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山村悍夫郎(53)
“啊!!”声若峡谷猿啼,声声凄厉。
叶白柚顺势当着扑过来的众人面儿一拳锤到男人鼻子,顺势捏着其拿刀的手腕重重一撇。脚下用尽全力猛然上抬。
“嗷嗷!!啊啊啊!!”嗓子宛若破落,声音不成顺序。
年轻汉子在中年男人的惊恐中倒地,他抱住腿间翻滚。哀嚎阵阵,哭天抢地。
“嘶……”后头跟来的汉子们齐齐后仰。
众人心中发寒,目光所及是哥儿冷如冰霜的眼睛。他们纷纷侧身,默默双脚站拢了些。
“愣着做什么!绑起来啊!”叶白柚又猛地一锄头敲下去,打在地上人的后背。
年轻汉子又是嘶哑一声,听着竟是带了哭腔。
村里叫来的人都高大,在矮了一头的叶白柚身前却像老鼠见了猫,眼有怯意。
这哥儿!
忒狠。还真他娘的能下狠手!
摁住地上的人,汉子们的视线刚好与叶白柚的锄头齐平。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锄头上沾着血,若是换个方向……
这脑袋指不定就给削下来了。
太他娘的凶悍了!
这样的哥儿,谁敢娶啊……
反正他们可以肯定,大泉村是无人敢娶。
被摁在地上的两个人贩子扑腾许久也扑腾不过身上的钳制。倒是年轻那个血流得快,直接将脸染成了红色,不一会儿就唇色有些微白了。
有人看着发憷,这命可以没,但是不能没在他们手上。
“放心吧,死不了的。”叶白柚看他那血流量少了大半,眼中冷漠如冰。
人贩子,就该死绝。
“两个孩子怎么没醒过来?”叶白柚走过去,抱起其中的一个。
才两三岁的小男孩,软乎乎的,还带着奶香奶香的味道。但是现在他嘴巴干得发白,紧闭着眼睛。
叶白柚对着中年汉子的腿踢了一脚:“下的什么药!”
“只是蒙汗药,蒙汗药!”
白孝河人至中年,叶白柚这么大胆子的哥儿是他见的唯一一个。在村子里,哪个哥儿受欺负了不是回家找汉子帮忙。
要是闹起来,最多也就扯头发恼挠人。
动真格的,现在就属叶白柚能行。
“不是说有马车,下去看看他们逮到人没。”白孝河用麻绳将两人绑起,勒得极紧,“小孩送县里看看,人贩子我们也压过去。”
山洞里被检查了下,没有什么余留,这才一起下了山。
叶白柚仰头,看见了站在树上的那只鹰。他弯了弯眼道:“谢谢。”
小白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转变,发出短促的叫声,兴奋扑棱了两下翅膀。
顺着山路往下,汉子们压着人很快到了山脚。
果不其然,下面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在那儿。
而恰好被叫出来的赵尚牛此刻站在下面,抱着自家小崽子抹着眼泪。
赵四金才被抓,此刻半睁着眼睛趴在他阿爹的怀里。下巴搭在男人的肩上,看见叶白柚下来,还无力地笑得乖巧。
汉子汇合,一共三个人贩子。
又是拳打脚踢,边骂边扯一番。唯有那个宛若死猪一般被扔在地上,疼得颤抖的被掠过。
无他,再打怕打死了。
发泄了心中的闷气,连带着赵四金一共五个小孩子坐在马车被快速送往县里。
剩下的人贩子被押送着走,等着马车回来。
三个人中,其中一个是中年妇人。她长相平平,是那种一扔进人堆里看不出来,反而还会觉得她过得凄苦的妇人。
其余两个都能走,唯有年轻那个,几乎走几步,疼得哭嚎。那眼泪大颗大颗,将脸上的血渍都冲刷了不少。
“这人怎的了?装傻不想走是吧!”
“诶诶诶!你可不知道啊,这是那叶哥儿打的……他这样……这样,这样……”
叶白柚的光辉事迹,听得山下那一波汉子也心里打着哆嗦。
“我亲爹耶,本以为是好了,不曾想还更厉害了!”
