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10)
方二姨倒了两杯热水,拆开了糕点盒子推到顾白衣面前,陪他坐了坐。
顾白衣长话短说,将帮了一个有钱人的忙得了些谢礼,所以如今手头宽裕了一些的事情说了。
他说得平静,但方二姨哪里不知道他几斤几两重。
先前养母留遗书的事,方二姨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为了顾白衣的名声着想,她连女儿都没有告诉。
如今看顾白衣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她当即就是手一抖,脸色都变了:“你不会是又……”
顾白衣看了眼旁边的陶木桃。
方二姨顾及到女儿在场,终归是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顾白衣宽慰了几句:“不违法不犯罪,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只想好好上学,等毕业了找份稳定的工作。我妈不在了,您就跟我的母亲一样,桃子就是我妹妹,日后定不会让你们吃苦的。”
陶木桃轻嗤了一声。
她家现在生活这么窘迫,也不知道是谁害的。不过是还了钱,理所应当的事,怎么好像施了她们天大的恩惠一样。
方二姨瞪了女儿一眼,陶木桃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回了房间。
“对不住,是我没教好桃子……”方二姨叹气。
“您别这么说,桃子也是心疼你。”顾白衣完全能理解陶木桃的怨气。
也是趁她回房间,他才将装钱的信封压进方二姨手里,压低了声音跟她说:“二姨你休息的时候陪桃子出去逛逛街,一人添点衣服,尤其是桃子,正是爱漂亮的小姑娘家,应该穿得靓丽一点。”
方二姨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
顾白衣趁机起身,说要赶回去上班了,不让她再有推拒的机会。
方二姨想送他,却只被拦在楼梯口。
“二姨你回去休息吧,以后有空我再来看你。”顾白衣朝她笑了笑,“刚刚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太阳刚刚从城市的高楼大厦间升起,晨光透过半开的阳台透进楼道,顾白衣站在阳光之下,笑容也如初升的朝阳。
并不热烈,也不勉强,而是和煦但有活力。
好像那些向阳而生的花骨朵,沉郁一扫而空,绽放出夺目的生机。
方二姨那颗忐忑的心忽的便安定了下来。
她点了下头,只来得及说一句:“路上小心。”
顾白衣挥了下手,一转身,就走进阳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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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跟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了?”
趁着开完会的间隙,元以言忍不住凑到沈玄默身边八卦。
沈玄默抬了下眼皮,似乎兴趣缺缺:“什么怎么样?”
元以言用文件挡着嘴巴小声追问:“就是顺不顺眼啊,性格怎么样啊,有没有眼力见啊,没有跟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沈玄默神游了片刻,被元以言用力戳了一下胳膊才回过神,笑了一下,说:“长得确实好看。”
元以言愣了一下,随即有点气结。
亏着他还担心了好久来着,合着他问了那么多问题,沈玄默就光记着一个“顺不顺眼”了。
就这么一会儿,沈玄默已经快步走出去好远,叫住前面一个员工,让他回去之后尽快把方案修改一下,在下周一之前发给他。
元以言跟上去之后,沈玄默还在跟人聊着怎么修改的问题。
一路走到楼下,好不容易才分道扬镳,元以言压不住好奇,还想再追问,就见沈玄默看了眼时间,说他今天就提前下班了。
元以言问:“你干什么去?”
沈玄默说:“接小男朋友吃饭啊。”
元以言:“……你这改口改得还真快啊。”
昨天还对这个称号各种不适应呢。
沈玄默理所当然地说:“做戏当然做全套。”
元以言:“那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看看?正好帮你庆祝庆祝,免得你妈怀疑。”
沈玄默想也没想就拒绝:“过段时间。他胆子小,等他适应一段时间再说。”
“……”
元以言看向沈玄默的眼神越发微妙。
要说沈玄默因为自己抹不开脸那还正常,面对互损多年的好友却没必要找这种借口。况且沈玄默那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小男朋友都已经找了,怎么可能不好意思见人。
除非他说的是真话,他是真怕那人被吓跑了。
元以言又想到刚刚沈玄默脱口而出的“长得好看”,不由挠了挠下巴——有情况。
沈玄默不会是真的见色起意了吧?
可惜元以言没来得及再追问,沈玄默挥了下手就已经走远了,摆明了没准备带他去见人。
越是这样,元以言就越抓心挠肝地好奇。
这才见了第三面吧……
元以言眼睛忽的一亮,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另一位好友,约他出来吃午饭。
刚出差回来的朋友刚放下行李,又风尘仆仆地打车到公司附近的快餐厅吃饭。
刚进门点了菜,元以言就勾过他的脖子,小声问他:“你之前不是跟玄默一起见过那个姓顾的吗?到底长什么样子?天仙下凡?”
朋友最近出差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来得及打听到这些天的新鲜八卦,闻言苦思了许久,才在元以言的谆谆诱导下回忆起了一些画面。
“顾、顾什么衣的?我就见过那一次。”朋友冥思苦想,“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了,就记得看起来怪可怜的。”
畏首畏尾,视线乱飘。
五官生得是不错,皮肤又白,但就是太小家子气。
好像谁都能上去踩一脚的受气包。
朋友说得委婉,但仍不解其意:“你问他做什么?”
元以言眉头紧锁,震惊之余还有点不敢置信:“玄默竟然喜欢这一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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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就很像受气包”的顾白衣又被人找了麻烦。
上班时间一切顺利,最近正值旅游高峰,到饭点的时候店里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人多又忙,也没什么人顾得上找茬了。
但快要下班的时候,麻烦就找上门了。
一个同事特意跑到更衣室找顾白衣,给他塞了一把零钱,拜托他去一家小店里买两小瓶自酿酒,隔天上班带过来就好,说是经理要求的,有客人要。
这个同事隔天休息,原本的“顾白衣”又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经常被人叫去跑腿。
所以顾白衣起初并没有怀疑。
这家店的经理对他还算不错,顾白衣想着顺路便应了下来。
结果按着导航地址七拐八绕地走进偏僻的小巷之后,顾白衣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走至最后一个拐角处,他听见一阵压抑的喘息声,脚步一顿。
旁边就是一家小店,但砖瓦碎屑簌簌地往下落,窗户缺了一个角,仅用十几年前的旧报纸糊着。
一看就是已经废弃很久了。
顾白衣退出导航,转身就走。
三个人从拐角处另一侧小跑追上来,另有两人在前面的岔路口堵住了他。
前面两个是生面孔。
顾白衣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三个当中,有两个面熟。
都是他刚穿来的那天,替林稚简当下的那桌客人当中的。
一个瘦子,一个眼镜男。
打头的明显是那个瘦子,眼镜男很积极地在后面煽风点火看热闹,见顾白衣看过来就默默往后缩了缩,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余下几人却是牢牢封死了来路和退路。
顾白衣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开口。
瘦子沉不住气,先咧开嘴笑了笑,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顾白衣依然神色淡淡,并不接话,好像个哑巴。
但也是极其漂亮的哑巴。
寡言冷色,倒显出几分凌厉的冷艳来。
瘦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看:“没想到在这里又碰到了,真是太巧了。这也算是我们的缘分了,陪哥哥们玩玩怎么样?我们绝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