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替弟出嫁后怀崽了(75)
毕竟……谁都不想把自己的伤疤袒露人前,所以,他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薛时野长长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把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而且,竟还叫他遇上。
安连奚一动不动,由着他抱。
乖巧得不像话。
不多时,外间就传来张总管的声音,“要上朝了,王爷。”
薛时野朝外应了声,然后又对安连奚道:“你且再睡会。”
安连奚在他怀里点点头,有些不舍地蹭了蹭薛时野,留恋对方身上的温度。
薛时野指腹在他腰上摩/挲,低语,“待上完早朝,我来带你回家。”
安连奚:“好。”
薛时野去上早朝了,安连奚却是睡不着了。
抛开昨晚薛时野提到的那些,另一件事便逐渐浮现在他脑海。
昨夜……
薛时野又亲他了。
安连奚慢慢,慢慢地把被子往头上盖了盖。
和之前的浅/尝/辄/止不同。
这一次的尤为凶/猛。
薛时野吻/得又/急又/深。
安连奚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他这里,脑子里像是缺氧,之后他就睡了过去。
心脏跳得太快,似乎又开始难受了。
被子里,安连奚拼命想把这一幕忘掉,心跳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安连奚从榻上起身,听到动静的温木进来伺候,“少爷不再多睡会?”
那也要睡得着才行,安连奚清了下嗓子,缓慢开口:“不睡了。”
温木点点头,等看清帷幔中透出来的人影时怔了怔,“少爷是不是又发烧了?”
安连奚茫然抬头。
温木指着他的脸:“好红啊,我现在就去请太医过来。”
安连奚反应了片刻,把人叫住,“等等,不是发烧。”
温木更加迷惑,“真的不是吗?”
安连奚错开和温木看来的目光,认真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在被子闷太久了。”
“是这样吗。”温木信了,然后带了点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劝告道:“少爷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在被子里待久了把人闷坏了怎么办。”
安连奚讷讷点头,“我知道了。”
温木清秀的眉眼一弯,“少爷,早上好。”
安连奚也扬起唇角,“早上好,温木。”
脱离了安府那个泥潭,日子越过越好,温木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喜欢现在的少爷。
以前的少爷可能活得实在压抑,被父亲厌弃,弟弟压制着,连府上的下人都能踩上一脚,每天都阴沉沉的,看起来只会觉得活着太痛苦了。
温木给安连奚梳理着长发,蓦地说道:“现在的少爷,很好。”
安连奚一滞。
温木感觉到了啊,他和原主的差异。也是,到底是从小到大都呆在一起的。
倘若安连奚没过来,原主会在嫁入王府的当夜发病而死。可到底是自己取代了对方,接替了他的一生,他也在想原主去了哪里。
但是温木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毛骨悚然了起来,“少爷……现在还想吗?”
安连奚下意识道:“想什么?”
温木犹豫,慢慢说了一句,“自尽……”
少爷曾在身体病痛的折磨下,以及日复一日的精神压迫下想过死亡,对他而言,那个时候死确实是一种解脱。
安连奚蓦然瞪大了双眸。
温木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梳子一放就在他身后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温木说错话了。”
现在的少爷过得很快乐,怎么会想死,温木加上后悔自己没过脑子的话。
安连奚见到温木下跪,也忘了刚才那一瞬间打心底忽然涌起的一股强烈破坏欲,转过去扶他起来,“没事没事,你没说错什么。”
是了,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原主会想过去死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还没死,自己穿书了。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还有着相同的姓名,可本质上却是不同的,生活、经历,完全不一样。但这也许是一种缘分,但终归自己欠对方一条命。
正在这时,脑子里一道声音倏然响起——“那你就去死!”撕心裂肺的声音几乎响彻脑海,震得安连奚脸色一白。
温木刚站起身,就见安连奚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转为苍白,也慌了神,一把扶住他,急切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温木急得不行。
刚好端着水盆过来的映恬和映红连忙冲进里间,“发生什么了?王妃出事了?”
安连奚已经被温木扶着坐回了椅子上,正闭着眼,额角已经沁出了几丝细汗。
映红赶忙走上前替他诊脉,同时对放下铜盆的映恬,正色道:“快去请太医。”
她担心自己的医术不够。
映恬点头,正欲出门,就被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阻止,“不用、不用请太医。”
“王妃?”映恬回过身。
安连奚抬眼正望向她,说道:“我没事。”
映恬迟疑道:“可是……”
安连奚说:“真的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疼。”
映红把着脉,也没摸出个什么名堂。她耷拉着眼皮,觉得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待精进,“真的不用请太医吗?”
安连奚:“不用。”
温木也犹豫,“少爷是不是因为我刚刚的话……”
他还在自责着。
安连奚看他:“不怪你。”只是方才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个声音,令他有点不适。
特别是那句话里的内容。
让他……去死。
想到这里,安连奚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几分,看得另外三人心中着急,几人面面相觑,在想着要不要违命去把太医带过来。
安连奚在这时又道:“我再睡会。”
闻言,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仆。
温木连忙上前搀扶。
安连奚想摆手说不用,但见温木担忧又后悔的表情又滞住,伸出手去由着他扶自己行至榻边,而后合衣躺回了榻上。
另一边,映恬和映红对视一秒。
映恬点头,“我去找王爷。”
宣明殿前正在进行着早朝,群臣上奏,再由圣上裁决。
今日没有什么大事,唯有岐王、六皇子南下归来,赈灾一事圆满完成,使龙心大悦。圣上赏无数珍宝,又令两人六部轮值。
六部轮值,于皇子而言是何等殊荣。
这两位一个是前皇后所出,一个是现任皇后之子,陛下如此重视也无可厚非。
薛时野对此不甚在意,下朝后便无视一众上前道贺的大臣。薛云钦但是慢了几步,与其余朝他祝贺的大臣寒暄了几句,目光掠向离开大殿的那道人形,眼眸微暗。
待快要行至午门,有人对六皇子谦恭有礼的态度称赞有加。
而对岐王并未有过多看法,对方作风一贯如此,众人早已习惯。只是后者平日除了大朝会,鲜少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如今六部轮值的旨意一下,他们怕是要时时见到这位了。
薛时野还惦记着在他寝宫里睡着的人,脚下犹如生风般,最先出得午门,继而便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映恬,当即眉心一拢。
心底有瞬间的恐慌,等听清映恬说的话后,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怎么会头疼?”他才刚离开,就头疼了。
映恬不敢吭声。
安连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头疼,但缓过最初那一阵后,头疼的症状也在不断减轻。他窝在榻上,手脚渐渐冰凉,慢慢觉得有些冷了。
夏日过去,天气已然转凉,他的身体又不好,除了发烧,根本没办法自己发热。
每当这个时候,安连奚就无比怀念薛时野的怀抱,暖和又舒适,那种身心都平和安宁的感觉带给他无限的满足感。
他半阖着眼,床幔半掩着,光线隐隐透过薄纱穿进来,安连奚意识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