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奉旨成婚后[重生](58)
“世上当真有此奇毒乎?愚弟以为,讹传也!”
谢三郎大言不惭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谢三郎接着用大笔墨表达了对兄长的关心:阿兄怎么突然问起此毒?可是在上京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之事?可是有男刺客意图不轨,欲对阿兄下此毒?阿兄若抓到刺客,千万别直接杀了,留着慢慢研究,说不准有流芳千古价值,若能大力发扬光大,用来对付北梁人,尤其是好色的北梁大王子,必是一记猛药。
信末尾,谢三郎又问起另一桩事,阿兄为何不让我与柳氏结亲?我看父亲母亲,都极看重柳家。至于我,啊,我本人无所谓的。谢三郎顺带抱怨了一通北郡的小女娘们如何粗蛮无礼,又兴奋说,听闻上京女娘个个温婉知礼,甚为贤淑,阿兄能否为愚弟物色一二,救愚弟脱离苦海……
谢琅漠然把信丢给雍临,让雍临找地儿烧了,免得自己被气死。
雍临默默把信塞进衣襟里,问:“主子中午打算吃什么?还是属下去膳食堂打包几个菜回来么?”
殿前司也有自己的膳食堂,但因为要供应几千的玄虎卫用膳,做的都是比较糙的大锅饭,厨子也是从军中找来的,和国子监由内库拨银供养的膳食堂饭菜质量没法比。
这段时间,除了偶尔外出执行公务,谢琅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司中,到了用饭时间,就让雍临去膳食堂随便打包些吃食回来。
雍临以为今日亦是如此,不料谢琅竟起身道:“不用了,今日去外头吃。”
雍临便知这是要带自己下馆子的意思,笑着应好。
他倒不是贪那两口好吃的,而是觉得,主子自打和卫三公子闹了那次不虞后,就再也没到外头吃过一顿好的,未免太自苦了点。
人家三公子倒是正常读书上学,一点事没有,主子若是憋出点什么问题,可就太得不偿失了,侯爷和大公子那头他也没法交代。
主仆二人出了殿前司,意外看到崔灏身边的亲兵李梧一身劲装,牵着马等着外面,正往司里张望。
“世子。”
见谢琅出来,李梧一喜,立刻上前行礼。
谢琅问:“怎么,有事?”
李梧眼睛骤然一红:“世子,二爷病了。”
谢琅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可找大夫看过了?”
李梧道:“有好些天了,二爷一直让瞒着,不许打搅世子。大夫看过了,只说是急怒攻心,要安心静养,可属下看二爷那样子,实在心酸,便背着二爷,偷偷过来了……”
“你糊涂!”
谢琅立刻让雍临去牵马,待翻身上马,厉声斥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来告知我。亏你还是二叔身边人!”
李梧情知理亏,不敢反驳,忙也上马跟了上去。
到了行辕,崔灏果然只着一件单衫,躺在榻上,额上垫着一块毛巾,苏文卿正跪坐在一边,给他喂药。
叔侄两个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面,没有说话,谢琅进了屋里,看着一脸病容躺在那儿的崔灏,心下甚不是滋味,好一会儿,方走过去,唤了声“二叔”。
崔灏僵了下,转眼一看,问:“你怎么过来了?”
又斥责随后进来的李梧:“谁让你多嘴多事!”
李梧低头不吭声,谢琅直接在榻前跪了,自苏文卿手里接过药,道:“二叔也别骂他了,这事儿都怪侄儿,侄儿在这给二叔赔罪了。”
崔灏心里何尝不悔。
回来后,想想那日自己在包厢里所言所行,的确有些太过激烈不留情面,重重煎熬之下,才支撑不住病倒了。
听着这话,眼睛一酸,道:“是二叔不对,没体谅你的难处,快起来,别跪着了,膝上的伤可好了?”
