足了,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与姜无岐道过寐善,便睡去了。
姜无岐盯着酆如归两排羽睫打下的阴影,心中悸动不已。
不知为何,最近他的心脏极不安稳,常有失序,一如现下。
他抚着心口,暗忖道:贫道莫不是命不久矣了罢?
过了不知多久,小腹的紧绷方才减缓,他低低地舒了一口气,窥着酆如归于沉睡中微微张开的唇瓣,难以自制地以舌尖扫过。
应是酆如归吃了过多的甘薯之故,酆如归的唇瓣甜腻得厉害。
姜无岐弹指灭去桌案上头的烛火,由于酆如归上身无一丝缕,他的一双手全然不知该放置于何处。
为难间,天边竟浮现出了一线的鱼肚白,紧接着,便有鸡鸣乍响。
——天亮了,酆如归正好眠着,他在傅明煦离开后,却并未再阖过眼。
他借着薄纱般的晨光端量着酆如归的面容,而后,便小心翼翼地起身,穿罢衣衫,洗漱一番,为酆如归买早膳去了。
酆如归没有了他的臂弯作枕头颇为不适,蹙了蹙眉,红唇咕哝了几声,却未转醒。
他心生爱怜,吻了吻酆如归的唇瓣,才旋身而去。
他施展身法,赶去芙蕖城,为酆如归要了一碗绉纱鲜肉小馄饨,五只灌汤包以及一张葱油煎饼,又为自己买了一碗青菜素面,才回了傅家去。
他身法极快,回到傅家时,所有的早膳一点未凉。
他一进得房间,却见酆如归已醒来了,听得动静抬起首来,直愣愣地仰望着他,唤他:“无岐。”
酆如归坐于床榻边缘,只着亵裤,那雪白的亵衣仍旧委地,无人去拾。
姜无岐的视线猝不及防地触到了酆如归胸膛上的两处嫣红凸起,不禁回忆起了昨夜被酆如归以这两处凸起隔着亵衣磨蹭心口的滋味。
“如归,贫道回来了。”姜无岐定了定神,将吃食尽数放于桌案,便俯身拾起那亵衣,掸了掸,披于酆如归背上。
酆如归展开双手,圈住姜无岐的腰身,将吐息一点不落地熨在了姜无岐的心口上:“无岐,你回来了呀,我极是想念你。”
姜无岐从走出这间房间,到回来,不过一刻多钟,酆如归此言却有恍若隔世之感。
姜无岐满心困惑,又问道:“你醒来很久了么?”
酆如归面上有未褪尽的睡意,瞧来有些迷糊,语调亦失了着力点,轻飘飘的:“我也不知我醒来多久了,我只知我醒来时,你不在我身侧。”
姜无岐抚摸着酆如归的后脑勺,柔声道:“抱歉,贫道的身法不够快,教你久候了,贫道定会勤加修炼。”
酆如归半阖着眼,以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姜无岐的心口,而后,站起身来,覆上了唇去。
酆如归微凉的唇一贴上姜无岐的唇,姜无岐那唇便叫嚣起来,舌尖冲破齿列以及唇瓣的束缚,钻入了酆如归的口腔内里。
酆如归乖巧地放任姜无岐的舌在他口腔内里扫荡,羽睫轻颤,双颊生红。
舌尖所品尝到的滋味徐徐地传入脑中,姜无岐无比愧疚地再次体认到他已对酆如归的唇齿着迷了。
每日的一回亲吻虽然是酆如归向他要求的,但沉迷其中的却是他。
他该拿酆如归怎么办?
他又想拿酆如归怎么办?
倘使酆如归不再冲着他撒娇,不再向他索吻,他又该怎么办?
他此生未曾遭遇过这样棘手的问题。
于练剑,于修炼,他俱被称赞为天赋异禀,自出了师门以来,他惩恶扬善,行走天涯,却一直用的是杀伤力远不及佩剑的拂尘,至今没有一人能令他出剑。
他之人生可算是顺遂,然而面对酆如归,他却直觉得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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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寐善是晚安,好梦的意思
第98章:野鬼村·其十五
每每与姜无岐接吻,酆如归定会浑身发软,这一回亦不例外,他圈住了姜无岐的双手软得不成样子,若不是十指紧紧扣着,早已滑落下去了。
唇齿间传来的热度烫得他的三魂七魄齐齐战栗起来,逼得他无法克制地逸出了低吟。
这一声甜腻、勾人的低吟入了姜无岐的耳蜗,引得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摸索着酆如归的身体。
方才披上不久的亵衣复又委地,暴露出酆如归一身莹白的肌肤来,骨肉匀亭,稍显清瘦,其上却覆着密密麻麻的伤痕。
姜无岐心下生疼,松开酆如归的唇齿,转而吻上了酆如归心口上方一寸之处,这一处有一道刀伤,伤痕微微凸起着,长约半寸,照酆如归身体的恢复速度看来,这伤痕最初应当十分可怖。
酆如归从与姜无岐接吻的恍惚中略略缓过神来,睁开双目,望着姜无岐道:“这伤痕是我自己拿了匕首伤的。”
应是由于被自己亲吻过的缘故,酆如归的嗓音尚有些粘腻,但他的语调却极为平淡。
姜无岐柔声问道:“你何以要如此?”
