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色彩(快穿)(273)
“大概是躲哪个老鼠洞里想避风头吧。”史迁夫妻想。
其实王玉枝当初还是心疼温清的,不然也不会在他跑出史家时想叫人送钱过去。
但后来知道他并不是她生的,再加上见到了温软,又被史迁洗脑哄劝,一会儿说温清是白眼狼,一会儿又说和燕家搭上关系的美好前景,她的心也就慢慢偏向了另一边。
燕家能成为顶级豪门,做的生意当然不止在本市。最近汉市那边有几块本该拿下的地皮,因为地头蛇的缘故,出了点儿波折,需要人过去打理。
这种露脸得名声的事,肯定需要燕岭出头。
放在以前,都是燕烽先在暗地里操作得差不多,再由燕岭明面上走个过场,把该收的收了,该得的得了,营造一种燕家继承人事事握于掌中的形象。
这次燕烽明说了,燕岭年纪不小,名气也收拢得差不多,该是时候学着把生意接上手,到时候能力手段都有,再成个家,这辈子就圆满了。
这话燕父燕母爱听,事实上要不是老三做事凌厉果敢,他们早就想把大权收归到自己这边。虽说老三没爱人没后代,家业早晚是他们老大家的,但将来的继承人和现在的掌权人还是有区别的。
知道燕烽有放权的意思,他们赶紧催着燕岭打包去了汉市。
以前燕岭做事都有小叔叔铺路,他基本露个面表个态,点头外加签字就行。本以为公司事务基本就是这样,等这次他全权接手才发现,事实和想象并不一样。
汉市的地头蛇在当地经营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权力网。燕家虽然家大势大,根基毕竟不在这里,顶多算是过江龙。
龙蛇相斗,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
燕岭开始还以为轻松就能拿下来,等栽了几个跟头之后才发现现状和他想的不同,只得按捺下来慢慢想对策。
他倒是习惯性想和小叔叔联系来着,可是电话还没拨出去,那边燕烽派来的人就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明明是在说:果然没了三先生,什么都做不成。
燕岭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让人捧着长大,性子早就养成了,哪受得了别人的轻视。他立刻扔了手机,暗下决心非自己解决不可。
他要让小叔叔知道,他已经长大了,能够顶起一片天,当然也可以入主燕家的权力核心。
可惜决心与现实未必符合,明明手下人都无比配合,偏偏燕岭做每件事都觉得成果不如预期,渐渐地在汉市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温软被史家认回去的消息,他还是从电话里知道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甚至没想起来问问史雨清怎么样了,只泛泛地宽慰了未婚妻几句就挂断电话。
倒是后来史迁以未来岳父的身份给他打过几通电话,想和他这个燕家继承人拉近关系。
看在温软的面子上,他对史迁也好言好语地安抚着。
外面的风风雨雨,温清压根就不清楚,他天天呆在燕烽的别墅里,过得别提多逍遥了。
“今天都做了什么?”
看到燕烽走进别墅,他将在沙发上半躺的姿势调整成正坐,问。
“你说的几件事,都布置下去了。”男人回答。
温清点点头。
“你确定要这么做的吗?”燕烽说着,坐到他身边,把手上的几份文件随手放在面前的桌上,并不担心被少年看到。
“当然确定。”温清无所谓地说,“他们又不真是我爸妈,甚至连原主的爸妈都不是。既然两方都决定抛弃我,那我也不用对他们有恻隐之心。”
知道少年被史迁打了一耳光后,燕烽大怒,当即就要把史家的生意线全部掐断,让他们自己慢慢困死。
却被温清劝住了。
少年不是心软,他是觉得,很多事,能不自己出面的,就不必非得事事躬亲。
比如说这次,一份文件,几份证明,就能搅得史家不得安宁。
他喜欢看戏,却不喜欢湿身。
少年抬头对燕烽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男人不以为意,直接把人搂到自己怀里,亲了亲少年头顶,温声说:“那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身为联盟上将,不论面对虫族还是联盟内部,纯粹的圣父早就被算计得体无完肤,死无葬身之地。能站在他这个位置上的,哪有纯白的好人?
哪怕外表看起来再无害也一样。
相应的,少年的做法他也很赞成。不过是一群小丑般的人物,何必亲自下场脏了手呢?看他们因为一点儿私利互相撕扯不是也很好吗?
温父本名叫温聚福,求学的时候成绩很好,高考前夕却被同宿舍的同学陷害下药,导致错过了高考。虽说那事后来警方查清了原委,错过就是错过,也不可能单独再让他考一次。
温聚福想复读,但他父亲当时被一个醉驾的撞倒,急需钱手术,他没办法,只得咬着牙辍了学。
却因此在心里恨死了那些熊孩子,觉得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前程大变。
等有了温软之后,他刻意严加管束,就为了不让女儿学得像街上那些穿着暴露口吐脏话的女混混,他认为那是熊孩子中的熊孩子。
甚至矫枉过正了。温软偶尔得些小女孩的装饰品戴在头上身上,他看到了也会厉声指责,就算衣服换得勤了都要痛斥几声。
在这种有些扭曲的家风里长大,可想而知温软内心会有多向往自由。
被温聚福赶出门后,虽说生活比较艰难,因为还有希望在前方等着,再加上终于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其实她反倒松了口气。
发表了不会认回儿子的声明后,温聚福开始还有些痛快,过后就渐渐回过味儿来。
儿子女儿都没了,他后半辈子谁养?
