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求我们破镜重圆(173)
他的念头刚刚闪过,蒙住头的被子便被掀开了,段知寒握着捡起的手机问:“宝贝儿喜欢这种啊?”
被子骤然被掀开,江戾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咔嗒的一声。
紧接着后脑勺被抚住,往对方的方向抬,正对上勃然的热气,混着说不出的腥咸,他的喉咙往下咽了咽,这会窒息的吧?
段知寒抵着他鼻尖,近距离感受到粗砺,他本能地想要躲开,然而对方握住他的后脑勺,正如之前许多次亲吻。
异物侵入他柔软的口腔,他开始还想抵抗,伴随腥咸潮湿的气息,对方轻易地伸入咽喉,他眼角渗出生理性泪水。
他后悔用微博了,回头就把它卸载了,他边想边仰着头颅,延展出漂亮的颈部曲线,被迫迎合段知寒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
小机器人不悦地转过头,偏偏唇边残留着液体,一转头淌到脖颈,如同笔走龙蛇。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高兴,捧住他的脸颊轻吻,他渐渐投入到这个吻中,直至对方的吻开始往下。
他睁大浅色的猫眼,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大脑像放了烟花,嘭地一声炸开了,茫然地看着段知寒动作。
不到一会儿他就贤者时间了,被段知寒抱在怀里亲,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他过去不大喜欢下雪,消融的冰雪会浸湿机身,在段知寒怀里看雪却很好,仿佛隔绝窗外风雪,他的病也会越来越好吗?
他希望能越来越好。
—
洛杉矶的冬天并不冷,只是昨日寒潮过境,海边刮起狂风,花园里的天竺葵奄奄一息。
谢娉婷忙着将天竺葵移入暖棚,林羡站在落地窗前,凝视对方忙碌的背影,神情透着说不出的冷。
他在对方手机发现了江戾照片,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加上江戾是公众人物,存张图片也挺正常。
他盯了那张照片良久,从前只觉得江戾眼熟,但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他明白为什么了,原来是像谢娉婷。
于是他派人查江戾,果不其然是谢娉婷的孩子,回国就是为了见江戾,那瞬间恶心到反胃,为什么会是江戾,为什么又是江戾?
他喜欢段知寒快十年,到头来只有一句没分寸会让我很困扰,江戾轻轻松松拥有段知寒,这已经令他不平衡了。
他逼自己别多想,不要做段知寒厌恶的事,现在告诉他。母亲也不是自己的,怎么能让他理智?
他无比厌恶江戾,明明夺走了段知寒,还要夺走他母亲,因为他忍气吞声,所以步步紧逼。
那也得自己站得稳,林羡调查江戾的时候,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江戾的过去完全是空白的。
哪怕他耗费大量财力,只找到谢娉婷抱着江戾的老照片,其他的一概不知。
江戾显然在刻意遮掩,不利的东西才会遮掩,到底在遮掩什么?曝光出来就更有意思了,江戾还能这么受尽宠爱吗?
他的唇角浮出愉悦,顺着查是查不下去的,他走到谢娉婷身边:“华国的春节快到了。”
谢娉婷说了句是啊,她很久没在国内过春节了,不知道江戾喜欢什么样的新年礼物。
林羡压住心里的下厌恶,耐心给花浇水:“春节是团聚的日子,爸爸说你在国内有个孩子,算起来也是我弟弟,这些年弟弟过得怎么样?”
谢娉婷愣了愣:“他把这个告诉你了?”
林羡停下浇水的动作,紧盯着谢娉婷:“我不能知道吗?”
