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家养皇后(47)
沈贵妃眨了眨眼:“是呀。”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脸放在心上?!”见她这个态度,傅秋水更生气了。
沈雨晴叹了口气,凑到她的椅子里,和她坐在一起。座位宽大,但也架不住两个身材好的女人挤在一起,于是不得不紧紧贴在一块儿。
她抓起傅秋水的手,轻轻掰开她的拳头,轻柔地摸了摸被掐出指甲印的掌心:“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经常受比这还重的伤。”
傅秋水抿了抿唇,忍不住有些心疼,却嘴硬道:“你的脸能受什么伤?”
不过紧绷的身子倒是放软了些,和沈雨晴靠在一块儿,相互依偎。
“当然会受伤啦!”沈贵妃一脸理所当然,“我天天埋猫肚皮,脸被大人挠出不知道多少条道道,你是不知道,那猫崽下手贼重!”
刚刚还在心疼的傅秋水:“......”
“滚!”皇后娘娘气冲冲地起身,把身上的咸猪爪拍开,自己一个人进里屋去了。
沈贵妃无辜地摸了摸自己被拍开的爪子,心里思量着这下媳妇儿应该不会心疼了吧?
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大人挠的都比这狠。
虽然不心疼这个家伙了,但傅皇后还是很生气。沈贵妃爬床差点被她踹下去,幸好她身手不凡,迅速搂紧了媳妇儿,避免了掉下床。
傅秋水费力地扒开了她的手臂:“别动手动脚的。”
“那不行,你都占了人家的清白,居然还不想认账!”沈贵妃干嚎,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
傅皇后气笑了,干脆也不和她掰扯这些,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明知道玉修容要对你动手,还敢跑出去?”
“我不跑出去,她哪里敢动手呀。”沈贵妃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厚脸皮的摸来摸去,“诶呀媳妇儿你知道的,像我这么实力高超、身手矫捷的人,根本不怕他们的阴谋诡计。就玉修容那小身板还想靠近我?十里外我就能给她丢出去!”
傅皇后冷笑:“原来你手那么长?那你就滚到十里外去跟我动手动脚吧!”
她把衣服里的咸猪手拎出来,勒令沈贵妃下床去。
说大话的贵妃娘娘顿时就后悔了,连忙补救:“我手没那么长,不过我内力可以外放。十里外的打不着,二十尺的我还是能打到的!”
不是有虹气长空这一招嘛,这个扔暗器的技能最大距离是二十尺。
不过......二十尺是将近二十米,十里是五千米,差的有点远......
这些小细节就不要在意啦。
皇后娘娘没心情和她扯皮,不过心里也知道,玉修容那点小手段根本伤不到沈雨晴。但她就是生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哪有自己往危险跟前凑的道理?
现在这个玉修容是伤不到沈雨晴,万一以后她托大碰到个实力强的呢?有些人善于伪装,沈雨晴这自大的性子,轻敌被骗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沈贵妃听了她的话,竟无法反驳。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媳妇儿心里有个“自大轻敌”的印象,但是如果她非要把这个黑锅甩掉,少不得要跟媳妇儿好好说说她以前是干什么的。作为一个杀手,自然是不会轻敌的,她对每一个任务目标都报以最大的警惕之心。但她如今并不想和傅秋水说以前的那些事情,不是不愿意告诉她,只是怕她担惊受怕。
毕竟已经过去了,再拿以前刀尖上谋生的日子吓唬媳妇儿不太好,她打算等以后七老八十了再跟媳妇儿说,如今先瞒着吧。现在要说了,傅秋水肯定会做噩梦,而且以后说不定还会疑神疑鬼,老担心她又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于是,沈贵妃只好无奈地接下了这个锅,连连发誓以后肯定不轻敌,也绝不故意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连哄带骗地折腾了大半夜,皇后娘娘才消了气,允许她回床上睡觉。
真是非常不容易了。
沈贵妃不敢抱怨,任由对方又给她脸上抹了一回药膏,然后搂着媳妇儿小心翼翼地把人哄睡着,自己才敢合眼。第二天,自然是起迟了的。
宫妃们等了半晌,等到了晗秋姑娘一句:“今日娘娘不舒服,不必请安了。”
套路和上次一模一样!
