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179)
秦夏也知道,古时没有电力,要想旋转,只能连一个手摇或者脚踏的装置。
“做是您的事,成不成是我的事,您不必担忧。”
秦夏按照尺寸付了定钱。
他不希求这东西做出来,能把现代的棉花糖复原个十成十,只求做到“独一无二”,那他想要的效果便足以达成了。
有了棉花糖,自家品饴坊的糖果子也不能缺席。
而四月下旬,四封回信,与从平原府运来的糖果子与果子酒,是跟着肖家的商队一起进京的。
“肖掌柜,好久不见。”
“秦掌柜!别来无恙!”
两人隔着几步远就开始打招呼,颇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因督公府不方便,秦夏在还未正式开张的和光楼招待肖守。
肖掌柜看着这气派的铺面,一路点头。
“以后我等来京,总算有了去处!”
一想到别人再也难尝到秦夏的手艺,他一年里却至少能来这里吃几顿,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九掌柜这会儿不在?”
齐南县众人至今仍不知虞九阙的真名,还照例按照过去的习惯,称呼他为秦记食肆的小掌柜或是九掌柜。
“阿九尚管着别的营生,白日里不常在此。”
肖守不疑有他,都说九哥儿出身显赫,那在京中的产业必定不止一处。
他是老生意人了,深知什么该打听,什么不该打听。
肖守到时是下午,秦夏给他介绍自己新纳的三个伙计,又留他吃饭。
肖掌柜擅记人脸,竟是认出了高阳。
“等等,你是不是常悦楼的那个厨子?”
他记得过去曾在常悦楼设宴,因吃到一道烩松肉,觉得滋味甚好,教人喊来掌厨的人打赏。
正是那时见过高阳。
“小的从前的确在常悦楼做事。”
肖守惊讶地看向秦夏。
“你千里迢迢来盛京,居然还挖走了常悦楼的厨子?”
在有秦记食肆之前,他们这些个饕客是经常去常悦楼的,在肖守的印象中,高阳算是里面厨艺出挑的。
秦夏笑言:“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
高阳也顺势将自己的经历讲与肖守听,后者听罢道:“那常悦楼浑是不讲理的,也不怪现在几乎没什么生意,唯有些人仍喜他雅间的装潢体面,去那里摆席面罢了。我现在使府上的人去叫菜,也仅仅吃一道常家坛子肉罢了。”
又说为了挽回沾上官司后江河日下的名声,现下的坛子肉已经是重新出山的常老爷子亲自掌勺。
“吃一回,少一回咯。”
肖守如斯感慨。
晚食时分,秦夏亲自下厨。
这顿饭,他和肖守二人对酌,高阳作陪,菜不需要太多。
其中当做“头菜”的,乃是羊肉。
入夏后宜吃羊肉,解暑去燥、补脾益肾。
恰好肖掌柜最爱吃的也是羊肉。
京城更靠北,这里养的羊和齐南县的羊品种不同,秦夏觉得更好吃些。
羊肉菜一共做了两道,其一是葱爆羊肉。
爆炒的火候对肉质要求高,秦夏买的是一块羊里脊肉,细嫩无渣,下刀切成薄片。
葱爆羊肉,除了羊肉,葱也是主角,数量上要比羊肉更多,不然出不了味道。
下锅前,羊肉要先腌上,只用酱油、香油和胡椒粉,再来一点酒水去腥,搅拌均匀后等上一刻钟。
油烧热,将羊肉下锅,翻炒至断生,控干水分,捞出装盘待用。
继而单独爆香大葱,至此再将羊肉放入,加酱油和一点醋。
爆炒讲究一个油宽料丰,三旺三热,要在炒焦、炒老之前,风味最盛的时刻出锅,方算的是成功。
其二是手抓羊排。
这道菜用齐南县的羊就做不得,需要是大尾巴羊才对。
下锅焯出浮沫,放入水烧开的锅中,只放生姜和花椒,不加盐,不然羊排的口感会受影响。
煮上两刻多钟,以筷子能轻松穿过肉为佳。
羊肉的部分就此停当,调配蘸料更为重要。
光是小料,秦夏就准备了好几种。
普通的辣椒盐一份、孜然盐一份,再有油泼辣椒混上白芝麻和葱花,加点醋和酱油调匀,算作第三份。
吃时徒手拿肉,再配一口洋葱,肖守直言,仿佛回到了在西北走商的日子。
“秦掌柜若有机会,不妨也去那边看一看,在草原上纵马,当真是令人生出满腔豪阔,若是不会骑马也无妨,那里可以赁骆驼。”
上辈子热爱旅游的秦夏,还真被肖守的几句话勾出了向往之情。
“等酒楼这一摊子事能交出去的时候,我就去四处散散心。”
肖守举起酒盏和他碰杯,建议道:“最好是趁着没孩子的时候去,不然九掌柜怕是舍不得呐!”
