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端水失败后[穿书](141)
顾名思义,便是要将戚无忧全身的血液换上一次,过程极为痛苦,九死一生。
戚无忧慎重考虑了一晚,与其让他这辈子都要受“丹炉”挟制,不如破釜沉舟。
他决意要试上一试,却被洛云彰拦住了。
“‘丹炉’要多少修为,我喂给它便是,师尊为何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非是将自己置于险境,而是想要应对‘丹炉’,只此一法,我不得不试。”
洛云彰眼见他受了多日折磨,忍耐已到了极限,眼中如有冷火跳动,一字一句道:“师尊从不考虑我吗?”
“……”戚无忧哑然片刻,“我正是考虑了你,才不想……”
神色阴鸷到极致,洛云彰竟笑了出来,道:“我便知道,师尊从没想过留在我身边,现在,是又想扔下我了吗?”
龙隐殿中无端起风。
洛云彰身后的鎏金柱上出现裂纹,地面的砖石也咔嚓碎裂。
戚无忧:“……”
怎么说生气就生气。
南宫礼从旁沉吟许久,此时出声道:“其实除了‘换血’之法,还有另一个办法。”
有别的办法怎么不早说?
他又没有受虐倾向,不到走投无路,也不想行“换血”之法。
戚无忧问:“什么办法?”
南宫礼看了看戚无忧,又看了看洛云彰,道:“‘丹炉’才刚架起,容量并不大,若是这时,放入过量的‘药材’,‘丹炉’消化不了,自会破裂。”
放什么?
怎么个放法?
戚无忧觉得南宫礼这话说得弯弯绕绕的,蹙眉:“南宫兄可否说得直白些?”
“便是找一个修为远超于戚兄,又愿意为戚兄损耗修为的人,同戚兄……”南宫礼眼观鼻鼻观心,道:“双修。”
第88章 辗转反侧
……双修?
这算哪门子的办法?
戚无忧简直要麻了。
他就没想过自己会和这两个字挂钩。
麻的不止是他,还有洛云彰。
乍听这两个字,洛云彰怔忪了一下,像是清晨方才睡醒,便听到一个难以理解的消息,由愠怒转为茫然。
渐渐的,他寻摸过“双修”二字隐含的意思,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那抹茫然便被擦除,变得越来越明确,甚至,还带出几分确定了什么的豁然。
原来他想要的是……
像是雾霭散去的黑松林,一切都变得清晰明朗,而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海底的沉礁,前所未有的安宁、笃定,静静地投向戚无忧,等待着他的答复。
洛云彰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存在,就足够引人注目,当他专注地看向谁时,那人是不可能没有感觉得。
戚无忧的汗毛顿时立起来。
不行。
不可能。
这两个念头未经思考便跑了出来。
等到他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的意愿时,甚至分神想了一下:为什么不行?
因为……
因为这会折损洛云彰的修为,对洛云彰极不公平。
双修应是两情相悦,洛云彰对他有别样的偏执,而他却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有几分是受到“剧情”影响。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选择双修,从前所做的打算就会全面崩盘。
而那些……都不在他的计划当中。
心中打起鼓,戚无忧侧过身当做没有注意到洛云彰注视,对着南宫礼眨了下眼,充满暗示意味地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南宫礼收到了他的暗示。
但是“丹炉”事关他的性命,南宫礼身为他的至交,不可能睁眼说瞎话,于是如实道:“‘换血’与双修,唯此二法。”
戚无忧:“……”
南宫礼无视戚无忧瞪大的眼睛,仅从一个医者的角度,客观道:“不过,双修也只是我的设想,未必真的起效,但比起‘换血’来,风险确实要小上数十倍。”
侧脸快被洛云彰的视线烧出窟窿的戚无忧:“……”
大约是看出他的回避,洛云彰索性直接与南宫礼交谈。
他道:“双修对功法可有要求?”
戚无忧:“!”
怎么就功法了?
南宫礼认真道:“自然是品级越高越好,一人采,一人济,将‘丹炉’填满,便要止住,太多反而伤及采补者的灵脉。”
洛云彰一幅“了解了”的样子。
戚无忧:“……”
不是,没有人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要尽快。”南宫礼道:“等到‘丹炉’胃口变大,济予者损耗的修为也会越多,拖到后面,这双修之法便不能用了。”
他转向戚无忧:“此事关乎戚兄性命,戚兄务必早做决断。”
戚无忧如芒在背,站立难安。
前有洛云彰,后有南宫礼,他勉强应了一声,艰难道:“好,容我……考虑一下。”
南宫礼今日来就是为了将这两个方法告知他,话带到,便急匆匆告辞回去,寻找第三条解毒之法。
戚无忧比南宫礼更急,他前脚离开,戚无忧便想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医书研读一番,看看能不能撞个大运,找到换血和双修之外的方法。
谁知洛云彰像是在等着他,他才往桌案边迈开一步,半晌没出声的洛云彰便往边上一移,挡住他的去路,沉甸甸的目光碾过他的眉目,道:“师尊想好了吗?”
戚无忧:“……”
怎么就想好了?
他抬头,对上洛云彰静深的目光,心中一悸。
洛云彰没有让路的意思,无论是足以将他完全挡住的高大身形,还是坚定的眼神,都在无声诉说着,他一定要听到答复。
属于洛云彰的灵压悄无声息地将戚无忧包围,严丝合缝,压迫感十足。
颇像是雄性在彰显自己的实力,向心仪的对象求偶。
初时戚无忧被压得透不过气,但他清楚洛云彰不会真的伤害到他,然后果然,到了某个临界值,灵压便不再加重了。
没听到答复,洛云彰上前一步。
他的眉眼像水墨画一样,带着种朦胧的俊美。
这样的面容,稍稍沾染上迟疑,收敛,便显得格外克制、有礼。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进一步入侵。
密不透风的气墙压向戚无忧,戚无忧察觉到危险,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房门前。
南宫礼离开时将房门带上了,此时他的后背抵在门上,退无可退,不得不抬手撑住洛云彰的肩膀。
洛云彰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低下头看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长眉、眼睫和黑色的瞳仁都不动,仿佛将倾的山脉。
片刻后,他抬起眼帘,直逼戚无忧的眼底,问道:“师尊还未回答我,我作为道侣如何?”
“……”
戚无忧被他看得一震,手无意识地收紧,抓乱了洛云彰的衣服。
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蓦地松开手。
道侣的问题似乎比双修还要棘手些。
逃避一个问题的方式,便是回答上一个问题。
戚无忧紧张地压下眼帘,道:“再等等,”既是说给洛云彰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答非所问:“或许,南宫宗主能寻得新的解毒之法。”
洛云彰掠过他蹙着的眉头,感受到他的抗拒,自制地退后半步,道:“好,我给师尊考虑的时间。”
-
接下来几天,戚无忧每日都去南宫礼的书房翻阅医书。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忙一些,好免于与洛云彰正面交谈。
期间他又试了两次药,不仅不见成效,还使得“丹炉”受到刺激,提前发作了一次。
最后仍是以洛云彰以修为供养抚平。
南宫礼面对他总是欲言又止。
即便没开口,戚无忧也知道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