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觉(235)
他早已和他的小少年同根同生了,他们就好像一株双生的植物,彼此缠绕、互相哺育,共生于一方土,谁都离不开谁。
少年就是他的心,就是他的命,失去了少年的他,只会一步步地走向灭亡。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宴执陌接通,萧寒舟的声音冷静有力地传来:“宴执陌,我把兰素馨带来了,你要过来聊聊吗?”
宴执陌睁开眼睛,眉眼如破碎的陨石般残缺又坚毅:“好,稍等,我马上回去。”
他的小朋友还在等他救他,就算天塌下来了他都不可能放弃。
他此时受的痛算得了什么?绝对比不上他家小朋友受的苦的万分之一。
……
宴执陌见到兰素馨后,立刻询问,宴执宾和宴祖德,或者他们认识的人有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房子和地点,可惜并没有问出结果,兰素馨说她下去后会再好好想想。
同时,警方搜查了宴执宾和宴祖德所有相关的房子,都没有发现丝毫问题。
宴执陌回去查看绑架发生之前,房子里面的监控,忽然注意到,简安眠在开门之前,似乎在和什么人在手机上语音聊天。
他将监控声音拉到最大,仔细反复地听了上百遍,终于在一堆嘈杂的哭腔里,注意到了几个关键字眼——
变态、疯子、离开。
宴执陌直觉这通语音和宴执宾有关,而最近和宴执宾走得最近的人,就是唐羽书了。
宴执陌查询唐羽书的行程,发现他在不久前就逃出了国,返回了他自己的学校,这一点正好跟语音里的“离开”对应。
他立刻联系唐羽书,才知道原来早在简安眠之前,唐羽书就已经被宴执宾囚禁过。
不过宴执宾对唐羽书不太满意,所以只囚禁了三天,就把他给放出来了。
而那三天里,宴执宾给唐羽书喂食各种成分不明的药物,把他的头仿佛按在水缸里让他溺水窒息,把他的身体放在滚烫的水里,又将他冻在零下十几度的冰窖里,甚至还把他的皮肤放在火上烤,在烧焦之前挪开,让他反复经受极冷极热的摧残,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唐羽书彻底被宴执宾逼疯了,放出来之后就立刻逃走了,甚至还试图提醒简安眠,但没想到宴执宾动作那么快,刚放走唐羽书,紧接着毫不停歇地带走了简安眠。
宴执陌在电话里询问道:“当时宴执宾将你囚禁在了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把我迷晕了,我醒来之后就发现我被关在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里,房间的窗户也是封闭的,但是我记得,窗户外面可以看到很明显的月亮,周围没有高楼遮挡,远处有很多树还有山,好像在一座山上,可能吧,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谢谢你提供的消息,之后我会让人为你送上谢礼。”
京城山区多,不可能全部搜查一遍,但至少确定了,地点可能并不在市区。
“对了,还有一点,我记得我在晕倒之前,正好是下午四点多,等我在那个房间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大概在晚上七点多,他把我带过去一共用了三个小时左右,不过中间还包括晚高峰的堵车什么的,你们自己算吧。”
宴执陌一顿,诚恳道:“好,谢谢。”
挂断电话之后,宴执陌立刻将电话录音交给了警方。
通过路程所用时间,基本可以将范围缩小在四座山之间。
虽然结果还是无望,但至少有了大致方向。
此时,距离简安眠的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宴执陌也整整两天都没有合过眼。
宴执陌每年都会体检,确定自己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他却感觉心脏好像有刀子插在里面翻卷一般地绞疼,并且这种疼痛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窒息和惊慌,仿佛猝死的前兆。
长孙永测量了宴执陌的脉搏,又检查了一下他布满血丝的赤红的眼珠,这他妈还需要做什么光刺激?肉眼可见的都快流血了!
他放下听诊器,一脸严肃地道:“宴执陌,你现在必须去休息一下,别以为正常人就不会猝死我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这个心跳频率,我就怕没等你老婆回来,你就先走了!”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宴执陌喉口再次涌起血腥味了,他喉结滚动,镇定自若地咽下,“眠眠还没有救出来,我怎么可能有心思休息……”
然而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热流忽然从他胸口涌上来,宴执陌眉头紧皱,捂嘴咳嗽,摊开手掌一看,竟是吐出了血。
宴执陌看到这些血,眼前忽然黑了黑,大脑传来一阵爆裂的疼,耳蜗里响起几欲刺穿耳膜的白噪音,身体摇晃着摔倒在了地上。
“宴执陌……!”长孙永赶紧和周围一群人冲上去扶住他,简直快要疯了!“宴执陌!你再不休息,你他妈真的要死了!!能不能听听医生的话!!”
宴执陌四肢发麻地瘫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太快了,牵动着脑神经也跟着突突直跳,好像刀锯死死地按压在他神经上反复拉扯,只差最后一毫就要崩然断裂。
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唯二的情绪失控,都是因为简安眠,都是为了他深爱的小少年。
周围目睹这一切的人既为宴执陌感到担忧,又感到了内心深深的震撼。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深,一旦失去对方,原本山一样强壮高大的人就能顷刻间被抽掉浑身力量,溃散得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兰素馨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慌里慌张地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可能知道,安眠被藏在哪里了!”
……
宴执陌到底没有倒下去。
兰素馨的忽然到来,让原本就快要走投无路的宴执陌,硬生生从坍塌的边沿再次站起来。
原来是兰素馨回忆起,她曾经无意间听到宴祖德打电话,宴祖德似乎从罗曼香手里借了一套山上的老房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因为时间太久远了,他们和罗曼香关心又不亲近,之后也没什么往来,兰素馨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现在听他们说山上,兰素馨忽然就想起这件事了。
罗曼香,宴执陌大哥的老婆。
宴执陌怎么都没想到,罗曼香居然跟这两人有勾结!
宴执陌顿时感到一阵怒火中烧,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但是解救简安眠迫在眉睫,他现在没功夫理会罗曼香,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再去找罗曼香好好算账。
……
芒果、桃子、柠檬、猕猴桃、花生、坚果、大豆、乳胶、羽绒……
这些对于简安眠来说,几乎致命的过敏原,却在这短短两天内,在简安眠病弱的身体上尝试了一个遍。
为了让简安眠保持过敏症状,要不至于真的死掉,宴执宾反复给简安眠吃过敏药,又反复喂给他不同的过敏原。
简安眠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痒得要命,还钻心噬骨地疼。
他的哮喘越来越严重了,仅仅靠一点稀薄的氧气吊着命,鼻腔充血水肿,疯狂咳嗽。
身体胸闷乏力、心悸恶心,嘴巴和舌头已经麻木了,四肢也僵硬麻痹,血压急剧下降,意识模糊,脊背一片片地冒冷汗,脸色苍白地像纸。
不得不说宴执宾在剂量上控制得真的很好,但凡再严重一点,他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回,可是真真正正地虐身啊!都不带打折扣的!
简安眠忽然好佩服主角受,这才两天,他就痛得要死掉了,主角受到底是怎么撑下去一个月的啊!
对,既然连主角受都能撑下去,他肯定也能撑住!他不信他比主角受还要弱!
自从简安眠被绑架,他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酷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唯一能够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只有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
宴先生。
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
简安眠好像魔怔一般,在心里一刻不停地、反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它刻在心上、缝进皮肉、溶入骨髓里,至死都不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