酆如归毫不在意地答道:“当时我那瘾发作得厉害,着实熬不过去,便往自己身上随处划了几刀,这仅仅是其中的一刀。”
他捉了姜无岐的手覆到自己的左边的第三根肋骨上,又道:“这也是其中一刀,稍稍浅了些。”
其后,他以空暇的左手将右足的亵裤扯了上来,而后捉着姜无岐的手覆住左侧腿根上的一处伤痕:“我早已忘我当时总共往身上划了几刀。”
当时,他被生身之父逼迫溺死于湖中,再转醒时,发觉自己伏倒于一个幽暗的山洞,山洞里头有横着一大片阴影,他细细一看,才知是三个活人,这三个活人被红绸死死地捆着,应是昏厥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无,只发出轻微的吐息声。
他正奇怪于自己为何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山洞,且身边捆着三个活人,突地,他的双手却开始打起了颤来,喉咙干涩难耐,紧接着,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五脏六腑几近爆裂,嗜血啖肉之欲直直地奔涌上来,更有一把嗓音在他脑中回荡:“吃下他们,吃下他们,你便不会再疼了,他们本就是你的吃食……”
他哪里愿意吃人,但身体却忍不住操起身侧的一把匕首,向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他俯下身去,拨开其中一女子颈上的碎发,张口欲咬,幸而理智及时将他制止了。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变作这副模样,艰难至极地往外头去,但每行一步,从那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人血与人肉的香气便仿若一线线细丝,要将他的双足牢牢缠住。
他好容易走出山洞,双足却是一趔趄,跌倒于地后便再也站立不得了。
他唯恐自己当真杀人而食之,站立不得,便以双手爬行,他必须要离那些诱人的人血与人肉远一些,再远一些。
地面上是尖锐的荒草与粗糙的泥土,不多时,他的身体便割开了无数个口子,最是那一双手鲜血淋漓。
他喉间一动,当即张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但这手背远远不够,鲜血蜿蜒着被咽入喉咙后,那喉咙竟是愈加疼痛,他的喉咙不断地渴求着饮不尽的鲜血,吃不尽的人肉。
他的视线忽而落在了右手的匕首上,他为何还没有扔掉这把匕首?是因为这副身体不允许么?这副身体欲要以这把匕首割断那三人的咽喉,剔下那三人的皮肉,一点点地送入口中咀嚼么?
不,为人者决计不该如此?
他索性以这匕首在心口上方划开了一道伤口,这伤口淌出了血来,他便拿双手去接,然后凑近唇瓣去舔食。
他又接连将匕首没入了侧腰、腿根以及其余的身体部位。
鲜血漱漱而下,他尽数饮下之后,那瘾才略有缓解,一缓解,痛觉神经敏锐了许多,身上的伤口随即作疼了起来。
他贵为异姓王府的二公子,从小被锦衣玉食地养着,身娇肉贵,哪里受得住这般的疼痛,即刻被疼得泪水涟涟。
“好疼,好疼,好疼呀……爹爹,娘亲快来救我,我好疼呀……”
话音落地,他才回想起来,他因断袖之癖被父亲逼死了,而娘亲不敢违逆父亲,无视于他的求救,只在一旁抹眼泪。
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何还能感知到疼痛?
许这是一场噩梦罢?
他依然是那个娇生惯养的二公子,受尽父母的宠爱,被逼死是假,而今的一切亦是假的。
待梦醒了,他便可冲着母亲撒娇,道自己发了一个噩梦,那噩梦甚是诡异,甚是恐怖,甚是荒诞。
母亲便会抱着他,安慰他,所有的梦都是假的,切勿作真。
但疼痛竟是一分未褪,折磨于他,真切得不容置疑,他哭得湿透了鬓发,却逃离不了这个噩梦。
不过半刻,那瘾居然又卷土重来了,他不得不急急地咬下自己手背上的一块皮肉,收入腹中,这块肉并不足够,他又去吸食从自己身体上流淌出来的鲜血,这些鲜血亦不足够。
该怎么办才好?
当真要去将那三人吃了么?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同类相食与禽兽有何异?
他执着匕首,没入心口上方的那处破口搅弄着,急切地饮着倾泻下来的鲜血,同时从中割下来几片肉来。
而后,他又胡乱地划破自己的肌肤,以便吸食更多的鲜血。
也不知吸食了多少的鲜血,他那瘾终是被压下去了。
他横于荒草丛中,双目半阖,神志涣散。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起了昨日看过的一册话本,那话本上有一反角,以吸精气,食人肉,饮人血为生,其人唤作酆如归,喜作女子打扮,颜若舜华,病态地迷恋着话本的主角姜无岐。
那酆如归居于鬼山,鬼山终日阴森,难见天日,一如他现下所在之处。
那酆如归身着红衣,他如今亦是身着红衣。
所以,他是在死后穿越成为那酆如归了么?
他是该庆幸自己又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亦或是该伤心自己竟拥有了一副须得吸精气,食人肉,饮人血的肉身?
他疼得昏死了过去,再醒来时,他挣扎着起身,每一个动作俱会牵动身上的伤口,须臾,他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费尽全力将山洞中的三人送下了鬼山,为他们松绑后,便又回鬼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