讲道理,不请安你们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害人大早上爬起来,跑来了又说不请安,这不折腾人吗?
宫妃们三三两两地出了凤仪宫,见离远了刚准备抱怨几声,前面来了几个人。看清楚长相之后,到嘴的抱怨顿时咽了回去,一群宫妃安静如鸡地避开了那队人马,等人走了才松了口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蒹葭宫的满辰姑娘并几个小太监。
要说后宫里谁最威严,自然是皇帝陛下。但要说宫妃最怕谁,除了满辰姑娘别无他选。
那可是吓哭过淑妃娘娘的狠角色,虽然这件事后入宫的妃嫔们信的少,但能给皇后娘娘请安的,都是位分比较高的。其中淑妃、眉嫔和薛淑媛都是三年前入宫的老人,经历过这件事,自然深信不疑。其他几个人也不傻,见这三人都安静如鸡了,哪还敢不信?
淑妃娘娘带头避开,其他人心中一紧,连忙跟着避开了。
当然,有不傻的,自然也会有傻的。此前说过,大理寺卿家的柳昭仪整天不琢磨怎么讨好皇帝,反而到处抱大腿。一开始向还是容妃的德妃娘娘示好,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反而得罪了德妃。后来在淑妃的宴会上去讨好淑妃,不过没什么效果。
好不容易又有了示好的机会,她哪儿会放过?
见淑妃娘娘避开那个满辰,她立刻斗志昂扬,跑到淑妃身边来一句:“娘娘莫怕,嫔妾替您出气。”
然后就跑去找满辰的麻烦了。
听闻昨夜陛下居然没有去看望沈贵妃,明明沈贵妃伤了脸,结果只给了点赏赐就完事了。柳昭仪琢磨着,皇帝大概是厌烦了沈贵妃。
也是,贵妃娘娘最近总是招惹是非,她要是陛下她也厌烦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于是柳昭仪也不怕得罪贵妃,就这么去了。
然而,被她讨好的对象淑妃娘娘,却并不太高兴。本来就因为看见满辰而僵住的脸,这会儿更僵硬了。
她最讨厌别人提她那次被满辰吓哭的事情了,结果这个蠢女人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更别说,她今日本就心情不好。
昨晚淑妃听说自家宫里的小宫女咬舌自尽了,当时就觉得要糟。好端端的不可能会有宫女自尽,所以肯定是和昨天的事情有关的。
淑妃没参与这件事,并不清楚她身边那个二等宫女是派了谁去接触的姚贵人。她连忙叫来那宫女,见对方也慌了,就知道事情不好。
二等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坚持声称自己只是让那宫女找了个相熟的姐妹去联系姚贵人,后来宫女完成任务之后她也就没多问,根本不清楚其中关窍。但是淑妃又不傻,立刻想通了里头不对劲的地方。
那小宫女根本没找别人!她是自己去的!宫女背后肯定有人,这是要害她!
淑妃今日没有告假,反而早早地来到了凤仪宫,就是为了从皇后那儿探一下口风,看看她查到哪儿了。
如果没查出二等宫女的吩咐,那她就一口咬死是有人陷害她,那小宫女是别的宫妃手下的人。她相信,皇后肯定能查出宫女背后的主事者是谁。
如果皇后查出了二等宫女和小宫女的联系,她也可以改口,让二等宫女坚称自己不是让小宫女去吩咐姚贵人挑拨的,只是让宫女买通姚贵人,监视玉修容。毕竟监视宫妃,可比挑唆宫妃闹事情节要轻。到时候再把挑唆的事情推给小宫女背后的人,她就安全了。
可惜,没见到皇后。
淑妃心情十分烦躁,偏偏柳昭仪还要跑来秀智商,让她头疼不已,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她也懒得看柳昭仪会被满辰怎么整治,带着贴身宫女就离开了,打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怎么把自己彻底摘出去。大不了,就舍帅保车,反正本来就不是她吩咐的,而是二等宫女自作主张动的手。
淑妃眼眸微冷,匆匆回了飞月宫。
这边,柳昭仪快步走到了满辰周围,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在满辰跟前华丽丽地摔了一跤。
满辰眉头一挑,停下脚步,看着前方不远处坐在地上哀声叫唤的女人。
“柳昭仪这是怎么了?”满辰语气淡淡地问道。
柳昭仪见到她的冷脸,有些发怵。但她还是很快狠了狠心,扶着腰叫唤了一声:“诶哟!疼我了!你这奴婢怎么看路的!”
