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6)
作者有话说:
画院众画僧皆为好人,只是被不良人领导
第五章 投怀求抱抱
曹祭酒显然没过瘾,兴奋地提出要亲眼瞧瞧墨踪,明显是想让墨踪再次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众人凌辱。
杨砚青眉尾一跳,立马九十度躬身,“不瞒祭酒大人,府里那个残废浑身渗血流脓,估摸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来床了。”
“那就半月后吧,刚好晋昌画院的孙祭酒办寿宴,你就带上你那夫人随我们同去。”曹祭酒似铁了心的不依不饶。
杨砚青额头上一滴豆大汗珠掉到地上,“晋昌画院向来与我院貌合神离,若把从我院发现的吐蕃奸细带去,定会被他们暗地耻笑惹来诸多闲言碎语。”
一番话滴水不漏让曹祭酒一时哑口。
被驳面子的曹祭酒脸色明显暗下来,瞥了眼坐在左侧副手位的永虚大师,永虚大师依旧面挂笑容慈眉善目,曹祭酒沉着脸又斜眼瞧着杨砚青,似非要争个高低,歪嘴冷笑:
“哼,曹监丞真是金屋贮娇,不带也行,那你就把千佛洞的开凿事宜全权交出来吧!”
曹祭酒深知曹砚青贪财好色,到嘴的肥肉肯定不会吐出来,最后也只好把墨踪带来。
话音一落,众人皆屏息侧耳,只因千佛洞开凿工程实在巨大,其中油水不可计数,当初可是离世的上任祭酒曹老爷子心疼小儿子特意分给曹砚青掌管,而曹祭酒一直都想找理由夺走,曹砚青这次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吐蕃贼把肥肉拱手相让。
但就在下一刻,曹砚青没有丝毫犹豫,像甩包袱般拱了拱手,干脆利落应了一句:“好!千佛洞事宜在下全权交出,那就有劳祭酒大人了。”
众人:“......”
杨砚青自然知道千佛洞就是举世瞩目的莫高窟,是顶级艺术殿堂,世界级瑰宝,其重要性自不必说,但他在听到曹祭酒的无理要求后的确如释重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谁开凿不一样?如今保护墨踪才是第一使命,况且赚再多钱顶毛用,没命花啊,保住不被墨踪碎尸万段才是真格的。
大殿不知何时陷入一片死寂,最后是被曹祭酒几声大笑打破了。
曹祭酒倏地起身走下台,来到杨砚青身边后意味深长拍了拍他肩膀却一句话也没说,随后又是几声刺耳大笑欣然而去提前结束了议事。
在曹祭酒走后,众人三三两两也散了,杨砚青怕跟一堆人散场尴尬,便又坐了一阵,而待他再起身时,却见方才坐在曹祭酒右侧副手位的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缓缓朝他走来。
从这人所坐位置不难辨出他就是画院二把手,即画院司业赵大人。
赵司业一边捋着八字胡一边黑着脸走来,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道:
“那几张画可都烧净了?”
杨砚青愣了下,不自主瞥了眼一旁的宋小宝,可宋小宝却自觉回避走远了。
杨砚青:“......”
“啊?哦!”杨砚青迟疑着接话道:“都烧净了。”
“先前节度使王的臭骂你怕是白挨了,好不容易找到正当理由参与议事,你这才来第一日便把千佛洞权力拱手交了出去,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奸细,你是真傻假傻啊,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赵司业说罢狠狠甩袖离去,留下杨砚青和远处候着的宋小宝大眼瞪小眼。
杨砚青:“......”
卧槽?这曹砚青和赵司业一伙的?难道甩手大掌柜曹砚青一直在演戏?
杨砚青知道赵大人本是乾朝皇家翰林图画院派来敦煌画院任职的,却当不了大祭酒,只是二把手,座位还被安排在祭酒右侧,地位竟还不如左手位的画院主讲师永虚和尚。
如此便知大乾对曹氏家族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周围吐蕃、回鹘等少数民族虎视眈眈,还都需节度使王的归义军来镇压。
坐在回府马车上杨砚青着实有些吃惊,闹了半天这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曹砚青竟然是个假纨绔,还跟画院二把手赵司业是同党......