众人齐齐一叹。
“甭招惹他,以后看见了有多远躲多远。”
“悍夫,肯定无人敢娶。”
“闭嘴,小声点儿!”
“哦哦,我小声……”
——
人贩子送到县里,县衙应当还要问话。叶白柚担心到时候还会再跑一趟,干脆直接跟着他们进县城。
如此一遭,等拿着锄头回家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到家刚开门,一道黑影忽的从天空中飞过来。
叶白柚下意识一闪,耳边就听到那鹰的声音。跟今天下午那短促的声音一模一样。
天色黑漆漆的他看不清,只知道手上一重!
他下意识托住,软蓬蓬,滑溜溜的羽毛直接嵌入怀中。
叶白柚愣了一下,黑暗中幽幽一叹:“你早说是跟我玩儿,害得我担惊受怕多久……”
话落,他忽感不对,抬眼瞧着。忽然就被屋里厨房门口一双亮亮的圆眼睛盯住了。
叶白柚不知作何有些心虚,抱着苍鹰的手松了几分。
“喵呜!呋——”充满控诉的猫叫声传至耳朵,叶白柚赶忙蹲下身将手中的大老鹰放下。
“小璟,我回来啦!”他装作无事儿一般,飞快几步,冲着那双明亮得若十六的月亮一样的眼睛去。
叶白柚走近猫猫后弯腰去抱:“小璟久等了。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喵呜呜嗷!呜呜!!”小璟气鼓鼓,爪子不安分地在地上抓挠。
嗅到叶白柚身上的气味,小璟炸着猫从叶白柚的手臂凌空越过。但也没走远,依旧是蹲在叶白柚的斜前方。
后边的小白啪嗒啪嗒靠近叶白柚。
眼看着要近了,小璟张大嘴巴露出尖牙哈气。
背脊躬直,蓄势待发。
“我这是找了个什么样的祖宗。”叶白柚转身,试探着拦住往前的大鸟,“天色晚了,你快回树上睡觉去。”
他声音中带着疲倦:“我也要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大鹰站在原地,随后振翅远飞。
“喵呜——”小璟双眼望着天空,低声叫唤。
叶白柚摇摇头,打开门点了油灯。小祖宗还是不要他抱,但是始终落后他一步,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回来天色晚,叶白柚草草做了点饭填饱了五脏庙,这才收拾收拾到了自己的卧房。
吹灭了油灯,刚一躺下,屋子里就亮起两个圆亮亮的小球。
身边窸窣声响动,床上一重。猫爪子落在了上头。
叶白柚昏昏沉沉睡去。
梦中,他正挥舞着锄头吭哧吭哧挖笋,但竹林像是活了过来。甩着枝条张牙舞爪逼近他,直到缠住了他的口鼻。
胸腔被憋得几欲爆炸。
叶白柚挣扎着,深深吸了几口气,但依旧于事无补。
眼看就要闷死了,意识陡然从梦中抽离。他猛地坐起,面上的大毛球“啪嗒”掉在了怀里。
窗外月朗星稀,银灰色的月光洒在屋子里。
叶白柚大口大口呼吸着,好半响才心有余悸地靠在床头。手心是“呼噜呼噜”的猫,那敦实的身体在手心起伏,叶白柚直接一巴掌给拍了过去。
“咪呀!”
“差点给我整得背过去,还咪呀!”
以往小璟这毛球从不往他的脸上睡,今晚倒是趁着自己累了睡得熟,直接趴在了脸上。
“你还有心思睡觉!你给我起来,咱们理论理论。”
猫瞳睁开,眸光亮了一瞬又慢慢闭上。
对于叶白柚的数落,小璟只是动了动耳朵。耳朵被捏住,它就在叶白柚身上蹭了又蹭,没什么其他味儿了才打个滚儿摊开了肚皮继续睡。
“你!”
叶白柚抓着猫头,带着一股气又倒了下去。
“臭猫!”
——
清晨,山中涌动着薄雾,缭绕在缀满了露珠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