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前夫的猫(36)
照理说,赫连笙和独孤雅的禁足令应当都解了才对。
还是……
在生他的气么?
“……没。”阿福支支吾吾地道,“呃,公子你前段时间都不在府上,殿下怎么会来。”
顾渊恍然。
是了。
他想。
赫连笙想必是知道了他南下,知道自己会扑空,所以不想来找他。
“我去趟毓王府。”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公子……!”
阿福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顾渊顿了顿。
“怎么了?”他问。
阿福有些吞吞吐吐:“那个……殿下在宫里呢。”
顾渊一怔。
*
“所以。”顾渊缓缓地道,“你是说,是圣上这两日为了和殿下叙旧,把他请进了宫?”
阿福忙不迭点了点头。
顾渊思忖了一下。
赫连笙和赫连瑾关系怎么样,他其实并不算清楚,如今回想,也鲜有记忆。
他想了想:“兰贵妃呢?”
“先帝驾崩之后,太妃娘娘就去了慈恩寺,说是打算余生都在慈恩寺,为梁楚祈福。”阿福小心翼翼地道,“圣上感念其心,便准了。”
顾渊一顿。
不等他再次开口,阿福就换了个话题。
“公子,您还是赶紧看看晚上赴宴要穿什么吧。”阿福擦了擦额角的汗,“左右……左右殿下在宫中,您也见不到,不急这一时半刻。”
“今晚这夜宴,可是您第一次面圣呢。”他劝道,“老爷和夫人都极为重视的。”
顾渊抿了抿唇。
少顷,他吐出一口气:“……好。”
若是夜宴,赫连笙应该也会去。
他想。
确实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去换衣服,替我收拾一下东西吧。”他道。
“好的公子。”
阿福赶紧应声。
顾渊休息了片刻,换了一件淡紫色的较为正式的袍子,便跟着顾业潭一起进了宫。
夜宴设在翠水阁。
该楼是先帝在位时所修,此后变成了招待使臣、君臣相乐之地。
今夜月色极好,气候也宜人,颇有些春意盎然之象,席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数杯之后,气氛便随意了一些。
顾渊官职不高,因而只能坐在外席,周围二人皆是同僚。
敬过一杯酒,他借口不胜酒力,走到了荷花池边,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身,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孟乾。
“春风得意啊顾行舟。”孟乾笑道,“今日席上,圣上可是特意问了你来了没,又对你大加褒奖,宴席结束,你可要忙喽。”
顾渊搭在杆沿的手指一顿,淡淡地道:
“未必是好事。”
新帝登基伊始,必然要笼络群臣。
这个时候被大加宠信,多半只是因为他父亲声望极高,又未曾在争储之时有明显的站队,恰逢南羌河水患一事,借机安抚人心罢了。
来日如何,还未可知。
“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他道,“哎,你看那儿。”
顾渊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面孔。
那人面容不算俊俏,但是颇有些神采飞扬的得意,一身富丽至极的袍子,正端着酒杯,享受身边人的寒暄和吹捧。
顾渊皱了皱眉:“邹宏济?”
“邹侍郎最近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儿。”孟乾哼哼了一声,“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顾渊淡淡地别过了眼:“管旁人作什么。”
“也是。”孟乾道。
“哎对了。”他捅了捅顾渊的胳膊,“你订亲了没?寻的是哪家小姐啊,我到时候可要来喝酒。”
顾渊的手一顿,怔怔地抬起了眼。
*
他其实确实是有些醉。
本身就酒量不好,自那一日……之后,他更是未再饮过酒。
眼下,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花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额角也有些发烫。
在某个瞬间,他几乎都没听清孟乾在问什么。
“什么?”他问。
然后,他道:“我不娶妻。”
他已经成亲了。
怎么每个人都要来问他,娶不娶妻?
孟乾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古怪之色。
“你不会……”他轻声道,“还不知道吧?”
“什么?”
顾渊皱了皱眉。
“顾大人,哎,怎么躲到这儿来了。”有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揽住了顾渊的肩膀,“走啊,喝酒去,那儿几位大人都在等着呢。”
说罢,他就不由分说地拉走了顾渊。
顾渊看了孟乾一眼,对方对他耸了耸肩,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那里在隐隐地发烫。
好在最终……
他没有被灌太多酒。
被阿福扶着走在宫里的巷道的时候,冷风一吹,他清醒了几分。
他停下了脚步。
两边的高耸的宫墙,不远处,提着灯的太监宫女正埋着头行色匆匆。
他抿了抿唇:“等等。”
“怎么了公子?”阿福扶着他,“轿子马上就要到了。”
“我要……”
顾渊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般道,
“我得去找他。”
赫连笙没有来夜宴。
他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不愿意来,又或是……
因为不想见他。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刹那,顾渊就慌了。
“我得去找他。”
他重复了一遍,就挣脱开了阿福的手。
阿福没预料到这个情况,在身后看傻了眼,好半天才一跺脚,追了上去:
“公子,公子?”
顾渊虽然醉了酒,但是还是能勉强维持平衡,他走得有些快,却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就在这时,身旁突然行色匆匆地过去了两个小太监。
一边跑,两人还在一边窃窃私语。
“好端端的……怎么会呢……”
“哎,皇家的事,谁能说得清,梁王此番……”
“梁王与……交情甚笃,怕不是为了那位,要我说,何必呢”
“慎言!”
“哎,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两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谁,连忙见礼,“顾大人。”
顾渊定定地看着他们:“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两个小太监对视了一眼:
“这……”
桑桂自远处匆匆而来,见状,喝退了两个小太监。
然后,他对着顾渊笑了笑:“天晚了,顾公子还是先行回府休息罢。”
顾渊看着他。
桑桂犹豫一瞬,想起了先前新帝嘱咐过的话。
良久,他福了福身。
“刚刚传来消息,梁王在回封地的途中反了。”他轻声道,“不过周边的守城军已经将其擒获,压往京城了。”
“至于……”
他犹豫了一下,“您不在京中,可能不知晓,七殿下前些日子谋反未遂,被关入了冷宫。”
“前些日子,圣上与他谈了些话,殿下说……他先前任性妄为,耽误了您终生,现如今,已经诚心悔过,求圣上解了与您的婚约,圣旨先前便到了顾家。”
“公子,您自由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桑桂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他侍奉先帝多年,虽说也见识过赫连笙的任性,但是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当初顾渊与赫连笙的婚约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曾暗地里替身不由己的顾渊叹过可惜。
眼下……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想起刚刚冷宫里,那个充满期待的眼神,却突然替赫连笙感觉到了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