他总觉得以秦夏和虞九阙的恩爱程度,前者应当是不会独自出行的。
这么一说,秦夏就略略清醒了些。
他自己就是掌柜,想分出足够长的假期尚且不易,何况是虞九阙。
别说趁孩子出生前饱览山河了,他俩都快连造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了。
虞九阙最近几日都是忙到深夜方回,晚食都在宫里吃,回家更是倒头就睡。
奈何肖守不解秦夏的忧愁。
他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吃菜,还要跟秦夏预定下一顿。
“我要在盛京停上一段日子,少不得多来蹭几日的饭了。”
秦夏大方地表示,中间不论,临行前一定请他吃炙肉,算是践行。
“牛羊猪皆可炙,菜蔬同理,像是蘑菇、青椒、包菜、韭菜,都各有各的美味。”
说得肖守起了兴,恨不得时间立马拨到那一天。
送走肖守,时间不早了。
秦夏来到后院,看见铺子里的几个伙计,已经合力将肖家商队运来的东西整理妥当,包括果子酒一百坛,糖果子共十箱。
果子酒是秦夏要放在酒楼中售卖的。
现在酒坊的产量已有些跟不上,肖守直言他本想进一批酒水路上倒卖,奈何要等三个月才能拿货。
他已交了定钱,只等秋后再说。
糖果子就不同了,制糖坊年后扩建,人手多了足足一倍。
先前往南地贩糖,齐南县的几个商行都已经尝到了甜头,只恨拿货不够多。
这次肖守北上,也装了品饴坊的货,不过鉴于盛京是秦夏自己的地盘,在这里,他们是不会兜售的。
“这些糖果子是要各自分装,开业当日当礼送给来客的,往后几日还要辛苦各位,帮着装糖。”
大家都说不辛苦,这种活对于他们这些干惯粗活的人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吩咐完毕,酒水和糖果子存放入酒楼的库房。
告别住在酒楼的高阳和黄家兄弟,秦夏单独带着邱川离开。
后院门口,小厮阿升早在轿子旁候着了。
他是掐着时辰从府里来的,秦夏上轿前问:“督公可回了?”
阿升弓了弓腰。
“回老爷,督公半个时辰前回了,就是身子不太爽利,已传了郎中进府。”
秦夏脸色一变,不等小厮,直接上前自己一把掀开轿帘。
“速速回府。”
虞九阙忙起来饮食不周,可以说是顺几理成章地犯了胃痛。
秦夏回府时,郎中业已诊完了脉,并无什么大碍。
“只是胃病磨人,若不好生将养,落下病根,总归不好。”
说后开出药方,自有府内人跟着去抓药。
进到卧房,小哥儿已经人在被窝中,眼皮微阖。
腹部隆起,秦夏上手一摸,热乎乎的,原是捂了个汤婆子。
“相公,你回了。”
听见声音,虞九阙睁开眸子。
“听阿升说你害了病请了郎中,我巴不得从玄武街飞回来。”
他拉过夫郎的手,掌心里汗津津的。
“一会儿药抓回来煎好,喝了就能好受些。”
虞九阙有些懊丧。
他好似总是不在吃药,就在吃药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