谢琅点头。
“早好了。”
看着叔侄二人重归于好,李梧和苍伯等人都露出欣慰的笑,李梧甚至悄悄抹了把泪,苏文卿笑道:“我和苍伯一道去做几个简便的菜,待会儿世子就直接在行辕用膳吧。”
说完就领着苍伯退下了。
谢琅喂着崔灏喝完药,崔灏拿了毛巾,靠着软枕坐起来,叹道:“看到你呀,二叔这病就算好了一半了。”
谢琅道:“是侄儿不孝。”
“这种话就别说了,二叔也有错,二叔心里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那般训斥你。再者,你在京中当差,也有你自己的苦衷和难处。”
“二叔不该逼你那么紧。”
“还有一件事,二叔正想找机会同你说,这一两个月内,二叔怕是无法离京了。”
谢琅一愣,问怎么回事。
崔灏叹道:“昨日户部的人来说,去岁那批棉衣的账目,可能有些问题,有几处,他们需要好好核查一番。但应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如今国库空虚,户部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七八瓣花,谨慎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谢琅皱眉。
上一世,他记得这时候二叔该押着那批军粮北上了,并未滞留上京这么久。
谢琅于是问:“户部拨的那批军粮,可下来了?”
崔灏点头:“文书已经交接完毕,就等出仓了。只是我一时半刻无法离京,实在不行,只能让人父亲另派人过来了。全权交给下面人押送,我不放心。”
“当然,派人也不是说派就能派的,一来一往要耽搁至少月余,若户部能尽快理清账目,是最好的。”
谢琅沉眉思索着,这一世与上一世的偏差,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是因为他的重生,违逆了某种规则,才导致所有事情都向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么?
崔灏看他模样,宽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我已去信与你父亲商议,无论如何,这批军粮能顺利拨下来,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当然,这其中有你的牺牲。”
谢琅笑了笑,没说话。
崔灏道:“说些高兴的事吧,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国子学大考,九门科目,文卿得了全甲,再次斩获了头名。这孩子有出息,我是真替他高兴。”
“是么?”
谢琅对苏文卿的能力与才华毫不怀疑,道:“的确是件喜事。”
说完,思绪突然一飘浮,想,也不知那个人考得如何,镇日用功成那般模样,应该不会考太砸吧。
想完,又冷漠想,他考得好不好,与他有什么干系。
崔灏又道:“上回大考结束,义父冲动,坏了气氛,白浪费一桌酒席,没能好好给文卿庆祝一下,这回无论如何也要补上。咱们也不吃多贵的西面,就去北里,找家小馆子一起吃顿如何?把雍临和裘英也带上。”
“当然,你若忙也无妨,我们几个吃也一样。”
谢琅便道:“侄儿一定准时到。”
这日午后散完学,孟尧和魏惊春照旧在藏书阁碰到了卫瑾瑜,三人在阁内看书看到夜幕落下,孟尧感到腹中饥饿,这个时辰膳食堂已经关门,孟尧便与魏惊春商量着到外面去吃。
两人见卫瑾瑜仍在垂目看书,走过去问:“卫公子,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出去用点酒食去?”
他们几乎是与卫瑾瑜同时来到藏书阁的,便猜测着卫瑾瑜和他们一样也没用晚膳。
“放心,只是简单吃点东西,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总闷在这阁里看书,头昏脑涨,反而影响效率。”
“咱们也不吃贵的,就去北里找家小馆子,我知道一家做酱肘子的,味道十分不错。”
卫瑾瑜想了想,点头说好。
孟尧没想到对方竟真的答应了,道:“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就好,咱们坐魏府的马车一道过去。”
第035章 青云路(十)
北里位于平康坊内是上京城有名的宴游圣地,因为坊中坐落着大量的妓院娼馆,许多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都喜欢到里面玩儿且北里不比二十四楼那等销金窟,许多小饭馆价格公道便宜,普通人也能消费得起。
孟尧和魏惊春提出去北里是因为北里挨着东市离宫城很近离国子监自然也不远,驾车差不多一刻左右就能到,许多外来官员的行辕也建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