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求我们破镜重圆(186)
当有人进来, 又立即把手放下。
当秦芜抱着花走到门边, 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看来少年的耳朵有好转。
秦芜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她这几天一直担忧手术结果,从叶成透露的口风来看,手术结果并不乐观。
她做好了心理干预准备, 还好, 还好成功了。
她放下花就可以离开了, 可看着努力压下雀跃的少年, 不由得停住脚步。
病床上的江戾输着液, 皮肤白皙得像山雪,手因为输液太多出现肿胀,浅珀色的眼却弯弯的。
哪怕克制地抿下唇角,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喜悦。
正如绝大多数同龄人那样,少年的世界很大,大到未来有无限可能,少年的世界又很小,小到开心便是满分的开心。
秦芜还记得初次见到江戾的场景。
那时的江戾冰冷得像人偶,把自己当机器人,看不到任何表情。
如今的江戾会自己来医院,愿意接触别人,会吃东西,会笑。
她之前奇怪改变的原因,即便吴哲用了新药,但药的作用不可能这么大,否则人人都能康复了。
她看到江戾身边的段知寒明白了。
段知寒看少年的眼神无比温柔,没有丝毫被问多次的不耐,比少年自己还要高兴。
心理疾病没有特效药,当前药物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但爱是治愈一切的药。
令机器人变为人类。
秦芜轻轻将花放在门边,不想打扰病房里的两人。
她回了条朋友消息,恰好微博发来推送,不小心点了进去。
她对娱乐圈并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了解江戾,她甚至不会下微博。
秦芜刚要关闭点开的页面,看到图片时愣住了。
那张图片是粉丝翻出来的老照片,照片里段知寒坐在座位上签名,虽然只是三流游戏的发布会,椅子是塑料椅。
但青年时期的段知寒容色惑人,显得发布会流转生辉。
段知寒面前是乌压压的人群,排队的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只有末尾的小男孩儿身着单衣。
那张脸赫然是江戾。
幼年的江戾被冻得瑟瑟发抖,像只冰天雪地中的小猫咪,很难想象两人日后会有什么联系。
秦芜和评论区的粉丝不同,她愣住的原因不是照片本身,而是电视里传来的报道。
“不绕任何恒星公转的行星被称为流浪行星,在无垠的宇宙间流浪,比如2MASSJ2126-8140。”
“1月23日天文学家发现2MASS J2126-8140并不是流浪行星,因为这颗气体星球正围绕恒星运行,两个天体相隔太远了,被误认为流浪行星。”
“天体间距离恒星6900个天文单位,一万亿公里,恒星发出的光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行星。”
但光依然照在2MASSJ2126-8140上。
—
来自2MASSJ2126-8140的小机器人玩了好一阵耳朵,回到家才后知后觉问:“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礼物呢?”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他不在意地哦了声,他也准备了份礼物。
到家的他很宝贝自己的右耳,睡觉姿势从侧睡改为平躺,不准任何人摸耳朵,段知寒也不行。
在之后的时间里,手术伤口慢慢恢复,右耳的听力也越来越好,从能听清四十分贝的声音到二十分贝的声音,只是声音质量不太好。
复查时重新做了纯音测试,听力曲线好了不少,高频听力进步明显。
陈医生翻看着CT检查结果:“耳膜已经长好了,这个月避免耳道进水,注意休息别感冒。”
陈医生的语气依然没多大波动,似乎不在意他的病好没好,但江戾看到对方舒了口气。
他离开诊室前说了声谢谢。
复查完还是上午,他抓紧时间去公司,今天约了习尧见面。
习尧等在公司会议室,坐在砖红色的软椅上,紧紧盯着门的方向。
他毕业于曼哈顿音乐学院,拿过德国古典音乐大奖,目前负责江戾的专辑制作。
当江戾赶到会议室,说实话他有些受宠若惊,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别的制作人被催做专辑,他是小心翼翼问江戾要不要做专辑,不然他这工资拿得不安心。
即使确定要做专辑,也是全权交由他,很少会出现这种制作前谈话。
该不会开除他吧?
