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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风流[重生](17)

作者:无心谈笑 时间:2018-08-14 13:00 标签:重生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相爱相杀

  “不可以么?”屠酒儿委屈地瘪起嘴,颇是楚楚动人,“可人家就喜欢这个呢。”
  皇帝也知道此时正和太后斗,不能做这荒唐事落人话柄,但一看到屠酒儿那张脸,竟就咬了牙直接应下来:“你喜欢,朕就封。”
  “谢谢陛下哥哥。”
  这一句软糯糯的陛下哥哥可是叫到皇帝的心坎儿里了,听得他心神荡漾,半晌没回过神。
  屠酒儿看着皇帝捂着嘴偷笑。
  晚些时候,屠酒儿好不容易才把皇帝送走,皇帝一副想留下过夜的样子,但又怕极惹了屠酒儿不快,故也不敢提。
  也亏得是个肯怜惜美人的主儿,要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君,可就没那么好哄过去了。
  屠酒儿倚靠在门边,听着太监总管尖着嗓子喊了起驾,目送皇帝的步辇一点一点消失于小径尽头。
  她打了个哈欠,正想回去躺一躺,却又听到另一个娘里娘气的声音喊道:
  “皇后娘娘驾到——”
  屠酒儿顿时咧开嘴笑呵呵地转身跑下台阶,果见另一边小径上皇后的步辇行了过来。待步辇落定,靳花初被两个宫女搀扶走出,伴着仍旧病弱的憔悴模样。
  “今日不坐轮椅啦?”屠酒儿开心地搭上靳花初的手。
  旁边小太监骂道:“你是什么身份?见了娘娘不行礼,还敢这般僭越?”
  靳花初轻声道:“罢了。”
  屠酒儿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小太监,拉着靳花初就往门里走,边走边说:“不是叫你常来看我么,怎么你不来,反而陛下哥哥跑得比你勤快多了?让我盼得好急。
  “陛下哥哥?”靳花初禁不住皱起眉,颇为不悦。
  “一个称呼而已,你也要生气么?”屠酒儿摇了摇抓着靳花初的手,语气中溢满了撒娇耍赖,“花初,好花初,饶我一次,我是刚刚叫顺嘴了没搂住,不是故意的。”
  “你嘴里能有几句实话。”
  “我嘴里不论实话假话,你不都爱听着呢么。”屠酒儿兴致勃勃地把靳花初带到书桌前,指着那一桌子歪七扭八的字,“上回说好教我写字,你看,我已按着你布置的做了,可怎么还是写不好呢?”
  靳花初垂眼看那书桌,她就知道,屠酒儿这么撒娇定是有所求。
  说来奇怪,她明明能感觉到屠酒儿的顽劣和不正经,也能感觉到屠酒儿多半并不喜欢自己,只喜欢玩,可每每还是会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更是时时刻刻舍不下她,吃饭,睡觉,醒来,她都会无比地想念她。
  怎会如此,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任何一人。
  但独独喜欢上了她。
  “花初,你又发呆。”屠酒儿笑着歪脑袋看她。
  “以后有侍人在的时候,还是叫我皇后娘娘吧,总归要得体些。”靳花初最是受不起屠酒儿对她笑,那张祸水的脸笑起来眉眼弯弯,酒窝深陷,煞是勾人,“……字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写好的,写不好便写不好吧,反正你做什么都是一时热度,过两天又不想写了。”
  “我哪有啊?”
  “几天前还喜欢诗词歌赋,叫我教你仄平相对,这一下忽又转了性子,喜欢写字了。做什么都是半桶水晃荡,平白给旁人落个笑柄,说你是个附庸风雅的俗人。”靳花初虽这么说,但还是坐在了书桌旁,拿起屠酒儿写的字看。
  “我初来这里,什么都不懂,就觉得那些诗词好玩,而你又正好精于诗词……”屠酒儿怕说岔了话,靳花初就不教她了,忙又改口,“花初,虽然我做什么都是一时热度,但这一回我答应你,只要我不离开你,便永不弃这‘附庸风雅’的爱好。”
  “如此说来,你终有一日会离开我。”靳花初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
  “怎么会呢?就是有那么一日你我天涯海角,我也会一直把你带在心里的。”屠酒儿拉起靳花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眸子亮亮的看着她,“永不敢忘,相信我。”
  能相信吗。
  屠酒儿最擅长撒谎,然后用些花言巧语混着她那张脸,竟能蒙骗过世间大半人。
  靳花初知道不该信,可心中又有另一股情绪,欢喜,期待,蠢蠢欲动,令她宁可抛却理智,也愿意自甘堕落地相信那人的许诺。
  这就是情之一字的妙处么?