很显然,柳昭仪的这个行为,有一个特别恰当的词语可以形容——碰瓷。不过,满辰姑娘可不怕她。
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绕开了这女人,继续往前走。
柳昭仪心下恼怒,这贱婢居然敢无视她!
问题是周围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她就算继续坐在地上干嚎,也没人会搭理她。柳昭仪无法,只好爬起来继续拦人。
她还知道不能爬的太麻利,免得让人看出来她在碰瓷。于是只好慢吞吞地爬起来,一把抓住了路过的满辰。
“不许走!”
满辰皱了皱眉,挥挥手让一个小太监先去凤仪宫回禀,免得那头等急了。
“柳昭仪,有何贵干?”她轻轻一挥,将柳昭仪的爪子挥开,拍了拍被抓出褶皱的衣袖。
柳昭仪眉头一竖:“真是狗仗人势,见到本昭仪,缘何不行礼?”
她可是占理的一方,不必怕这个满辰,哼!
满辰姑娘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语气淡淡地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命奴婢协助调查昨日的事情,柳昭仪拦着不让我走,若是耽误了大事可如何是好?或者说......”
她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直直地锁定住柳昭仪:“柳昭仪这是想要胡搅蛮缠,故意捣乱?莫非昭仪娘娘与此事有关?”
满辰身后身材高大的太监们立刻上前一步,作势要将柳昭仪当嫌疑犯给抓了。柳昭仪唬了一跳,动作利索地后退三步,吓得两股战战。
她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昨日的事情闹得挺大,若真被当成疑犯捉了去,再被屈打成招一下......想想就可怕。她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好日子还没过够呢,一点都不想去刑牢里走一遭!
“今、今日之事就暂且算了!本昭仪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我、我先走了!”说着一溜烟跑了,连自己带来的大宫女都没顾上。
宫女深觉丢人,连忙给满辰行了一礼,然后跟着离开了。
“满辰姐姐,这......”一名太监出声问道。
满辰没给昭仪娘娘行礼,这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现在人跑了,保不齐回去又去哪儿告状,这可如何是好?
满辰微微抬了抬下巴:“不必理会她。”
就柳昭仪这样的人,今日一吓,再给她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告状的。即便告了状,又能如何?她家娘娘肯定护着她,提一句将自家宫女带回去处置,皇宫里的另外几尊大佛自然给行方便。到时候谁还管得着沈贵妃是处置了,还是没有处置,或者处置得是轻是重?
“走吧,娘娘该等急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倒叫远处的众妃看了个笑话。
满辰一进凤仪宫,首先碰见的不是冬晓晗秋,而是刚来的瑾璃。瑾璃大约是走的另一条路,从寿康宫那儿过来,顺道替皇帝陛下给太后请了安。
皇帝最近忙,没什么空去跟假娘装母慈子孝,好在太后也不在意是他亲自过来还是找瑾璃代替。瑾璃这丫头长得好看,她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倒比瞧见皇帝那张棺材脸要顺眼些。
傅砚君小时候是和原太子长得像,可惜长大了就不太像了。尤其是不像先帝,不过好歹是傅家人,和太后还是很像的,不至于穿帮。但他为了端着皇帝的威严,经常不苟言笑,太后瞧见他就觉得眼睛疼,一点都不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