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色彩(快穿)(87)
一时间,阎潜成受到的冲击有些大,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倒是郑贵君差点儿背过气去,他哆哆嗦嗦地拉着阎潜成的衣袖,反反复复地嘟囔着“有鬼”。
“半壁,你适才卜了什么?”良久,阎潜成才张张嘴巴,干涩地问了一句。
“哦,随便卜了一下玩的,就是卜了郑贵君有没有做不利于陛下的事,结果很有意思,”少年在卜钱上仔细检查一遍,待卜问之光下去时才接着说,“它说陛下刚拿着的那杯茶水有毒,还说郑贵君的来历有问题。”
“你胡说!”阎潜成还没反应过来,郑贵君已经急急地冲过来,“你敢诬蔑本宫,本宫和你拼了!”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少年赶紧躲到阎潜成身后:“被戳穿了就开始胡乱拉人下水不成?”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郑贵君冲过来后收不住脚,虽然半壁已经躲到阎潜成身后,那剪刀却直直地朝阎潜成插了过去。
阎潜成一伸手,将剪刀夺了过去,难得地黑了脸,斥责道:“别闹!”
对他的表现,他身前身后的两个人都不满意。
郑贵君刚刚就是故意的,就算杀不了半壁,至少能趁机杀了阎潜成也好。
可惜这人没给他机会。
郑贵君气愤极了,要不是挡下他剪刀的是陛下,他自忖打不过,肯定会再尝试一次。
阎潜成一伸手,把剪刀扔到一边。
少年却反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在鼻子底下闻闻,看向郑贵君,面色郑重:“上任国师最拿手的毒,不知道郑贵君是怎么把‘沉醉’拿到手的?”
“你还诬蔑本宫?”郑贵君气得身子都哆嗦起来。
少年摇摇头,叹气:“蛇胆花加忘忧草,如果不是我从没制过这药,我都差点儿以为是我要害陛下了。连喝一个月,身体表面没什么异样,连太医把脉都查不出来。但只要之后接触了药引,毒会立刻发作,神仙难救。郑贵君,你这潭水很深哪。”
第80章:橙色碎片(7)
一向尊贵的郑贵君因为得罪准国师大人,受了申斥,被勒令一个月内封宫门。
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并没引起什么震荡。
毕竟准国师大人看着尊贵,但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陛下与这位大人的关系并不好。
若是放在其他时期,或者其他国家,得罪国师大人的罪名是很重的,死都算是比较轻微的下场。
而到了现在,郑贵君却只是封宫门一个月。
当然,这也能够看出郑家确实很得圣心。
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想,除了知道内情的几个。
郑贵君已经被绑起来,连他宫里的那几个和郑家走得近的都同样被捆着,福禧宫被御林军层层看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宫里已经控制住,接下来就要轮到郑家了。”阎潜成转头对半壁说。
少年点点头。
“怎地这时候不帮我出出主意?”
半壁蓦地转过头,对他露齿一笑:“陛下要做什么事,还需要我指手划脚吗?”
阎潜成叹了口气:“真不帮我?”
少年脸上的笑全收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道:“陛下,朝堂上的事,我不懂。你要做什么,要用什么手段,都是您自己的决断。拿下郑家,远离祸患,这件事,我只是开了个头儿,接下来怎么做,还是陛下的意思。”
他才不关心皇宫里的是是非非。
“那你要去做什么?”
“想去外面看看,”少年说,“我府里的人一直在宫门外守着,我不放心。”
“下人而已,守着是本份,有什么不放心的。”阎潜成不在意地说。
半壁摇头:“怎么可能只是下人呢?须知我在国师府的日子里,他是唯一陪在我身边的人。”说着毫不留恋地向外走去。
“郑家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半壁你不怕遇险吗?”阎潜成问。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关心少年。
半壁头也不回,摆了摆手:“怕什么,他们只会以为是郑贵君真的得罪了我,不会想到是陛下您要对他们下手了。”
刀不架到脖子上,郑家是想不到他们的阴谋已经败露的。
眼看少年已经走下了台阶,阎潜成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有些犹豫,冲口叫了一声:“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少年转身看着他,虽然不盛气凌人,却也不诚惶诚恐。
“半壁,我那时候是真希望你能成为国师的。”阎潜成说。
少年淡淡一笑:“多谢。”转身离开。
年少时光的情谊就算再浓,中间隔了这么多年,也早已生疏。
既然这样,又何必还作小儿女姿态?