  “还不放开我,不想学写字了?”靳花初放柔了声音道。
  屠酒儿看她松了口,忙“哎”地应了,搬了张小凳子坐过来,趴在桌子上看靳花初为她演示。
  那端正坐在书桌旁的女子,脸庞苍白瘦弱,肩腰单薄亏虚,唯一一点浓墨重彩的点饰,只有那眼角下的红色泪痣,细细小小,别致有趣,令人喜爱。
  窗外被拦成缕的光透进来,照在她秀雅如竹的脸上,照在她灼灼熠熠的朱红泪痣上,照入屠酒儿的一双桃花眼中。
  夕阳的残光太舒适了。
  有一个人在身边静静写字,也太舒适了。
  屠酒儿蓦地开始犯困,眼睛一瞌一瞌的,再看不清纸上写的那些字。
  “这是‘春’字,上半部写的时候注意三横的长短,下面的日要写小……”
  “春……”
  屠酒儿模模糊糊地随着靳花初的话呢喃。
  “这是‘日’字,单写这个字时,封口的这一笔要尤其注意。”
  “……日……”
  “这是‘游’字,左中右结构你要——”
  靳花初半句没说完,停下笔,看着已迷蒙入睡的屠酒儿,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笔放回笔搁。她招来一个宫女,吩咐拿了袍子,给睡着了的屠酒儿盖上。
  这些曲曲绕绕的含蓄心思,屠酒儿什么时候才能领会呢?
  但愿,自己能活到她可以真正领会的那一天。


第24章 迷阵内外
  “三三,你说道长要是知道你那码子陈年旧事,她会什么表情呀?”阿蛮偷偷地瞅着屠酒儿。
  她们此时正拿了破魂杵与捆仙索往桃封岭赶,刚出玉虚,一路紧急,阿蛮却还有心思闹身边的小狐狸。
  屠酒儿正心烦,自然没给好脸:“要么说你是鸟类,就是爱叽叽喳喳没个停。我可告诉你,阿漪好容易对我态度有点转变了,你要是敢在她耳边吹什么邪风,我把你的毛全拔干净!”
  “嘁,也就只有明漪那一个傻子以为你真是个好姑娘。谁能有我清楚,这么多年你就从没变过,还是一样的顽劣,一样的自私。”
  屠酒儿没理她,或者说也找不到话怼回去。
  “三三,你招人喜欢,身边从来不缺供你选择的人,我就担心……”
  “你不用替我操心,如今我再做甚么亏心事,早晚也都是会遭报应。”屠酒儿忽然变得正经起来,语气中也不再带着三分玩笑七分撒娇,更甚还叹了气,“我早就知道,是我该着的,若有一日……以这条命偿还她也不过分。”
  “我本来很讨厌那个道长,但有时又可怜她,你对她所有的好都不是你真心诚意给她明漪这个人的。”阿蛮咂咂嘴,啧啧两声,“不过好在她也压根瞧不上,这样最好,免得你犯下更大的罪孽。”
  “行了,别再和我提这件事了,烦不烦呢。”屠酒儿娇嗔道。
  “这事我说几遍都不嫌烦。”
  “那不若说说你,怎么,这一回大哥还是没有答应娶你吧?”屠酒儿嘚瑟地抬了抬下巴。
  “你还说,你都不肯在嘲风哥哥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笑话了,我怎么可能给你机会让你这小丫头片子成为我大嫂,这不是占我便宜么?”
  “你……”
  “略略略!”
