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替弟出嫁后怀崽了(73)
薛时野便带着安连奚朝那边走了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左靠帝王,右靠六皇子,安连奚被薛时野安置在左侧。
其他大臣见状都在相互交换着眼神,却见上方帝王表情愉悦,还在同岐王妃说着话。
“今日朕还特意让人把你平日服用的药膳也备了一份,身体可得调养好了。”
明康帝关切的话音一落,殿内皆惊。
陛下这不仅对岐王疼宠有加,待岐王妃更甚啊。
竟如此细心入微。
安连奚听得心头暖暖,已经把明康帝当成半个父亲了,对着明康帝粲笑道:“谢谢父皇!”
明康帝仰头开怀一笑。
如果说最开始,他是因为薛时野所以对安连奚爱屋及乌,早在对方冲他甜甜地叫‘父皇’时,心中的天平早就偏移了。
更别提今天看到对方毫不犹豫扑入陷入魔怔的三子怀中,后者亦仅一瞬就恢复正常的样子。明康帝对安连奚的喜爱便更甚之前,已经暗自让高公公再去库房挑拣了,顺道还让人在其他地方搜寻奇珍异宝去了。
当然,相同的事情薛时野亦没落下。
这每日的汤药其实都有不同,其中掺杂着的珍贵药材各有各的功效。
安连奚尝了一口,依旧是甜滋滋的味道,他又递给薛时野,“快喝吧。”
薛时野眸中含笑,端起药碗,就着他喝过的地方,咽下一大口。
两人的互动落在其他人眼里,都觉得夫夫两感情甚笃。
唯有上方的明康帝顿了下,“老三你的伤还没好全吗?”
安连奚他们回京途中遭遇刺杀一事也是传回了京城的,明康帝看到他喝着本该给安连奚的药,先是高兴两个孩子的亲密,而后就是疑惑了,浓眉皱起。
薛时野抬目,“已经差不多了。”
明康帝笑了下,“如此便好,届时秋猎,便由你代朕逐鹿吧。”
中秋之后,便是秋猎。
逐鹿,一般是在秋猎开始前,帝王射杀从笼中窜出的雄鹿,众人饮下鹿血,便意味着秋猎的开始。
而逐鹿,同时也代表着权利的象征。
权利,在这个封建帝国中,即帝位。
古往今来逐鹿者,皆为帝王,亦或者帝王亲封的太子,少有让其他人来的。
此言落下,众臣心念电转。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岐王了吗?
薛时野眉头微动。
明康帝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又去同安连奚说话,“奚儿记得以后多进宫来陪陪父皇,老三事忙,顾不上你,你便进宫来。”
安连奚看向御座,明明才到中年,明康帝鬓边竟是早早地长出了华发,眉宇间隐现疲态。
上一次见对方,应该还没有这么……现在的明康帝看起来,比之上次见好像又老了几岁。
他点了下头,“好。”
这两个人,倒像是一家子。
其余皇子皆心思各异。
自古以来,帝王的更替,王朝的更迭,多的是血流成河、浮尸千里的场面。
想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不付出点什么就想轻易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二皇子已废,还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但明康帝从始至终都已表态,看起来似乎难以转圜。
皇子们各自埋头,二皇子刚刚被发落,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当这个出头鸟,只徐徐图之。
薛云钦执起身前的酒杯,指尖摩挲着杯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母亲比不过先皇后,连他……
也要落于薛时野了吗?
想到方才来时听闻的,薛时野在明宇殿和二皇子大打出手。
薛云钦眯起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就……
再让他疯一次。
不过在此之前,薛云钦用余光往那边看。
人啊,最忌软肋。
何况他们皇室。
薛云钦低头吃菜,无心再欣赏殿中歌舞。
这些歌舞每年虽有变化,但年年都是这些,看得多了,已经提不起在场众人多少兴趣,更何况还有明康帝那一言在前,大家的心神早就乱了。
唯有安连奚,看得津津有味。
连薛时野的酒杯何时放过来都不知道。
安连奚喝了一口,这酒没什么味道,更像是喝水,更没有什么酒气,他只以为是水,仰头又灌了一口。
喝罢,他还扭头对薛时野道:“我不吃这个了,你别给我夹了。”吃完怪渴的。
安连奚不想一直喝水,连歌舞都没心思看了,喝多了还老是想如厕。
薛时野眸底噙着笑,“好。”
安连奚这才转回头,看着看着就品出了不对来。
醉酒的感觉他经历过两回。
虽说已经隔了大半月,但安连奚还是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
他指着刚才自己喝过的杯子,控诉,“这个是酒。”
薛时野对他点点头,“是酒。”
安连奚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凝视薛时野,被对方坦然的表情弄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时不知该惊讶于对方竟然知道还是去深思其他。
酒劲来得又快又猛。
薛时野赶在他面上染起绯红时,半拖半抱把人从位置上带起来,安连奚整个人都挂在他臂弯里。
明康帝注意到他们起身的动作,转头,“怎么了这是?”
薛时野:“吃饱了,想先离席。”
明康帝顿了下,刚才他还往底下扫了眼,安连奚分明对这歌舞十分有兴趣。
怎么这就吃饱要走了。
“去吧去吧,今日不若就歇在宫中?”明康帝象征着地问了一句,本以为会被拒绝。
只见薛时野沉吟了一秒,“好。”
明康帝诧异,接着就看到薛时野抱起他的小王妃就离开了宴席。
不仅要让岐王代为逐鹿,还让其留宿宫中,这隆宠简直绝无仅有。
以往不是没见过明康帝让薛时野留宿宫内,但哪次不是被拒绝。
怕是也只有岐王有这待遇了。
众臣啧啧。
明康帝还在想,他家三子何时转了性子,想来是担心他那小王妃舟车劳顿,不愿再让他赶路了吧。
至于真正原因,只有薛时野知道了。
他抱着又一次酒醉的安连奚往寝宫走去,这里是他成年前住的地方,日日都有宫人打散,干净得很。
一路上,安连奚都异常安静。
薛时野时不时垂眸看一眼。
安连奚没说话,只是在看他。
薛时野心头微动。
刚才他也不知为何,忽然就把酒放了过去,一边想对方喝下,一边又在想对方喝下后的反应。
可能是今天把人给吓住了。
薛时野想让他放松一点,他先是让人准备了醒酒汤送上来,趁人还有些意识,喂他喝了下去。
“薛时野……”
安连奚喝了,还在喊他。
薛时野道:“我在。”
“你还没告诉我。”
薛时野没想到这次喝醉后的安连奚思绪竟还这般敏捷,居然还记得之前他承诺过的话。
薛时野循循善诱,“小乖想知道?”
安连奚坐在榻上,看着他点点头,乖得不得了。
薛时野和他对坐着,也看着他,“我现在若说了,你明日记得住吗?”
安连奚喝了酒,脸慢慢红起来,思维能力还在,但很是缓慢。
好半天他才说道:“我能。”
薛时野笑了。
这小醉鬼。
能就怪了。
前两次有哪次记住的。
不说第一次,第2回 就让薛时野吃了不少苦头。
安连奚还在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真的能。”
薛时野缓声道:“那若是忘了怎么办?”
安连奚也问:“怎么办?”
薛时野又是一声低笑。
安连奚:“怎么办怎么办!”
似乎在让薛时野想。
薛时野被他看得心头微/热,道:“若忘了,我就再说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