看来今后想本分过日子都难了,毕竟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还影响到其他利益体,甚至牵连朝廷......
*
在杨砚青和宋小宝清晨离府后,曹府大丫鬟领着几个小厮过了晌午才晃晃悠悠去了少爷院子里,他们是奉少爷之命要把墨踪安置去娈宠的宅院。
说是宅院,其实就是堆满杂物的破屋子,一个正妻,住的连那些娈宠都不如。
烁烁烈日下,只见大丫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正转动轮椅缓慢上坡的墨踪,烦躁地翻起白眼:
“有轱辘的比没轱辘的还慢,就剩一只手了还逞能不让人推,大家都等你一人,哪儿来的脸!”
说罢竟大步上前将墨踪的轮椅朝偏坡狠狠推了下去,“我来帮帮你!”
“住手!”一声怒吼乍响,只见宋小宝愣在不远处,从他身后瞬时掠出个人影朝着墨踪方向径直扑了过去。
话说方才杨砚青刚一踏进府门就急着回屋,当他发现墨踪没影儿时瞬间慌了,后来才知是曹砚青之前下命令把墨踪安顿去了西院偏房。
在杨砚青叫宋小宝引着去了最西边的偏院后,恰巧看到一个颐指气使的丫鬟把墨踪从偏坡上推了下去。
杨砚青真是火都来不及发,心里咯噔一下就疯狂扑了上去,但大家好似也都低估了墨踪。
只见斜坡之上,墨踪虽只剩左手却也在右臂协力之下将轮椅轻松稳住,但不巧的是,前方又突然扑来一个少年......
墨踪:“......”
这手无缚鸡之人想救自己?
真是蠢物。
墨踪随即用左手抄起杨砚青后襟直接扔进了自己怀中,又迅速把手放回原位再次稳住了轮速。
一时间陷入宽大怀抱的杨砚青抬头看了眼墨踪近在咫尺的冷峻帅脸,又低头看了看稳下的轮椅,只觉脸上烧得慌。
这般“救人被救”的滑稽场面在宋小宝及围观人们眼中那可真是自家少爷英雄救美,若不是亲眼所见压根儿不敢信。
宋小宝怎么都想不通少爷为何会义无反顾冲过去救墨踪。
在空气凝结一阵后,众人呼啦一下朝着少爷围了过去,可还没近身就被少爷一声“都滚开!”吓得退出半丈远。
接下来便见上一刻还怒目虎啸的少爷下一刻从墨踪身上跳下来,亲手推着轮椅变得小猫一般温柔,“让你受惊了,我带你回去。”
众人:“......”
墨踪:“......”
其实轮椅上的墨踪这几日也被杨砚青对自己和旁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而觉尴尬,更觉厌恶。
一众人等此时瞧着耳根通红的少爷小心翼翼推着眉头紧蹙、沉默不语的墨踪从他们身边熟视无睹地走过,又掠过了那间破烂偏房。
当众人心有余悸刚想喘口气时,却见少爷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斜眼扫了一圈后停在大丫鬟身上,紧接甩出一句话,“家法处置。”
宋小宝愣了下连忙喊道:“是!”
在将墨踪送回房后,杨砚青沉着脸把小五叫出屋彻头彻尾狠批一通,“你还真是老实过头,大丫鬟让你留在房里你就真不出来,我让你照顾夫人绝不能有闪失你当耳旁风?”
小五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砚青叹口气摆摆手,“行了,别哭哭咧咧,以后记住了,除了我和夫人谁的话也不用听。”
屋里的墨踪:“......”
痛骂了小五后,杨砚青心里还是后怕,琢磨着史书中曾记载墨踪会在数年后金蝉脱壳双腿痊愈,亲率自己族人摧毁画院,杀了画院祭酒等人。
真是恶人有恶报,杨砚青心说敦煌画院那帮家伙就是自作自受,人家墨踪本来踏踏实实在画院执教压根儿没想研究自己身世,这下倒好,把人逼回吐蕃认亲,掉头回来直接把画院团灭了,倒也大快人心。
但真要等几年过去实在太久,毕竟杨砚青可不是把墨踪守得密不透风,折磨死去活来的曹断袖。
杨砚青觉着有必要尽所能替墨踪多提供方便,首先就是得想办法找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