但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还是在媒体上发表的声明,这让他想反悔也反悔不了。
正在煎熬的边缘时,他突然收到了一份匿名的快递。
打开快递,里面是几份资料,最上面的一份写着一个女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后面则是每一段经历的证明材料。
还有几张老照片。
温聚福一眼就看出来,那女人长得和他母亲特别相像,尤其是笑容。
证明材料上写着,这女人是他早逝的妹妹。
虽然不知道快递是谁送来的,可材料看起来这么真实,甚至上面还贴心地标好了哪一段要去哪里验证,明显对方压根不怕他再次查验。
坦荡荡的态度表明,这材料不太可能造假。
要是放在以前,温聚福还会多想想。但现在他正陷于自己无后又没脸反悔的阶段,满腹火气满腹憋屈总得找个出口,于是真的跑去查了。
也怪史迁得到家业之后,自认为老爷子一死,史家就由他全权做主,做事再不那么谨慎。当初他有情人的事,也隐约有了些流言。
放在以前,史迁会让人处理掉这些痕迹,这次却压根没放在心上。
温聚福一查,再查,三查,就把当年的事查得清清楚楚。
原来他真有个妹妹,原来那妹妹真的被史迁引诱着当了情妇,原来史迁为了家产真的对妹妹下了手。
这些人,仗着有几个臭钱,肆无忌惮地摆布着别人的人生。
一时间,史迁和当初害他错过高考的同学的形象重合到了一起。
温聚福拿着查到的所有证据,直接把史迁告上了法庭,说他故意杀人。
杀人案是有时效性的,但像这种故意杀人,甚至一开始没杀死还要雇人继续下手,性质特别恶劣,法庭也不能当不知道。
史迁没想到年轻时候的积年旧事也被挖出来,先是慌了一下,紧接着立刻开始应对,一边暗地里洒钱威胁,一边把当年的痕迹一一抹平。
当然,有司法介入,他的动作没那么自由。不过他现在有了最出息的女儿,倒也没太害怕,直接把温软推到众人面前,说温聚福这是看到女儿要嫁进燕家,又和温家脱离了关系,想占便宜才会对史家下手。
温软还真信了史迁的话,在媒体面前说,她相信爸爸的清白。
媒体的那些记者们说好听些叫采访,说不好听的,挖人阴私吃人血馒头的事儿也有人干。当下有人就抓紧机会问温软,当初在温家生活怎么样。
温软既然是原作里面有名的傻白甜女主,当然不可能看出记者们的机心,再加上她自认为说的都是真话,于是讲了些幼年在温家的经历。
像温聚福对她的管束,多买几个发卡戴都会被指着鼻子骂一天,一天换超过两套衣服就说她“不自爱,想出去勾引男人”,有一次买了护手霜抹到脚上,被温聚福发现,直言“只有那些‘小姐’们才这么干”。
她说的都是事实,温聚福对她管的也确实过份。但听在记者们耳朵里,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撰文时大篇的猜测往上堆,甚至还有人猜温聚福对女儿管的这么严,是不是本身就有什么阴暗的想法?
温聚福见到那些文章,气得差点儿吐血,认定温软进了史家后,就把自己当成了仇人。他自问虽说为人严苛,却是真把女儿放在心里疼的。温软这么做,相当于真刀真枪地表明了立场,和温家彻底站到对立面。
既然这样,他也就不用顾着温软是史家人,只要一门心思替早亡的妹妹讨回公道好了。
一时间,两家官司打得热闹,舆论大战几乎也到了白热化阶段。有人说温家太可怜,被史家害得惨,妹妹没了,儿子也被换走养废;就有人说史家才可怜,温聚德早不说晚不提,等温软被认回去了才曝,谁知道是真是假,没准真是因为沾不上燕家的光才这么干。
口水战一拨接着一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走在街上也常听人提起这件事,猜测着后续发展。
温聚福自诩是个被耽误的文化人,开始还以知识分子自居,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尤其史家还买了水军不停地骂他,他也被逼出了真火,捋袖子亲身上阵,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风度。
外面撕得厉害,温清却仍然像以前那样呆得清闲,时至今日,哪还有人记得那个被史家赶出门又被温家抛弃的史雨清去了哪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燕烽和温清酣畅淋漓地运动之后,搂着少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反正都是实锤,也没说假话。”温清体内的热潮还没褪去,声音却有些淡,有些凉。
造成目前这局面,虽说始作俑是他,燕烽也暗中帮了他不少忙。不然以燕家财大势大,怎么可能会让温聚福蹦达这么长时间?
一面倒就没意思了,多撕撕多艹点热度,水搅得更混些,真相才能像鱼一样更容易浮上来。
“谢谢你早早把燕岭调出去。”温清又说,凑上去在男人的下巴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