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6)
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点香。
那是男人身上传来的,一点清茶似的味道。
被他这么一打岔,邹公子的酒算是彻底醒了。
赫连笙眼睁睁地看着他怒火中烧地打了个酒嗝,然后冲到了男人面前,却被一只手制住了手腕。
然后,邹公子就变成了一条被制住却还在疯狂蹦跳的鱼。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过好笑,以至于赫连笙非常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他一笑,男人就看了他一眼。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温声道:
“要我报官,还是亲自上门,去告诉邹大人你今天做了什么?”
被制住的人看着他,目光露出了些许恐惧之色。
他咬着牙:“你……”
“我说到做到。”男人淡淡地道。
邹公子的脸色由红转白。
最后,他不甘地道:
“……我不动他就是了,你放开。”
男人顿了顿,放开了他。
然后,他走到了赫连笙面前。
“没事吧?”他问。
语气很轻,是温和的安抚。
赫连笙看着他眼底露出的关切,准备从墙上起来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片刻后,他勾了勾嘴角,道,“手断了。扶我一下?”
顾渊:“……”
他看着对方明显完好的双臂,迟疑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就要俯身:
“我送你去医……”
“开个玩笑。”
赫连笙这回是真的笑了,直起了身。
这个笑极为晃眼,顾渊怔了一下。
下一秒,他听到少年开了口:“你认识他?你们是朋友?”
顾渊顿了顿。
“不算认识,不是。”他道。
这是实话。
他跟邹宏济没有交集。
唯一的交集,就是他听说过对方欺男霸女的名声。
对方愿意收手,是因为认出了他。
“我想也是。”赫连笙轻声道,“那我觉得不过瘾,亲自教训他一下,你不介意吧?”
顾渊怔了一怔。
还没等他思索出这句话的意思,少年就把他的话当作了默认,摘掉面具——
露出了一双漂亮得近乎妖异的异瞳。
“把他给我丢湖里去。”
他把一块令牌丢给了不远处的仆从,轻声吩咐。
仆从听到前面的话,先是不可置信,然后,金色的令牌就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看清上面字的刹那,他们就颤抖着跪了下来。
“七,七殿下……”
赫连笙从来下的都是命令,并没有要和人讨价还价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搭理他们。
因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顾渊,轻声问。
片刻后,他等到了他的答案。
“顾渊,字行舟。”对方道,然后顿了顿,“七……”
“……你等等。”
赫连笙皱着眉,伸手止住了他下跪的动作。
他思索了一会儿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直到他看到了不远处跑过来的赫连衡。
哦。
他想。
原来是他给自己安排的嫂子啊。
作者有话说:
~
第4章 明月
“荒唐!”
一声怒斥自殿内传来,震得外面伺候的宫人皆是一抖。
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想要进来,被桑桂拦在了门外。
“圣上……”
“生气呢。”桑桂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小宫女会意,悄悄退到一边:“圣上还是为七……”
桑桂颔首,面上也有了些许无奈。
这里可是玄鹤宫。
换做往常,是整个后宫的艳羡目光聚集的地儿。
绫罗绸缎、奇珍异宝,日常是变着法儿地往这送,为的就是讨宫内那位的欢心。
这份荣耀,连皇后住的翊坤宫都比不过。
圣上何时在玄鹤宫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过……
宫内那位小殿下,也委实荒唐任性得太过了些。
几日前,六七二位殿下偷溜出宫。
本来,即便是遇上了邹家的公子,把人踹入湖中,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偏偏七殿下回宫之后就着了魔,直接面见圣上,非要圣上给他和顾家的公子赐婚——
顾家的公子,虽说才情与品貌皆是上乘……
可他毕竟是个男子啊!
七殿下平日任性,圣上都纵着,这一下算是气得不轻。
门内的呵斥还在隐隐传来,不多时,殿门被猛地踹开。
身着明黄、面目威严的皇帝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桑桂赶紧跟在他后头,往里一瞥,看到了里面正倚在软榻上懒洋洋的身影。
……也就七殿下了。
他想。
与圣上说话,不仅不需跪着,还能跟圣上吵个有来有回。
走到阶边,皇帝停下了脚步,桑桂适时地垂首。
“贵妃呢?”他问。
嗓音低沉,还含着些余怒。
“贵妃娘娘在御花园赏花。”桑桂轻声道,“圣上要摆驾御花园么?”
“她还有心情赏花!她教出来的好儿子!”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不住地起伏,“堂堂皇子,为了个男人跟朕叫板,说出去朕都嫌丢人!”
“去,把她叫回来!”
小太监应了声,匆匆而去。
“……等等。”皇帝缓了一缓,“这几天,她有跟那个孽障说过什么么?”
“回圣上。”小太监怔了怔,随即小声道,“贵妃娘娘这几天陪着殿下在马场驯马,回宫后殿下在书房,娘娘则是在宫内休息,娘娘……并未提起殿下的婚约。”
空气一片寂静。
片刻后,皇帝开了口:“宣顾业潭。”
桑桂以为自己听错了:“……圣上?”
“宣顾业潭。”
男人的脸色晦暗不明,看了屋内一眼,缓缓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桑桂跟着看过去,看到了正支着下巴,垂着眸坐在软榻上专心看着一本书的赫连笙。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方抬起头,冲他颇为无辜地笑了笑。
桑桂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慌忙低下头,匆匆地跟在了皇帝的身后。
*
“所以,你是怎么跟父皇说的?”
玄鹤宫内,前来拜访的赫连衡问出这句话,语气颇为微妙。
饶是迟钝如他,也不太能接受自小同一起长大的弟弟突然成了个断袖。
而且……
这里头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若不是他拖着赫连笙出去,对方也不会遇上顾渊。
“不是。”他还是没忍住,“小七,你这也太草率了,婚姻大事,不同于儿戏,你……”
他话说了一半,卡在喉咙里,瞠目结舌地看着赫连笙拿出了一张画像。
画像上,清冷俊秀的男子被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眉眼间那点冷月般的高华,被描绘得细致而又传神。
“好看么?”赫连笙问。
赫连衡:“……”
“嗯。”他老老实实地道。
赫连笙漫不经心地将画收起来,搁在了一旁,懒洋洋地开了口:“没画出本人半分气质神韵。”
赫连衡:“……”
“不是。”他不可置信地道,“就因为他好看?”
“我不想娶妻。”赫连笙淡淡地道。
他不想娶妻,但又到了成婚的年纪。
“与其最后在宫宴上被老头儿先斩后奏。”他漫不经心地道,“还不如自己先找个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