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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为期(65)

作者:闵然 时间:2018-08-15 13:03 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年下 花季雨季

  这次,她终于能够当面交给林羡了。
  她从卧房走出来,就看到林羡正猫着腰从餐厅出来。萧菀青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思,笑了一下问林羡:“东西拿好了?”
  林羡快速地往外走了几步,带着萧菀青跟随她的脚步也往外走了几步,远离了一点厨房。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笑意盎然,点了点头道:“恩,拿好啦。”
  萧菀青便不疑有他,莞尔把一封大大的红包递给林羡的跟前,温柔道:“羡羡,阿姨给你的压岁钱,新春快乐。”
  林羡早在萧菀青走出来之时就看到了萧菀青手中的红包,所以并不惊讶。她微微仰头看着萧菀青,眼神柔软答谢道:“谢谢萧阿姨。”可是双手,却没有伸出接过红包。
  因着今日萧菀青诸多异常,她心头有渴望与期待渐渐升起。她歪了歪头,眸带期冀地轻声试探道:“可是萧阿姨,除夕的鞭炮声还没有响起,没有到拜年收压岁钱的时候呢。等过两天,你来我家,再给我好不好?”
  萧菀青没有料到女孩会这般回话,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捏着红包,五指渐渐用力。
  林羡看到,她脸上,有犹豫和挣扎一闪而过,可到底,还是眸色痛楚地沉默着没有答应她。
  林羡突然又觉得,心疼了。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这样急不可耐地得寸进尺?她怎么能这样为难她,逼迫她?
  她连推辞都忘记了,双手接过了萧菀青的红包,伸手,轻轻地抱了一下萧菀青,闷声道:“谢谢萧阿姨,你也是,新春快乐。”
  萧菀青看见,女孩的眼底有失望一闪而过,有一瞬间,她几乎想要张口答应她,可到底,还是无法回应。她僵直着身体被女孩抱在怀里,迟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林羡走后,房子里的生气与暖意,仿佛都随着她合上门的一瞬间,被关在了门外。萧菀青静静地靠在门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望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只觉得,冷冷清清。
  下一瞬间,林羡的短信,适时地进来了。她说,萧阿姨,记得吃饭,放久了就凉了。
  萧菀青冷清的眸色,不由自主地就有暖色映上,唇畔,是清浅的弧度。
  一桌子的菜啊,有两道还是羡羡经手的,是该吃……
  她转过了身,脚步带了些轻快,快步走回了餐厅。还未及打开灯,她就看见,在还未全然暗下来的天光下,隐约可见,餐桌前林羡惯常坐着的那个位置上,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趴坐着。
  一只,几乎半人高的坐姿端正的毛茸茸泰迪狗毛绒玩具,正笑眯眯贱兮兮地望着她。
  刹那间,福至心灵,萧菀青忆起了刚刚林羡猫着腰,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有她弯着眉眼和她说“放好了”时的开心模样,甚至,她说公交车挤地她累死了的娇软话语。像是有狂风席卷过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心,像是孤零零的落叶,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将落未落。
  暮色朦胧中,她颀长地身影久久地矗立于原地,她告诫自己,前方是深渊,此去,大抵就将——万劫不复。
  可是,身体却仿佛不再经受神思的控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脚步沉重地来到了带小泰迪面前。
  小泰迪的脖子下方,用红绳当项链,挂着一个,长长的硬壳红包。
  她双手紧握成拳,几番犹豫后,才轻触到绳子,解下红包。自红包中,倒出来的是,一叠用百元红钞折叠精致的爱心,和一张,心形小卡片。黑色签字笔飘逸地写着——
  小泰迪给萧小菀的压岁钱,萧小菀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萧菀青的耳旁,仿佛能响荡起,女孩说着这句话时,该是怎样娇软甜腻的嗓音……
  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样猛烈,那样急切,那样不顾一切地疯狂跳跃着。
  小泰迪听不见,萧菀青在心中,慌不择路地默念了多少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可是,曾经无数次让她在迷乱与恐慌中渐渐静下了心的《心经》也终是失效了。
  她带着颤抖,伸出了手,环抱住了小泰迪的脖子,就像,环抱住了林羡娇软的身子。她低头用触碰到还会有些疼痛的面颊眷恋地蹭蹭小泰迪松软的绒毛,心头,因过于克制疼得发酸发胀。
  她终是抑制不住地,抬头,在小泰迪的额头,在小泰迪的黑溜溜的小鼻子……
  在小泰迪滑稽的嘴巴上,一一落下了,她万般柔情的轻吻。
  夜幕完全降临了,黑暗,完全吞没了她。
  小泰迪的绒毛,渐渐被泪水打湿了。
  萧菀青想:佛祖,怕是救不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阿姨:我是变态吗?
