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我,标记我(69)
冰冷的灯光下,两位半大少年相互倚靠在一起,如同两片远航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海岸。
于是,紧紧扣在了一起。
是为心之所向,亦为身之所往。
不知为何,温雁晚忽然想起,半个月前,他送外婆来医院的场景。
那时他也是同陆潮生一起的,但他忙于为外婆的事情奔波,对于陆潮生,并没有如何理会。
现在,再一次来到医院。
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却有什么事物在无形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只是过去了十几天而已。
但似乎,在他胸膛的某处,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正缓缓打开。
那是他的心。
那里,存放着一种名为“家人”的事物。
那里,再不只有外婆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元宵节,也是中国的情人节。
祝小天使们团团圆圆,也祝雁雁和露露永远甜蜜!
元宵节快乐!
第52章 安心-爬床-早恋
手术进展得很顺利,术后,外婆直接被送回了病房。
麻醉的药效要好几小时才能过去,她便只能暂时躺在床上睡着。
温雁晚站在床边,可以看见她光秃秃的头上紧紧缠绕着几圈白色的绷带,衬得嘴唇有些病态的苍白。
用棉签沾了点水,温雁晚垂眼,轻柔地将她干涩的嘴唇润湿。
窗帘半掩,遮住了些许阳光,将靠墙的那面隐没在昏暗之中。
一半黑,一半白。
陆潮生就站在那片光明之内,双手慵懒地揣进口袋,沉默地注视着温雁晚于黑白之间切割的身影。
有风从外面轻飘飘地吹进来,带着夏日午后特有的温热。
一道修长的影子在阳光下微晃,陆潮生抬脚,在上面轻轻地踩了踩。
将用完的棉签扔了垃圾桶里,温雁晚望着外婆平静的睡眼,眸光不自觉流淌出浓浓的温柔直到此时,在他心口压了两辈子的巨石,才终于悄然落地。
站在走廊,医生嘱咐:“手术过后的一个月,都要好好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比如过油、过辣、过酸、过咸等等,少用脑,多睡觉,多在室外透透气,呼吸新鲜空气,多看绿植,保持好良好的心情……”
温雁晚将这些一一记下,浓黑的眉眼微微蹙起,眸光深邃专注。
见他神色这么认真,医生稍稍顿了下,建议:“这样,如果您担心照顾不好的话,最好还是请人帮忙照看,能入住疗养院是最好的。”
“疗养院?”温雁晚原来还在想,等外婆回家了,他又要上学,该怎么照顾,这时听见医生的话,不免一顿。
“对,”医生点头,“这位病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很多方面,在家里可能会有疏忽的地方,我们这边的建议是,如果家里条件支持的话,与其找人在家里照顾,不如直接入住疗养院。”
医生说着,轻咳一声:“医院隔壁就是家疗养院,与这家医院是一个股东,条件在本市是数一数二的,里面住着的,大多都是从医院动了手术出来,处于恢复期的病人,所以专业方面,您是肯定不用担心的,您如果有意向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帮您联系负责人,安排入住事宜。”
温雁晚:“……”
原来是来打广告的。
虽说是王婆卖瓜,但这家医院的条件是有目共睹的。
跟着负责人去隔壁转了一圈,温雁晚确定环境是真的好,这才应了下来,这倒是解决了他没法照顾外婆的难题。
一切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
唯一稍有些坎坷的,就是在刷卡付款的时候,陆潮生在旁挑眉看他的视线,让他莫名有些手抖。
温雁晚:“……”
嘶,忽然有种被管钱的媳妇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办理好手续,两人直接回了学校。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当天晚上,陆潮生再次钻进了温雁晚的被窝。
迷蒙着眼,温雁晚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怀中的一团,无奈:“你自己难道没有房间吗?”
陆潮生抱着温雁晚的腰,脸蛋靠在温雁晚胸口。
黑暗中,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他脖颈和手臂裸/露着,泛着一层银白的光,白嫩得如同凝脂。
俯趴在温雁晚怀中。
整个人柔柔软软的一团。
“不要,”他说,“我不回去。”
嗓音轻轻的,像羽毛搔在耳朵里,刺激得温雁晚心尖一颤。
感觉到自己腰腹软绵绵的触感,温雁晚眉眼不自觉软了几分。
有心逗他,温雁晚掌心揉了揉陆潮生的头发,忽地手指插入发间,将他发梢推到脑后,另一只手同时搁在他下颌,朝上用力托起。
指尖缓慢地捻磨着他下颌,触感娇嫩柔软,像是捏着一块奶糕。
“不回去?”温雁晚忽地低头,嘴唇贴在陆潮生耳畔,将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他耳朵里,“不回去的话,你想在留在我这儿做什么,嗯?”
他凑近,嗓音低低地说了句话。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缓慢地,陆潮生竟是隐隐红了脸。
“行了,”温雁晚直起身,将两人距离拉开,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起来吧,回去睡觉了。”
陆潮生没动。
他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忽地起身,叼住了温雁晚的唇,而后贴着他的,缓慢地碾磨。
唇齿相依的感觉过于熟悉,温雁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的腰。
耳畔,含糊不清的话语从相贴的唇间软软地吐出。
“如果你想的话,就给你。”
只要你想,我都给你。
无论什么。
包括,我自己。
“……”
草。
一瞬间,温雁晚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涌了上来。
身子灼烫得厉害,喉结飞快滚动,连脊椎骨都隐隐发麻。
勉强压下疯狂的心跳,温雁晚捏着他的下颌,将他用力推开。
望着对方颜色清淡的瞳孔,干净剔透如白色水晶,他勾唇:“陆少是不是忘了,我可还没有同意呢。”
只是不知为何,语气僵硬,颇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
被对方拒绝,陆潮生也不在意。
他软软地环住温雁晚的脖子,将头发埋在他肩窝,亲吻他的侧颈。
“没关系,你早晚都是我的。”陆潮生微凉的声音钻入耳朵,麻麻的,隐隐可以窥见其中一抹不清不楚的偏执。
他说:“无论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只会是我的,永远,都不可能逃得掉。”
还真是,有够霸道的。
但无法否认,温雁晚对待这人,永远只会是不停地妥协。
不停地,不停地。
直到所有的最后一刻,便是陆潮生的最终目的。
陆潮生从开始,便看透了这人。
看透了他的心软。
像是应证了陆潮生的心思,温雁晚忽地叹了口气。
低沉缓慢,满声无奈。
终于放弃似的,温雁晚倾身将陆潮生身后被角掖好,心道——既然潮生非想在这儿,就让他在这儿待着吧,反正床够大,不怕挤不下。
自家小金主,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呗。
躺回被窝,手臂环着他的肩,温雁晚将陆潮生软软地抱在了怀里。
垂睫,在他额上浅浅吻了一下,温雁晚轻声:“睡吧,晚安。”
……
大清早,李睿渊再次撞见,陆潮生从温雁晚房间悠然走了出来。
而在陆潮生离开后,没两秒,温雁晚也紧跟着出来。
衣服也已经换好。
不知是什么奇怪的癖好,陆潮生非要盯着温雁晚将衣服换完,才愿意回去。
温雁晚也乐意惯着他,自然陆潮生喜欢看,就由着他去了。
这次李睿渊够清醒。
他确定自己没瞎。
一时间,脑袋里跟砸了一串响炮似的,“噼里啪啦”全是惊骇——卧槽,原来昨天早上,根本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