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觉(238)
窗外有月光洒落进来,在男人浓黑的睫毛上铺上一层银灰,宴执陌低垂头颅,虔诚地亲吻少年破损的掌心,亲吻他渗血的指尖、亲吻他被玻璃碎片划烂的手臂,最后在少年雪白脖颈上深色的血痕上落上轻柔的吻。
在找到简安眠后,他们就发现简安眠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少外在的皮肉伤害,唯三有明显伤痕的地方,是他的手掌和脖子,还有手臂。
手掌的破损,是因为太用力地握住了硬物,连指甲壳都掐碎了,指甲缝渗出了血,脖子上的划伤明显是被纤细的东西勒出来的。
简安眠的脖子上只有一条男人送给他的陨石项链,而那块陨石的表面,也沾满了血迹。
原因不言而喻。
在发现这一点时,宴执陌心脏顿时疼得好像被无数刀子生生剜过,一瞬间便千疮百孔。
他简直不敢想象,瘦弱又娇气的少年是如何靠着他送给自己的一条项链维持信念,顽强支撑下去的。
“眠眠,我的宝宝,等你醒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要告诉你我的心意,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你对我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宴执陌喑哑地低喃着,将简安眠单薄的身躯轻轻搂进怀里,与简安眠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着简安眠的气息,他必须时刻感受着少年的体温,确定他的宝贝还在呼吸,他才睡得着。
只有真真切切地经历过失去,才会懂得拥有究竟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天知道,在少年获救的那一刻,他真的想跪下来磕头。
他的内心是那样庆幸和感谢。
感谢救了他的命,少年就是他的命。
……
又一夜过去。
清晨,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
简安眠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窗外晨光熹微的照射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近在咫尺的睡颜。
大脑还有些发晕,身上也酸痛得厉害,四肢还是没有力气,好像瘫在了床上,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但意识终于清醒了。
简安眠静静望着男人的脸,感到胸膛酸涩感想念如同汪洋大海一样瞬间淹没了他,永无止境的思念快要将心脏挤爆,一颗颗豆大的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挤落出来,嗓子里不受控制地溢出细微的抽泣。
他看到了男人眼下的青黑,男人俊朗的脸颊都微微凹陷了一点,脸庞憔悴得好像失踪了三天的是他一样。
可以想见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男人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不过是离开了三天,男人又作贱自己了。
简安眠感觉好心疼啊,比他被大变态故意喂过敏原导致过敏反应犯了还疼,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无情地攥住,隐隐发麻,胸膛闷得像过敏性哮喘犯了一样喘不过气。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心疼,是真的可以超过肉-*-体伤害的。
他好想触碰男人的脸,抚摸男人眼下的青黑和憔悴的面孔,可是现在的男人看起来好累,他希望男人可以多睡一会,甚至用手捂住了嘴巴,担心自己哽咽的声音会把男人吵醒。
然而宴执陌对他的动静实在是太敏感了。
只见宴执陌眉头轻轻皱了皱,下一秒,他便慌忙睁开眼睛,看到少年醒了,顿时惊喜地从床上爬起来:“眠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先不着急起床,我去叫医生!”
宴执陌根本没有给简安眠说话的时间,像是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手忙脚乱地冲到外面去喊医生了。
医生很快进来做检查,好在简安眠的恢复情况一切正常,继续好好休养就好。
宴执陌这才松了一口气,送走医生后,一转身就看到简安眠在病床上正襟危坐。
“宴先生,请问您有空吗?我们谈谈。”
简安眠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红晕,黑黝黝的眸子里还带着刚刚哭过的水润光泽,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宴执陌。
宴执陌走过去坐到床边,牵起简安眠的手,隐忍克制地抚摸简安眠的脸庞:“怎么了,宝贝想谈什么?忽然这么严肃。”
空气里漂浮着紧促的细小颗粒,两个人之间的磁场奇妙,双方都好像正憋着一股劲儿,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好像装满了不明情愫的气泡悬浮在鼻子前,只等着谁伸出一根手指,将它戳破。
简安眠轻轻抬起头,原本苍白的面庞此时爬满了瑰丽的薄红,喉结紧张地滚动,水润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脸,细白的手指心疼抚摸男人眼下的青黑,嗓音柔软地说:
“谈恋爱,宴先生,谈吗?”
宴执陌一愣,心跳猛烈加速,一股难以言喻激动猛然窜上脑袋,情绪过于饱满,让他一时间就是忘了做出任何反应。
“宴先生,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
简安眠心脏仿佛在一瞬间释怀,酸酸麻麻的饱胀感填满了胸膛,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乖巧听话、懂事又安静,看着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真的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怎么会有小孩不想在大人怀里撒娇、放肆地诉说自己的渴望?
只是他以前没有任性的资本罢了。
可是男人出现了。
男人用行动告诉怯懦的他,在他那里,他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无论他想做什么,男人都会无条件支持,无论他想要什么,男人都会立刻捧到他面前。
他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他不会被拘于一方惨白的床上,他可以去往自己任何想去的地方,亲眼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他永远都是自由的。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付出的人,别人给予他一分,他恨不得回报一百分。
他的内心深处究竟有多么渴望宠爱和关怀,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哪里会有人生来就喜欢孤独呢?不过是害怕失望罢了。
他已经被自己的家人抛弃过一回,那种感觉比等待死亡更令人难以忍受,他再也不想被抛弃第二回 了。
而这一回,他把男人抓牢了,这辈子都不会松手了。
简安眠像是着了魔,就像是为了抒发内心对男人无止境的思念,反反复复,哽咽的,一遍又一遍地诉说:
“宴先生,我喜欢你。”
“宴先生,我喜欢你。”
“宴先生,我喜欢——”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的嘴唇忽然被男人吻住了。
简安眠心脏漏了一拍,接着便以更快的速率剧烈跳动起来。
过往所有的隐忍、克制,所有的漫长等待和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时光,仿佛都在这轻柔到极点的吻下,轰然溃散。
简安眠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放任自己伸出柔软的双臂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仰头,主动迎合上去。
嘴唇触碰的感觉是滚烫而柔软的,气息缠绵地交融在一起,空气变得粘稠。
时间好像化成了粘稠的糖浆,缓慢地搅动、拉着丝,呼吸间充斥着甜腻的味道。
宴执陌缱绻地吻着简安眠的唇,一分一寸地厮磨、辗转,轻柔地仿佛在亲吻一颗露水、一片落在湖面上的羽毛,又仿佛在亲吻自己的神灵。
珍而重之、虔诚的吻。
简安眠恍然尝到了一丝咸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男人,他微怔,他听到男人哽咽的嗓音从相贴的唇齿间透露出来:
“眠眠,我爱你。”
简安眠心脏重重跳动起来,每一下都是那样的热烈澎湃,仿佛炽热的火苗在簇簇窜动。
他忍不住抬起手,触碰男人的面庞,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我也爱你。”简安眠眼泪好像泉水一样止不住地流淌,一瞬间从胸膛里溢散的辛酸和爱意快要将身体挤爆,他喉结滚动,声线干涩,哽咽地回应,“宴先生,我爱你。”
宴执陌轻轻捧起少年湿漉漉的面庞,将额头抵在少年的额头上,用面庞去蹭少年的脸,鼻子和嘴唇都亲密无间地贴上少年的五官,好像动物一样嗅闻少年脸上的气味,不停地、细腻地亲吻少年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让彼此的五官毫无章法地蹭在一起,嘶哑的嗓音里写满了后怕和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