  林羡:送泰迪精的我难道是变态吗?
  (来自一日一书和贝微小可爱的评论,哈哈哈哈)
  小可爱们我来晚啦~看在这么粗长的份上原谅我吧,晚安,么么哒ớ ₃ờ


第61章
  初五那天, 距离春假还有两天,温桐说是因为工作上有所调动,就提早跨了大半个国家回到了岸江市。照例, 是萧菀青开车去机场接的她。
  每年,温桐回家和归来, 都是萧菀青充当司机接送的。比起每次送温桐离开时候, 温桐的欲言又止,气压低沉, 萧菀青更喜欢去接她回来时, 温桐的眉目柔和,笑意盈盈。通常,回来的一路上,总是她们一年里话最多,互看最顺眼,最不挤兑对方的时候了。
  然而,今天, 温桐心里压着事,下了飞机出来,脸上也是冷冷峻峻,不见一丝笑意。待她见到萧菀青,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 萧菀青精神好像有些不太好。温桐太熟悉她的状态了,尽管萧菀青妆容精致,掩饰得很好, 她一下子还是从她的眼神看出了她的疲倦。
  “我就几天没在,过了个年,你怎么看起来就这样没精打采的,这么想我吗?”温桐躲开萧菀青想帮她拉行李的手,蹙了蹙眉,提起了精神,半真半假地揶揄萧菀青。
  萧菀青听着好友熟悉的打趣声,缠扰心底多日的沉重疲惫感微微轻了些。她眉眼舒展开了些,唇边泛起了浅浅的笑意,与温桐并肩走着,觑了温桐一眼,无奈道:“美得你。你以为你脸色就有多好吗?”
  到了车旁,她帮着温桐打开了后备箱,看着温桐把行李放入其中,怕温桐担心,解释道:“可能是这几天夜里时不时总会有人放鞭炮和烟花,我有点睡不好。”
  温桐合上后备箱,眉头紧拧,将信将疑:“岸江市市区不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吗?”
  萧菀青动作一顿,敛了敛眸,笑意渐失,半晌,轻声道:“但我总还是能听见,许是有人没有遵守规定吧。”
  岸江市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除了除夕夜里听闻的鞭炮声,其实,后来,挺安静的。
  可是,就是太安静了。
  以至于,夜幕降临后,空荡荡的卧室里,她看着她床头上林羡留下的小泰迪,总能听见,自己心里,烟花盛放的声音。
  每一秒极致的绚烂过后,长久留下的,是心房里一地混乱的碎屑与被炸裂的模糊血肉。
  难以成眠……
  路上,温桐状若不经意地向萧菀青打探:“羡羡这学期和上学期一样,不住宿吗?”她到底还是记着跨年夜那时,林羡给她的异样危机感与挑衅感。
  萧菀青握着方向盘的五指微不可觉地收紧了一点,片刻后,她声音如常般平静地回答温桐道:“恩,应该是吧,周沁姐年前有和我说,林羡元宵节前两天开学,所以,可能十一二那样会过来的。”
  温桐沉吟了一下,正想再仔细探听一点什么,就突然听到萧菀青犹豫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问她:“温桐……我……我问你一个问题。”她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是帮我朋友问的。”
  温桐锐利的眉眼微微拧起,本就沉重的心里泛起了点点危机感,带了些紧张地问她:“什么朋友?我认识吗?”萧菀青有什么朋友,是她不知道不认识的?