  阿蛮向下面看了看,说:“哎,要到了要到了,不闲扯了,快落下去。”
  屠酒儿也无暇再去想别的事情,一门心思扑在了救大哥和姑姑的这件事上。
  待她二人寻到了那片施了阵法的林子外,阿蛮把裹着布的法器摊出来,屠酒儿蹲下去拣了个尖头石块于土地上画了歪歪扭扭的八卦图。阿蛮又嚷嚷不对,屠酒儿只得擦来擦去,修改了半天,才画了个差不多的八卦阴阳鱼,再分别添上乾、震、坎、艮、坤、巽、离、兑。
  按照琼华吩咐的那样,将子午破魂杵刺入阴眼,又拴好捆仙索,把狐狸的血滴了点儿在阳眼上,阿蛮隔着布将捆仙索另一头捻起来,像捻着块垃圾一样嫌弃地递给屠酒儿:
  “喏,姑姑说你须得亲手拿着,隔着东西拿就不见效了。”
  “很痛的哎,它会腐蚀我的!”屠酒儿缩着手不敢碰。
  “那没办法,姑姑就是那么说的,不然还怎么靠你和嘲风哥哥的血亲关系找他们?你还想不想救他们了?”
  屠酒儿咬住嘴唇,鼓着腮帮子狠了心一把捏住了捆仙索。
  血肉在火上被烤灼的滋啦声又响起,屠酒儿痛的满脸惨白,额头冒了豆大的汗珠,才握住没多久就实在受不住了,忙撒开手去。
  “你啊你,这么怕疼能干什么,你一个妖,就算是受点皮肉苦又如何?转眼就好了的,你就忍忍吧。”阿蛮劝道。
  “不是你拿这鬼东西,你倒站着说话不腰疼!”
  屠酒儿咬着牙,转身化作白狐模样,重重叹了气,说:“让我主动拿,我是十成十拿不住,只能你帮我把它栓在我脖子上。”
  阿蛮惊道:“你这不是不要命了吗?这可是道门法器,拴在你脖子上,除非旁人帮你卸下来,不然你无法化为人形,也无法自己解掉,倘若一直寻不到姑姑他们,你就得一直受着侵蚀骨血的痛楚,至死方休啊!”
  “我自然知道,可没有法子了。你快些吧,再晚碰到那群紫清殿的,还寻人不寻人?我不如直接找块石头撞死了事。”
  阿蛮也别无他法,只得裹着布把捆仙索绕在小狐狸的脖子上扎好。
  屠酒儿痛苦地眯起眼,捆仙索将她脖颈一周都严重地灼伤了,她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肉在一点一点糜烂,散出烤焦般的味道。
  再不说废话,她撒开蹄子就往林子狂奔而去。
  阿蛮乱跑不得,就老老实实蹲在八卦阵旁边守着,寸步不敢离。
  她担忧地朝林子那边看了看,但愿不要出什么差池才好,要是给妖尊知道了……怕是宁可不要这个儿子,也得去阴曹地府把这宝贝幺女抢回来。
  .
  安静得有点尴尬的气氛。
  屠嘲风淡淡地看了眼坐在一旁闭目休养的琼华,思索了一下,该不该和她搭句话,搭什么话,怎么开头,或者说两个人都这么沉默下去比较好。
  这二人都是不太爱说话的性子,屠嘲风在脱离屠酒儿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块冰,而琼华虽温柔随和,但也不是能随便拽个人就说不停的。屠嘲风本着对长辈的礼教,觉着不能让长辈对这尴尬气氛感到不适,便想破了脑袋,想出一个话头:
  “姑姑,此番出去,可会与我们回一次青丘?阿爹总说想念你。”
  琼华睁开眼,悠悠瞟了眼屠嘲风,道:“看三三回不回了,她回,我便去。”
  “二妹这次都来劝她,她定是要回一趟的,总不能叫小金乌一直等着,阿爹的面子也没处挂。”
  “小金乌?”琼华皱了皱眉。
  屠嘲风严肃地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和三三提亲的小金乌,那个神尊的儿子。”
  “三三如今才多大?不过七百岁,青丘便准备把她嫁出去了么?”琼华的语气依旧温和,可话中似乎有些不满,到底哪里不满,却也品觉不出来,“你和老二也都大几千岁了,倒是不急,偏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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