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怪物情书(118)
现实生活是没有魔法,才会催生出魔术这种东西,但是在这片大陆上随处可见的魔法,“魔术”这个概念也就不存在了。
[算了,你就当是一个惊喜吧。]
与其说是惊喜,其实只是他准备的漂亮的彩带和五颜六色的气球,要不是觉得太浪费墨汁了,不然他还会加上彩灯。
白桑完全是模仿给现代小孩庆生那样准备了这些。
[你闭上眼哦。]
为了确保他是闭着眼睛的状态,白桑飘过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少年感觉到那股触感捂住了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双手轻轻遮住他的视线,轻柔还有些凉意。
明明没有人的体温,但是少年觉得触碰到了温度。
少年垂下眼睑,渴望那个温度能够停留得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趁着他闭眼,白桑去把遮挡着墙的幕布掀下来。
揭下来以后,就是他精心布置的一整面墙。
上面贴着气球还特意用彩带连接起来,塑料反光的彩带贴成几个大字:生日快乐!
花花绿绿的一面墙,清楚地传达着布置者的用心。
倾注了感情的,就是最棒的礼物。
要是其他小孩,白桑肯定不会这样给他们布置,但是少年不同,他的经历太过沉重,以至于他想做些什么调节一下他的情绪。
白桑觉得他的主角很可能抑郁,所以必须减少风险。
少年眼前一亮,久违地感受到了高兴的情绪。
“很漂亮,谢谢。”
白桑见小孩喜欢就放心了。
……
而在王国协会大厅的办事处。
芙蕾雅听到维德与其他人商量讨伐魔族的事。
队员道:“魔王现在式微,各方力量都蠢蠢欲动,除非魔王的后裔横空出世,不然都免不了一场混乱,怕有可能波及到我们。”
维德也认可地颔首,“魔王虽说风流成性,但是没听说过有留下什么子嗣,这下子不知道那些狠毒的魔族要怎么做了。”
芙蕾雅端着茶水进来,听到这话后,茶杯从指尖滑落。
茶水涌出来,把桌上的文件都打湿了。
“嘿,芙蕾雅你在做什么?别开小差!”队员连忙收拾好文件,语气不满。
维德倒是从这其中看出了点关窍出来。
他看向芙蕾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最好直接告诉我。”
芙蕾雅沉默了,她并不想把少年供出来。
能让她这么纠结的,只能是与那个人魔混血的少年相关了。
而且维德隐隐有种预感,那是一件大事。
维德继续诱哄她道:“我们王国协会待你不薄吧芙蕾雅,你也看到了,我们协会以人类和混血的最高权益为标准一直奋斗着,让你说出知道并不是在出卖他,只是为了人类的利益我们需要知道这些。”
“你并没有出卖任何人,只是为了人类的最高利益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假如他真的和魔族有联系,这也是在伤害他自己,魔族那些卑鄙的小人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芙蕾雅犹豫着,维德就专攻她脆弱的一面,打感情牌。
芙蕾雅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动摇的情绪,一方面,和少年的约定束缚着他,另一方面,人类的正确性又让她迟疑
“……”
“对吗芙蕾雅?要是他因此被魔族欺骗而坠魔,那么你也是帮凶,如果他伤害了人类,那么你也是帮凶!”维德直接就指代了少年
芙蕾雅眼神晃动,捂着脸不由得嘤咛起来,“……我听到了阿卡菲告诉他,他身上或许有魔王的血脉。”
维德瞳孔放大,手上的权杖也随之摔了下来,“你说什么!”
魔王?
魔王的血脉!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维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神情严肃地披上外套。
芙蕾雅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我答应好了不能说的……”
维德却管不着这么多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的门。
现在这情况,不去束缚他出来是不可能了。
维德从屋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份颈环,目光幽深,喃喃道:“本来还想再观察一下你的行为的,现在不需要了。”
魔族的血脉就是原罪。
与其相信拥有魔王血脉的人不会伤害人类,不如直接把这种可能性摁死在腹中。
白桑时刻关注着副本,当然看到了芙蕾雅那边的事。
[芙蕾雅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做法对不对,但是维德队长说得应该是有道理的吧……她也是在保护那个少年,也是在为人类做贡献。她告诉自己,王国协会应该不会赶尽杀绝的,这个地方混血和人类可以和谐共处,她一直这样相信着。]
白桑很想叹气,告诉精灵她糊涂啊。
少年相信她,她却转眼就透露出去了。
[芙蕾雅把你可能有魔王血脉的事告诉了维德。]
这一点都没有出乎少年的意料,他微微一笑,知道那个精灵埋下的线已经点燃了。
白桑本来还很开心少年找到了朋友,知道芙蕾雅在询问之下就把少年的事情和盘托出了以后,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和无力。
在这个世界上,少年的血脉就是原罪,不管他再做什么,只要别人知道了他的血脉,他就会被逼迫至死。
[她竟然还是说了。]
少年并不感到奇怪,但是还是道:“她当然会说。”
这其实与她的品性无关,她身处那样的生长环境,必然会以饲养她的人类的利益为最高。
这一点上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但也不是谁的错,只是他们注定不会是一类人罢了。
[……]
白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他的手心上点上几个代表忧虑的小黑点。
“没关系的。”少年眼眸深沉而漆黑,凝视着虚空,似乎能够注视到本该存在在那里的某个人。
其他人或许会站在各种各样的立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背弃他,但是祂不会。
他不寻求任何人的理解,只要能被祂一直注视着就够了。
只要祂一直陪着他,他就不会被轻易煽动。
前提是祂一直在他身边才行。
白桑叹了口气,在少年的额头上写下:[你不要难过。]
他本来想说他不难过的,但是少年的话语在喉间转了个弯后就变了,“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少年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眼里似乎蕴着化不开的忧愁。
白桑揉了揉他的脑袋,“会的。”
大概是因为喝了很多天露水的缘故,白桑觉得自己的力量越发强大了,他摸少年的脑袋时都能感觉到少年身体的微微晃动,与之前一缕清风的漂浮感完全不同。
少年比他还早就觉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他比祂更期待着祂的成长和蜕变。
少年的表情太像是一只小兔子了,白桑忍不住抱了抱可怜的崽崽。
在他的耳边道:“会的,会的。”
白桑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少年垂下眼睛,只是片刻就恢复了自然。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嘴角的微笑了。
因为……他听到了祂的声音。
能够听到了。
在他的耳边,非常地轻,如果不注意听的话就像是一阵风那样就吹散了。
被这样靠近着说话,他的耳朵忍不住红了起来。
低沉的、却又很清丽,和是他想象中的一样温和,能让人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尾音微微翘起,就像是小勾子一般,让他的心也随之发颤。
更能证明了祂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