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扫尾工作的重要性(19)
怎么会?!怎么敢?!
混乱的思绪,让他忽略了那时越暗示的父子身份,只能循着那一点直觉,便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之中。
——不、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成事!!!
他抖着身体想要后退,可时越那再次重复的称呼却让徐阗一个激灵。
——对,他还有机会!!
吴政雍察觉到不对,欲要避开,可徐阗动作更快,他眨眼间就撂倒了身旁死士,直向着吴政雍而去,不费吹灰之力,就扼住了吴政雍的喉咙。
第13章 辞官归隐的军师13
吴政雍被徐阗掐住喉咙,他自己还没露出什么别的神色,吴卫已经慌里慌张地叫了出来,“大哥?!”
他也顾不得眼前的小美人,抬脚就踹向一边的死士,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徐阗掐着吴政雍的手指收紧,眼看着自家大哥脸都憋成了青紫色,吴卫更慌,“别别别、别……徐、徐……徐大哥你别,有话、有话好好、说……你冷……冷静!!先、先把我……我大哥放下!”
徐阗不为所动,他看着吴卫,冷道:“叫他们退下。”
吴卫连连点头。
“好好、好!”有转过头去,冲着身边的死士呵斥道:“退后!快往后退!!”
眼看着那些人非但没有往后退的意思,反倒是兵刃都已经准备出鞘,吴卫脸色一白,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直接抽出来一个人的刀,猛地贯穿了那人的小腹。
“退后!我叫你们退后啊!!!”
吴卫嘶声嚎道,方才抽刀时溅了他一脸的血,衬得他那满脸横肉更显得可怕。
如今吴政雍被擒,按说吴卫才是他们的主子。几个死士对视一眼,虽知不妥,终究还是沉默这往后退了数步。
吴卫拿着刀的左手打着摆子,刀刃上的血在地上滴下了一线不规则的曲线,那口气一松,那刀“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吴卫抖着腿转过身来,刚想说“放了我大哥”,眼睛却被什么反光的东西闪了一下。
只片刻的工夫,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头顶飞掠而过,破风的锐响终结于利器入肉的闷声。吴卫猛地意识到什么,他牙齿咯咯打颤,一下一顿地转头向后看去……
……箭箭封喉,圆瞪的双目似乎在诉说着死不瞑目。
吴卫那不堪重负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冲鼻的血腥味中,一股尿骚味儿隐约可闻。
徐阗对着场景却没什么反应——无论是鲜血、尸首、还是敌方恐惧的丑态,对他而言早就司空见惯。他抬手一掌劈晕了吴政雍,沉默地等着时越的指示。
……就如同当年。
可究其内情,却全然不同了。
*
皇城之中。
吴庆兴筹划的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本该是借助十皇子禀事之机发难。宫中禁卫军左右两副统领都已经是他的人,而向统领前段时日告病在家,正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而诸位在京的皇子府邸,也有死士包围。
……
等到明日,明日早朝之上,大臣们就会发现,龙椅上早已换了人……
若是有拒不叩拜之人,他们也走不出那大殿一步。
可如今……
勤德殿中,血腥味漫开。
从波斯贡来的地毯被染成了鲜血的暗红,原本柔软蓬松的毛绒湿哒哒地塌下,又一个他们的人倒下,在那早已被浸透的地毯上砸出飞溅的血珠。
而那个人……那个、被称之为“陛下”的人,尚姿态闲适地坐在书桌时候,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眼前的刀光剑影却不值得他掀一下眼皮。
等到一切结束,大殿内重新静了下来,大半人都死了,剩下的人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原地。并没有人堵着他们的嘴,可这些人却都脸色灰败地委顿在地,脸上都带着死气,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会儿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殿内安静了许久,李昀像是终于看完了手里的折子,抬起头来。
不过这一会儿的工夫,大殿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拖下去,浸了血水的地毯也被撤换过。能在御前的内侍都是手脚伶俐,殿内连熏香都点了起来,血腥味也被驱散了去。
——若不是殿内绑跪着这许多人,看着倒是与往常没什么分别。
李昀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李景年身边,居高临下道:“这就是……你要跟朕说的事?”
李景年恐惧往后缩了一下,但片刻又膝行向前,大声哭嚎道:“孩儿……孩儿糊涂啊!!父皇……父皇……您、您念在孩儿年幼的份上,饶、绕过孩儿这一回罢?!孩儿一定痛改前非!!”
李昀看着涕泗横流的儿子,沉默了片刻——
……他这些年,其实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他终究叹息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眼底仅有的一抹偏向柔和的情绪亦消失无踪,他语气平淡地吩咐道:“你来处置罢。”
李景年尚且茫然,原本一直站在李昀身后、默不作声的斗篷人却往前一步,行礼应“是”。
兜帽落下,看见那人的相貌,李景年惊愕出声,“六……六哥?!”
吴庆兴眼睛也睁大一瞬,但很快就又绝望合上。
——怪不得、怪不得……从一开始,就败了。
*
另一边,柳院门口。
那别院之中出来十数个侍卫,动作利索地将那群尸首处置了,又拖死猪一样把瘫在地上直打哆嗦的吴卫拖了走。
有个侍卫走到徐阗面前,徐阗会意把手里昏迷的吴政雍交了出去,待看清这人的模样后却是一愣。
他记得,这人是叫做“霍宽”?
通缉令发遍了北方六州,京畿之地更是贴满了大街小巷……这般穷追猛打之下,这人竟然悄无声息地回了京城?!
徐阗扯动了一下嘴角,却全然笑不出来。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这时看来,就好像一个笑话。
——不,在军师面前谈什么“天衣无缝”……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徐阗沉思间,却突然神情一肃,街角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是敌是友?!
下意识的想法出来,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好笑,他如今这境况,不管过来的是哪一方,都称不上是“友”了。
不过,在真看到来人时,还是愣了一下,这个人……他记得是——崔司空的嫡长孙。
徐阗苦笑了一下,崔司空连此间发生的事儿都心知肚明,还当真是叫人没法子心存侥幸。
经历了西山那么一遭,崔和回去便跟祖父禀明了情况,也派人去盯着卢国公府。
几位皇子府邸自然有别人操心,崔和听见人禀报吴家兄弟往柳院方向去了,这才急急忙忙带了家中的护院赶来。
崔和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担心友人过来这一趟,被误解成了他祖父的意思。
他一来就看见地上那一大滩血迹,心里一跳,失声喊了一句“阿意?!”,快步抢向前来,等他看清时越脸上淡然的表情,这才长舒口气。
他方才也是一时着急,这才失态。
等细看这边的气氛,也猜出大概形势。
等到时越笑安抚了一句,“我没事。”
崔和也定下神来,环顾四周,不由叹道:“我这一趟,倒是多余了。”
时越笑摇头,“崔兄担心我,怎么会多余?”
不过,看了看周围那血迹,“今日怕是不方便接待崔兄。改日,我定然登门道谢。”
崔和知道时越这会儿怕是无心寒暄,只简单地客套了几句,便又带着自家护院浩浩荡荡地回了去。
*
而宫中。
李景信将连同自己弟弟在内的一众贼人全都押送到天牢中后,又重新回来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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