  萧菀青愣了一下,咬了咬唇,带了些不满地横了温桐一眼:“这不是重点。”
  她面容太过温柔,以至于连这样的眼刀,都是娇娇的不带气势。温桐十来天没见到萧菀青了,乍然见到喜欢的人这样娇恼俏丽的眼神,不由地心上一软。她整个人本来因为接下来的决定一直有些紧绷,但此刻一下子放柔了,带了不自觉的哄人语气回萧菀青道:“好好好,我错了。您帮您朋友问,小的洗耳恭听。”
  萧菀青接到温桐后,心里,始终还是压着喜欢林羡这件事,难展笑颜。温桐,算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了,她实在有些忍不住心中的烦忧,想假借朋友的名义,委婉地问一下温桐: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这个人,这个人就类似于是她好朋友的儿子那样,是不是很变态……
  可是,被温桐一打岔,她方才有些混乱的心思陡然地清明了起来。温桐这么聪敏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听不出来,不联想地到自己在说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呢?抽离出当事人的立场,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问自己:萧菀青,即便不考虑同性恋的问题,如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觊觎好朋友不谙世事的十几岁女儿,对她心生爱意甚至是龌龊的绮思,是不是变态?
  她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不仅变态,还猥琐,无耻。
  如果林羡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会恶心地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吧。
  如果,如果温桐知道了,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
  萧菀青猛地浑身一激灵,喉头一哽,狠狠地咬住了下唇,止住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话头:“我突然不想问了。”她慌张地转移话题:“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工作上有调动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平日里,温桐一定会追问萧菀青那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可是听到萧菀青问她工作的事,她的心,又沉重了下来,于是,她错过了感知萧菀青那掩饰的很好的反常。
  她深邃的眼眸,深深地久久地看着萧菀青,半晌,像是带了些破釜沉舟的决心,对萧菀青说道:“公司可能知悉了我有离职的意向,算是升了我级别,调我去隔壁省长泽市分公司管理和开拓市场,我接受了,过两天就走。”
  萧菀青闻言不由地侧头万分讶异看了温桐一眼:“这么突然,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过?要去多久?那,以后要常驻那边了?”她有片刻,忘却了自己的苦恼,心里,是新生的慌乱和不安。
  从研究生到现在,和温桐认识十来年了。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只有温桐,始终如一,一直,不远不近地驻扎在她生命之中。最难过最狼狈的时候,也是蒙她不弃,拖着她走出泥潭。如果那次误食过量安眠药,没有温桐,她怕是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平日里,她和温桐虽是习惯了互相嫌弃挤兑,但心底里,她是把温桐当亲人、知己、甚至是恩人来看待的。
  温桐,终于也要走了啊……
  这偌大的岸江市,当真,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她有些恍惚。
  可随即,她又了悟,释然。
  本来,也就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温桐看她神色微变,有点点的惊慌在她水眸中闪烁,心里是阵阵暖流和喜意淌过。
  她口气平缓地回答萧菀青道:“年前我还有些犹豫没有决定好,如果过去的话,应该最少要待个两三年吧,当然,中间节假日也是会回来的。”她见萧菀青隐约地有些越发低落,眼底有狡黠的笑意一闪而过,补充道:“其实我之前一直在跳槽和留任这两个选项中犹豫。年底有猎头联系我,想挖我去时星集团下属新立的一家小传媒公司任职总经理,说是时星集团的时惊澜了解过我的一些我经手过的案例,很欣赏我的能力,亲自点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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