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173)
“两个人在一块儿,不就是这样?我不能现在就想着,太子殿下肯定不成功,我赶紧和他断了吧,我不。”
确实,类似的话,扶容已经对秦骛说了许多遍,秦骛也听扶容说了许多遍。
扶容的执拗和孤勇,秦骛拥有过五年,现在开始旁观。
每一次旁观,扶容的话,都沉沉地砸在秦骛心上。
这是他曾经拥有的。
秦骛藏在窗台底下的拳头紧紧攥着,抵在墙上。
他却冷了语气,问道:“扶容,那你知道他这回准备怎么拒婚吗?他这回能成吗?你有把握吗?”
扶容也被他问住了。
秦骛又道:“这回的几个姑娘,和姜家的可不一样,她们都盼着嫁进太子府,这回还是三个世家一起嫁女。你觉得太子的招数还管用吗?”
太子护不住扶容,扶容的固执扑在他身上,真是白费了。
秦骛笑了笑,道:“还是说,他这回会有什么新招数?又是给老皇帝下跪吗?”
扶容反击回去:“太子殿下要怎么拒婚,那是太子殿下见到我之后,和我一起商量的私房话。五殿下连我和太子殿下的私房话也要打听吗?”
秦骛神色一凝:“扶容,你又气我。”
扶容定定地看着他:“快走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马上要来找我商量了。”
扶容说完这话,就要关上窗扇。
秦骛抬起手,按住窗扇:“扶容,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和他绝对没有以后,你和他迟早断掉。”
扶容神色微怒,抄起手里的小灯就想打他:“走开。”
他总是在自己和太子感情正浓的时候说这些话,扶容早就想揍他了。
秦骛被扶容手里的灯笼扇了一下,不疼,就是那灯笼勾住了秦骛的头发,两三缕头发垂落在眼前,平添几分阴郁之色。
扶容抓着窗扇,要把被他按着的窗户关上:“我和太子殿下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断掉了,太子殿下在我心目中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和你没关系。”
扶容本来已经快把窗户拉回来了,可是秦骛手上一用力,又把窗扇按了回去。
秦骛按着窗扇,定定地看着扶容:“你不就是盼着他做皇帝,你好做皇后吗?你以为他只是被老皇帝按头赐婚吗?你等着瞧,他做了皇帝,只会更软弱。你和他迟早得断。”
扶容同样定定地看着他:“那也比你好。”
扶容只用了一句话,就打败了秦骛的一长串。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了老门房的声音:“小公子,太子殿下来了。”
扶容回过神,小声对秦骛道:“你要走吗?还是要进衣柜?”
秦骛顿了一下,放下了按在窗扇上的手。
扶容趁势关上窗户,看见窗纸上的影子消失了,才转身过去开门。
这回老门房没有直接把人带进来,而是问了扶容,才把人给放进来。
太子殿下匆匆赶来,要说的事情,扶容已经知道了。
老皇帝要给他赐婚,这回还是一下赐三位。
烛火明亮,扶容和秦昭相对坐在小榻上,秦昭还给扶容带了些宫宴上的点心。
秦昭认真地看着扶容:“此事十分棘手,鉴于上次的事情,孤没敢在宫宴上直接拒婚,所幸父皇也还没有下旨,还有转圜的余地。”
“几个世家……宫宴上,他们受宠若惊,纷纷来向孤敬酒,恐怕与姜家不同,他们都很满意这门婚事。”
“孤暂时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拒婚。”
扶容一脸担忧,察觉到秦昭在看自己,也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不妨事,殿下明日先去向陛下请安,看看陛下究竟是说一说罢了,还是当真的。请安的礼数不能少。”
扶容想了想:“然后,殿下再召集近臣,看看有什么办法?我想,近臣们应该能想到更多法子。”
“好。”秦昭看着扶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除夕夜,还有这样的烦心事。”
扶容朝他笑了笑:“不妨事,反倒是更难忘的除夕。”
秦昭温声道:“实在不行……”
他还没说完,扶容就拿起点心,塞进他的嘴里。
“殿下不要这么早就泄气嘛,上回就是这样,弄得我都难过死了,结果殿下还是圆满解决了。等真的再无转圜,再说断了的话也不迟。”
秦昭微微颔首,接过点心:“孤没有说要同你断了,孤是想说,实在不行,孤就请旨去外差,躲几个月。”
扶容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是这回,他们谁都没有再提“断掉”的话。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说不准,这回也可以成功呢。
秦昭又道:“明日孤去找老师,看看老师怎么说。”
“嗯。”
扶容和秦昭和和气气地商量着对策,没有一点儿着急怨怼的模样。
窗台外面,秦骛坐在地上,躲在墙外。
和上回在衣柜里一样,他长手长脚的,蜷在窗台下面,低着头,生怕自己的影子透到窗纸上。
他本来是打算走的!
但是他又想听一听扶容和太子的“私房话”。
扶容不让他听,他越是想听。
他倒要看看,太子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结果什么也没听到,太子还是那样,只会找大臣、下跪。
不过如此。
秦骛靠着墙,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是扶容刚才放小烟花,留下的小枝子。
秦骛捡起一根木枝,按在手掌里,狠狠地掐断。
扶容和这样一个软弱的太子,就算商量一晚上,也商量不出什么来。
扶容竟然还盼着他做皇帝。
秦骛等着扶容和太子断了,哭着回到自己怀里的那天呢。
第71章 拖延
除夕夜, 扶容和秦昭一同守岁。
灯烛明亮,扶容撑着手,吃着秦昭从宫里给他带的点心。
秦昭坐在他身边, 愁眉不展, 大约还在担心赐婚的事情。
扶容看着他,也不免有些担心, 掰了一半点心, 准备递给他。
正巧这时,秦昭转过头, 想跟他说话:“扶容……”
扶容拿着点心, 正好擦过他的唇角, 扶容笑着应道:“殿下。”
“孤会想法子的, 你和上回一样, 不要掺和。”
秦昭说完这句话,便低下头,微微张开嘴,将扶容手里的点心衔走。
扶容轻声道:“没关系的, 明日再烦心,今晚先好好过年。”
“嗯。”秦昭颔首, 忽然想起什么,“孤给你准备了年节贺礼, 忘在马车上了。”
秦昭说着, 望了望门外, 他来的时候, 为了不暴露自己和扶容的关系, 只带了一个侍从, 若是让侍从回去取, 只怕不妥。
但是贺礼……
扶容半边身子探出去,趴在案上,期待地看着他:“殿下给我准备了什么?”
秦昭温声道:“不过是一些零散的小玩意儿,你先前提过的。”
扶容道:“殿下跟我说说吧,明日再把东西拿给我,就不用麻烦他们现在回去取了。”
“好。”秦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细细道来,“上回你说孤那支紫毫笔好用,就多给你找了两支。还有松山亭的墨,一卷笔帘。”
“都是些小东西,你平日里用起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对了,上回你打翻了砚台,沾了满袖的墨汁,孤让他们给你缝了一双套袖。”
扶容疑惑:“套袖?怎么样的?”
秦昭答道:“就是一副袖子。下回写字,你先用襻绳把衣袖挽起来,再套上套袖,抽紧了,就能套住,若是沾上墨汁,拆下来再洗。”
扶容朝他伸出双手,笑了笑:“不懂。”
秦昭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衣袖翻折上去,演示给他看:“就是这样。”
窗台外,秦骛坐在地上,捏着扶容留给他的光秃秃的烟花枝子,把枝子折成一段一段的,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