谢娉婷迅速调整失态:“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很早就离开那孩子了,他从小跟着父亲过,他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林羡听出对方的含糊其辞,知道无法问出什么,不过江戾和父亲相依为命,采访中却从未感谢父亲。
谢娉婷离开暖棚之后,他折断天竺葵的根,意识到该找什么人了。
不得不说谢娉婷是个很谨慎的人,从未从她口里听到前夫的消息,以至于毫无头绪,只能从江戾的名字推断姓江。
然而谢娉婷讲过自己的过去,二十出头在光明纺织厂工作过,因此会用老式纺织机。
光明纺织厂是天荣纺织集团的前身,巅峰期拥有员工五百名,后因为技术落后破产,天荣老板的儿子是他发小,他通过好友找到当初厂里的工人,听到江宏这个名字。
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分别往往是永别,对方并不知道谢娉婷生下江戾。
“小谢当时是厂里的新人,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嘛,江宏是技术人员,经常拐过去指点她,一来二去就熟了,没过多久就回老家结婚了。”
知道名字就好找人了,林羡花大价钱找人,把积蓄全搭了进去,终于找到江宏在哪儿。
南山疗养院。
第一百八十章
南山疗养院坐落在偏僻的南山, 常住人口不足两千,这地方有多偏僻呢,林羡从机场坐了两小时地铁, 还要坐三小时大巴, 最后步行五百米上山。
他没有坐司机的车, 一来外省的车牌太显眼,二来司机不熟悉当地的路, 开车反而麻烦。
他早上到的鄂省机场, 抵达疗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 夕阳落在远处的芦苇丛,他戴上口罩走进大门。
和他见过的高级疗养院不同, 南山疗养院格外寒酸, 从大门到接待处这段距离,地面是窘迫的水泥地,不仅没种任何植物, 连像样的装饰都没有,墙上贴着建设文明社区的标语。
走到一楼的接待处,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 低头刷着抖音,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干什么?”
浓浓的劣质香水儿扑面而来, 比家里的卫生间香水还糟糕,他藏住眼里的鄙夷,说出事先准备好的答案:“家里有老人想住院, 我先来看看环境。”
“不需要看护一千五每月, 半看护两千五每月, 全看护五千每月, 入院需要提供体检报告, 环境哪家都这样。”
工作人员说罢就低下头,继续刷着抖音,没有要带他参观的意思,反而令林羡松了口气,意味着他可以自由活动。
他不信任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走到二楼的居住区,问向活动身体的老人:“知不知道江宏的房间在哪儿?”
老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避之不及般离开了,他一连问了三四个人,始终没人搭理他,只有一个穿破外套的人,向他伸了伸手。
这便是要好处了。
林羡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每个人都令他无比厌恶,他为了打听江宏的踪迹,捏着鼻子给了钱,就当打发要饭的狗了。
江宏的房间在疗养院三楼,这层是全看护病房,病人要么瘫痪要么痴呆,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他涌出不好的预感,他大费周章找到这儿,别告诉他江宏痴呆了。
可能越不想来越会来什么,当他来到江宏房间门口,看到的便是全身瘫痪的江宏,经过的病人同情地道:“这层最可怜的就是他了,别人好歹能动动胳膊动动腿儿,他连嘴都动不了。”
不过那同情也是转瞬即逝的,接着炫耀孩子给自己新买的轮椅,人情淡薄可见一斑,或者说这种环境放大了人性,每个人只关心自己。
林羡也不关心江宏,他只关心能不能撬开江宏的嘴,听到病人的话,心凉了半截,不放弃地走到江宏病床前:“你能说话吗?”
回应他的只有转动的眼珠,浑浊的眼珠缓缓在眼眶转动,明明四十出头的人,不知经历了什么,苍老得像五六十岁。
林羡一时间失望无比,耗费这么多心力,就换来个这样的结果?他控制不住揪起江宏衣领:“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结果你告诉我你不能说话,你还真是江戾的好爸爸啊,什么东西都撬不出。”
林羡的精神紧绷了太久,忍不住发泄了出来,恰好江宏不能说话,将对江戾的厌恶宣之于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江宏的衣领。
他实在太可笑了。
为了个猜测奔波千里,而江戾舒舒服服待在家里,他掐紧手,放弃调查江戾的念头,正当他要走出病房时,身后传来极小的声音:“关好门。”
那个声音尤为沙哑,似从嗓子眼憋出来的,房间里只有他和江宏两个人,既然他没有说话,那说话的人,是江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