该怎样,便怎样吧。
半壁施施然出宫,抬头就看到正倚在宫墙上的墨砚。
见到他全须全尾地出来,这个男人松了口气,大步走上前,手抓住少年纤细的肩膀,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生怕他在里面缺胳膊少腿一样。
“放心吧,我没事。”少年说。
墨砚伸手抱起他,把他放到马车上,自己随手上车。
听着车轮辚辚的声音,半壁靠在男人肩上,开始打瞌睡。
“昨天夜里没睡好?”
“嗯,半夜抓贼来着,能睡好吗?还好陛下许我出宫,我还能回去好好休息。你昨天晚上在哪里睡的?”
“没睡,怕你出来,一直等着。”
“……笨蛋,到了晚上,宫门就落钥了,怎么可能还会出来?”
男人没说话。
半壁虽然责怪他,却知道他终究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这样,心里不由得软软地。
“以后别那么傻了。”少年说。
墨砚的手一下一下抚着落到自己下臂上的黑发。
两人一回到国师府,立刻就紧闭府门。
外面三两天就传来令人不安的消息,朝廷上动荡得厉害,官员们人心惶惶。半壁却完全事不关己,只一心和墨砚过着小日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某天夜里,某个浑身散发着强烈橙色的家伙突然来到国师府找他为止。
“陛下怎么会来这里?”半壁有些意外地问。
他以为自己在这场风波里的用处已经没有了,没想到国君竟然还记得他。
“郑家彻底倒了?”
“是的。和郑家交好的几个也全都连根拔起,接下来你预测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阎潜成说。
虽然不知道以半壁的假国师身份,到底是怎么学会的那些国师手段。可阎潜成觉得,这样也好。
最起码,就算哪个国家偷偷找到了真的,半壁也可以和那个国师有一战之力。
“你对郑家下了手,风国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半壁说。
阎潜成点头:“各国都有其他国家派的探子,风国知道这事不会需要很久。不过我们休养生息这么多年,真打起来的话,不见得吃亏。”
少年看他的眼神有点儿古怪。
阎潜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你说如果当初你们对上任国师好些的话,是不是现在就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了?”
“我不喜欢那个国师,但这是我个人的喜好。先父皇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他很少露面,但只要开口说了话,先父皇都会应从。这还叫不好?”
这倒是。
可惜你们能给的,不是那个国师想要的。
事情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再说什么想当初就未免没意思了。
“要是真的战争爆发,你会随我上战场吗?”阎潜成问。
“当然要了。”半壁说。
国师的超然身份不是白来的,这意味着他对这个国家的责任不下于国君。
阎潜成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恨我呢。”
“恨你?”
“至少也是讨厌吧,毕竟这么多年,我没少给你找麻烦。”
说到这个话题,半壁突然敛了笑,认真想了想,之后点头:“确实,我很讨厌你。”
阎潜成脸上的笑一僵。
“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仇视我,按说我就算是个假国师,分明也是你们推出来的,为什么要把这脾气耍到我身上呢。我确实挺讨厌你们的,不止是你,包括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半壁说。
当初知道内情的并不多,像是半壁的父母,再加了掺和到这事中的景王夫妇,以及先王及现在的阎潜成。
不过这里面的人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几个,知道的就更少了。
阎潜成皱了皱眉头。
其实他敌视半壁固然因为半壁不是真国师,但他总觉得主要原因并非是这个。
只是过去的时间太长太久,他竟然连看少年不顺眼的理由都忘了。
忘了原由,只记住了那种感觉。
可要说是全然的愤恨讨厌,又不像。在厌恶的同时,他似乎还有些微的心动。
不然也不会让和少年有些相像的郑贵君冠宠后宫。
不过这事就不必说给少年知道了。
因为就连他都说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心动,还是真的只是对这一类型的脸感兴趣。
“不管你讨不讨厌我,日后我们还是要携手上战场的。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阎潜成不知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说。
“其实你不用去,”少年说,“你是一国之主,调兵遣将才是你该做的事。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是凡事都要你亲自操劳,要那些兵将做什么?”
御驾亲征,听起来威风,实则险得不能再险。
一旦有失,那国家就完了。
阎潜成没再说什么,少年的话他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
果然一个多月之后,风国突然出兵,拿下了雨国的鹿鸣关。
鹿鸣关是风、雨两国相邻的关隘,据说是雨国守将杜明突然反水,这才导致关隘无法据守。
谁都想不通为什么杜明会干这种蠢事,难不成他以为雨国将领到了风国会受到重用不成?
鹿鸣关是有名的险要之地,后面还有条小路直通大后方,可以说,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宝地。要是杜明真的有心死守,风国想顺利拿下关隘肯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直到后来,有人无意中发现,杜明是郑家那边的人,甚至他正打算求娶郑家的嫡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