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替弟出嫁后怀崽了(110)
蜀州就在京城附近,影锋已决定亲自前往。
薛时野:“下去吧。”
影锋闻言退出了房间,心下不禁暗想:王爷对王妃的身体在意程度似乎愈发深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他现在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先把段神医给带回来,否则等着他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深知王爷脾性与手段的影锋心里打了个突。
只是不知那段神医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神乎其神,还是其实是浪得虚名,根本担不起神医那个名号。若真是徒有虚名,届时也不知王爷会如何。
薛时野自是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寄希望于那人是有点本事的。
他微耷着眼皮,看了看在自己怀中睡得十分安然,睡颜恬静的人,眸光不可遏制地加深。
他快要等不了了。
“小乖……”
薛时野抬指,指尖绕着安连奚的发丝,动作轻缓,手背上鼓动着条条青色的脉络,穿梭在乌黑的长发洗之中。他的另一只搭在对方腰间的手上还拿着那对玉石雕成的小人,拇指指腹微微摩挲着稍小一些的那个,动作间透着说不出的怜惜,似乎还有些爱不释手。
对此,安连奚睡得无知无觉,对于另一个人在他睡梦中还久久凝视着他的目光浑然不知。更加不知道,那人对自己这副身体的重视程度。
既然名医无用,那就找天下第一神医,为此,薛时野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天下第一神医尚未等到,秋猎就先到了。
秋猎渐近,朝野上下对明康帝将此次逐鹿仪式交给岐王一事议论得愈发精彩,众说纷纭。
有人传明康帝身体不适,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已然被废,岐王也算居嫡居长,陛下会将逐鹿交给对方实属应当。更多人传的则是,陛下有意将岐王立为太子。
这个节骨眼上,六皇子连破京城几桩奇案,更将以往卷宗翻阅一遍,查出了几件贪污案,肃清了朝堂,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对此,明康帝也给予了嘉奖。
但逐鹿人选已定,陛下也没有要更换的意向,可也让不少大臣看见了六皇子这颗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对其寄予厚望。
有人甚至暗中开始战队。
这么一来,其他两位皇子也坐不住了,纷纷展露手脚,在各自的职位上动作频出。兼之秋闱已然结束,皆不免动起了心思,接触起这届的解元来。
一时间,朝堂上风云暗涌。
唯独岐王府,仍是一派安静祥和。
安连奚听到秋猎时恍然间便回忆起第一次在明宇殿时,明康帝也曾提到过。
到时候,薛时野是要逐鹿的。
安连奚这会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两手支着腮,“王爷,你箭术怎么样?”
说着,他看向旁边坐着正捧着竹简阅览的薛时野。
不等薛时野开口,一旁侍立许久的张总管就禁不住为自家王爷说几句好话了,“王妃是想学习箭术吗?我们王爷箭术可了不得,百步穿杨、一箭三雕不在话下。”
安连奚眸子亮了亮,转头继续盯着薛时野看,“那岂不是也能做到百发百中?”
张总管在他后面笑道:“自是可以。”
“好厉害!”
薛时野闻言侧目,对上安连奚格外崇拜的眼神,心情激荡,很想把人抱过来好生揉搓一番。可惜,今日安连奚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抱着,说是影响不好。
自从上回安连奚亲自下厨开始,整个岐王府都流传着他和薛时野的二三事。
有一回安连奚趁薛时野去书房处理公务,便自己在府中闲逛,不慎听到了两个小厮之间的窃窃私语。
他也没上前刻意打断,只想默默退开。不料还没等他离开,就听到了这二人的闲谈,且他们对象竟然是他和薛时野。
安连奚当时就有种社死了的感觉。
他们说的不在乎是自己和薛时野如何……恩爱,还有其他的,安连奚转身便走,没敢继续听下去,更加不好意思去看跟在身边的一众侍女是什么表情。
薛时野起初不知道此事,后还是从张总管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原本想整顿一下,如今的岐王府是越来越松散了。
安连奚知道后却是拦住他说算了,在他看来,不过是被讨论了几句,没有必要惩罚那两人。
薛时野答应了,但不需他说,张总管早就第一时间把府里上下整顿了一番。
这也是安连奚说什么也不肯让薛时野抱着晒太阳的原因。
薛时野拿他无法,只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安连奚问起箭术的事,薛时野落在竹简上的手指指节轻轻屈起,轻声道:“我教你?”
安连奚犹豫了下,如果可以,他的确是想试一下的。但是安连奚又怕到时候人那么多,他要是连弓都拉不开怎么办。
薛时野静静等着他答复。
安连奚只道:“那……到时候再说吧。”人多的话,他就不学了。
“好。”薛时野若有所思,出发时记得让人把他儿时用过的小弓带上,心里颇有些意动,还需得把人都遣散。
两人的相处中,基本不用安连奚开口,薛时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明很想学,那眼睛里的期待都快要凝为实质了,但又露出了犹豫的神情,薛时野几乎不用想都明白他因何犹豫。
听到薛时野的话,安连奚小小地开心了下。
希望到时候有机会可以让薛时野教教他怎么射箭。
有了这一想法,安连奚对秋猎也开始有了些期待。直到了那一日,岐王府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前往围场。
马车宽敞,内里皆铺设了柔软的毯子,矮榻上更是毛茸茸的一片,安连奚就窝在里面,舒适又惬意。薛时野进来时就见他伸出指头往条案上摆好的糕点探去,嘴里鼓鼓囊囊的,不由轻笑一声。
听到动静,安连奚连头也没抬,“王爷你好啦?”
刚刚薛时野临时离开了一趟,他自己先过来等着。
薛时野走过去,动作自然地把人纳入怀中,“好了。”
安连奚放下手里的小点心,耳朵动了动,回过头去看薛时野。
只是一句话而已,他就从对方的口气里听出了几分愉悦,“是有什么好事吗?”
待安连奚看到薛时野的神色时,就更加确定了。
他接着又说:“你看起来好像有点高兴。”
薛时野沉静的眉眼中似染着丝丝笑意,惯常抿直的唇角此刻略微扬着一个弧度,好像许久没有降下过。
“嗯,”薛时野把他往上搂了搂,大掌扣着他的腰,被躲了一下,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是高兴。”
安连奚也不管自己腰上痒痒的了,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我能知道吗?”
薛时野垂目,“小乖想知道的话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到秋猎回来后。”
安连奚眨了下眼,“好神秘。”
其实并非薛时野想故弄玄虚,只是事情尚未定下,他不想这么快说出来。
方才影锋来报,已在蜀州找到段神医段旭本尊。
但此人性情颇有些古怪,影锋亦不敢多有得罪将人强行掳来,故而还需得一点时日,说服对方前来京城为王妃看诊。
约莫秋猎回来之后事情就会有结果。
薛时野眸光微转,伸手在安连奚唇边擦了擦,拭去那里沾着的一点糕点渣,转而问:“小乖想去蜀州看看吗?”
倘若影锋无法把人带回来,届时他不介意亲自前往蜀州一趟。
安连奚不明白怎么话题就突然转到了去蜀州上,但他回视薛时野,半点没有思考地道:“你去我就去。”
薛时野指尖陡然一滞。
少顷,几乎是瞬间便已难以克制地垂下了头,亲上了那张让他心头发软的唇。
从轻柔,到热烈。
诉说着他此刻的心情。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让他觉得怎么疼都不够,只想将人小心捧在心上,不敢有分毫慢待,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锁在身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