那份受宠若惊转变为忐忑,习尧不是怕找不到工作,多少人求他负责专辑。
但他是个咸鱼惯了的人,其他人发专辑的频率太高,工资高也受不住,江戾对他来说正好。
习尧不安地打招呼,蓝发少年坐下:“我想发首单曲。”
还好不是开除他。
习尧重重松了口气,和江戾讨论歌曲概念,听到少年想法后惊讶无比,过了半晌才问。
“那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江戾垂下眸思考了会儿:“情书吧。”
他讨论完回家,刚打开丝门缝,吨吨便跑出来迎接。
他抱着吨吨走进门,以为段知寒做好了午饭,谁知桌上空荡荡的。
江戾望着看文件的段知寒,随口问了句:“今天出去吃?”
刚要说叫上叶成,叶成吵着要他请客,对方放下文件:“今天教你煮面。”
他下意识问:“什么面?”
“鸡蛋面。”段知寒站起来,“很简单的。”
“准备好面条和鸡蛋,在平底锅中放入适量油,将鸡蛋打入锅中,煎好后放到碗里,倒入适量的水,烧开后加入面条,加点儿盐和猪油,煮好了就行了,适合没东西的时候吃。”
哪怕是简单的鸡蛋面,他听到食谱就头大,撒娇地贴进段知寒怀里:“不是有你吗?”
“万一我不在了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对方的语气格外认真, 江戾警惕问:“你为什么会不在?”
段知寒垂下眼:“因为我比你老啊,肯定比你先走一步。”
原来是这样。
江戾脸不红心不跳地安慰:“你一点儿都不老,看着顶多二十。”
他说到二十有些心虚, 段知寒怎么也不像二十, 直到对方笑了笑。
他很喜欢段知寒笑, 笑起来会眯起眼睛,如闭着眼睛晒太阳的狐狸, 弥漫温暖的气息。
他再次改口:“十八。”
段知寒笑得更厉害了, 胸膛都在隐隐颤栗:“那我要叫你哥哥了?”
他见段知寒不相信, 难得搂住男人脖子,闭着眼亲了上去。
段知寒碰了碰他的鼻子, 手托住他的腰, 打算将他抱到边上。
他黏着段知寒不放开,仰起头,跌跌撞撞亲对方, 手还不安分地伸来伸去。
对方本来已经翻开食谱,被他这么一闹,似是无奈地放下食谱, 抚住他的后脑勺亲吻。
他磕磕绊绊回应, 浅尝辄止的吻变得深入, 段知寒抱着他坐上椅子。
他的手肘抵在对方坚实的胸膛,柔顺的面料陷了下去,他还没说什么话, 段知寒便亲上他, 撬开他的唇齿。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滴拍打在窗户上。
他被吻得透不过气, 试图从椅子上坐起来, 对方的手抚住他后背,攥取他口腔的空气。
他不得不扶着椅子,后悔开始这个吻。
潮湿的水雾蔓延到室内,滑腻的肌肤平添水汽,像是蒙了层轻纱,被或轻或重的风吹开。
江戾瞥见沙发边的吨吨,难为情地推开段知寒,然而对方牢牢按下他。
“哥哥让我抱下好不好?”
望着衣冠楚楚的段知寒,他的脸瞬间红到爆炸,脑子变得晕乎乎的了,由着段知寒亲吻自己,只是不允许对方亲耳朵。
段知寒倒没亲他耳朵,其他地方寸步不让。
在绵密的亲吻下,他昏昏沉沉睡过去,以为学做饭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还是被拉到厨房,段知寒给他系上白色围裙。
他像上次那样撒娇,不是用脸蹭对方脖子,就是用鼻尖碰对方,可段知寒拍了拍他屁股:“别色诱老师。”
???昨天*爽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