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的家养皇后(4)
阙日仔细想了想：“云想宫原本叫关雎宫，与蒹葭宫相对。两年前才改的名字，当时宫里娘娘们还猜谁要搬去住，却没想到改完名字之后一直闲置着。”
《诗经》里有两首情诗最为有名，一个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关雎》，一个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蒹葭》。如果云想宫以前叫关雎宫，那就很正常了，位置相对，名字相对，符合古人的对称美学。
而两年前......苏巧心十五及笄，可以嫁人了。但她推了所有的婚约，一心想要入宫。
沈雨晴抱住跳到自己怀里的大人，给顺了顺毛。看来，皇帝这个局布了两年了，就等今年苏巧心入宫。
“这可是个好事。”沈雨晴点了点桌子，看向满星，“等苏小姐入宫，好好把云想宫改名的缘由给人说道说道，想必苏小姐也会喜欢这个说法的。”
先给苏巧心造个势，把她捧上天，竖成靶子，然后，狠狠摔下来。这样，皇帝陛下应该会很高兴吧？
满星含笑点头：“是，娘娘。”
沈雨晴抱着猫儿回内殿休息了，躺在床上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罪过，越来越像个恶毒反派了。人家可怜“女主”还没入宫呢，她就上赶着给人制造挫折，还定下毒计针对她，也是没谁了。
不过谁叫沈雨晴拿着皇帝的工资给皇帝办事呢？顾客是上帝，只能委屈这位居心不良的苏小姐了。
猫大人踩着沈雨晴的肚子爬上她胸口，左右踩了踩，在软肉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幸福地趴了下来，打了个小哈欠就睡了。还好这只猫咪体型小，还没两个巴掌大，不然沈雨晴能被它压得喘不过气。
看了看胸口的猫咪，沈雨晴决定不再多想了。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管他谁是谁非，干好自己的活先。
闭眼，睡觉，明天采女就要进行复选了，她得现身的。
第二天，沈贵妃难得盛装出行，目标——东四宫最靠近前朝的储秀宫，那里也正是新人参加复选的地方。
满星、阙日和三个二等宫女太监随行，沈贵妃坐上软轿，怀抱没睡醒的猫大人，很快抵达了储秀宫。此刻，秀女们真聚集在西偏殿里等待传唤。
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守在偏殿门口，不让人靠近。秀女们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喧闹声，心里抓心挠肝地好奇着，却半点不敢凑过去看热闹。
一群秀女里头，有那个几个受人群追捧的，看着就比一般人稳重得多，没有伸着脖子张望。例如占据了最好位置的苏巧心，她就好整以暇地理着衣衫，根本不关心外头的动静。
“苏姐姐不好奇么？”一个看着娇怯的粉衣姑娘轻声问道。
苏巧心瞥了她一眼：“好奇什么？今日皇上又不来，外头左右不过是高位的嫔妃娘娘过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姑娘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失望：“陛下不来？”
还以为能见到皇帝呢！
苏巧心看了一眼殿门的方向，心里也不大高兴。皇帝确实不来，家里都打听过了，这次复选只有皇后和贵妃主持，连太后娘娘都不打算出席。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帝根本不在意他们这些秀女，太后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不要紧，苏巧心知道自己肯定会入宫，迟早有机会见到皇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小剧透(⊙v⊙)粉衣姑娘是用来对付淑妃的
之前出场的虞嫔是「翠花」的专属配角，她妹妹虞小姐是「狗子」的专属配角，今天出场的碧宴是「休烛」的专属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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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⑤采女
沈贵妃一进门，先见到的是已经在上头端坐好的皇后娘娘。
“给娘娘请安。”沈贵妃随便行了个礼，就在皇后娘娘左首的宝座上坐下了。
今天就他们俩负责复选，所以沈贵妃对面的位置便空着了。一群宫女太监侍立在两位娘娘身后，一脸肃容，不怒而威，努力为自家娘娘营造气势，给新人们一点下马威。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晗秋捧了一本花名册送过来，被满星接住了，转送到沈雨晴面前。
“这是这一届通过了初选的秀女名单。”皇后目光悠远地看向大殿门口，缓缓说道，“陛下的意思，想必贵妃妹妹也知道了。除了那位苏姑娘之外，其他人，不要放进云想宫。”
沈贵妃并不惊讶，她随手翻着册子，轻轻应了一声。
“不愿入宫的，本宫会先行撂牌子。”她说着，转头看向沈雨晴，“花名册上都有标注，划了圈儿的就是。”
沈雨晴颔首：“是。”
快速翻完花名册，只见几个人名上被用朱笔勾了出来，这是肯定要入宫的贵女，沈雨晴之前都知道的。她转头问身边的满星：“什么时候开始复选？”
“还有一刻钟。”满星怀里的小宝贝正在闹腾，许是见了皇后，想过去求抱抱。
满星抱不住，看了一眼自家贵妃，见娘娘没什么表示，只好无奈地放手，让大人凑到皇后身边去了。
沈雨晴端起杯盏抿茶，顺便掩住唇角的笑意。
傅皇后顿了顿，伸手抱起大人，顺便瞥了沈雨晴一眼。总觉得她是故意的，不过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傅皇后早已习惯。
刚入宫的时候，这位贵妃是个刺头，不仅看谁不爽就怼谁，连她这个皇后也十分不尊敬。皇帝背地里找沈雨晴谈了几回话的，但是效果不佳，沈雨晴可不是好说话的人，照样不爽就怼。
一切，在半年前突然变了。
那个时候沈雨晴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突然就不再同其他妃嫔一样对她说话绵里藏针，反而像是把她当成了盟友。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但对皇后还是很尊重的。
傅皇后拿这事儿问过皇帝，皇帝沉吟了一会儿，说：“她可能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帝后并非夫妻，之前沈雨晴懒得探寻这些暗地里的关系，所以并不知道。但半年前有一天晚上，她在宫里乱跑散心，撞见了皇帝和皇后奇怪的相处模式，她才察觉到原来皇后是自己这方的人。而且，也不像之前她以为的，皇后是皇帝的真爱，所以皇帝才不让她怼皇后。
于是，沈雨晴决定改变作风，并且又花了一段时间细细打探了皇帝对后宫妃子、太后之流的态度后，摸清楚了自己行事的度。太后不能怼，皇后不能怼，剩下的，只要不是娘家在朝中正当重用，都可以随便怼。
后宫里难得碰到一个清清白白可以撩的大美人，沈雨晴一个喜欢女人的，闲得无聊就想找个人谈谈恋爱。在考察了几个月之后，她果断决定试探一下傅皇后的态度。
先用猫大人拉近关系，再找机会露底。傅皇后是聪明人，肯定能发现她的意思。如果看对眼了，那就把人拐回家，反正皇帝不要，正好便宜了她。
猫大人在主人的示意下窝在皇后娘娘怀里卖萌，傅皇后受不住，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大人的小鼻子。
“是饿了吗？”她抬手，大宫女晗秋立刻捧上小鱼干。
知道今天贵妃娘娘要来，早就备好了鱼干儿，就等着拿来喂大人呢。
大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顶级鱼干，皇后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大太监夏岁上前禀报时辰到了，她才微微颔首：“开始吧。”
复选开始了。
按照花名册，五人一组进入大殿。通过复选的人去东偏殿等待终选，没通过的在殿外的院子里等着被一批批送出宫。
西偏殿里的人一组组被带了进来，花名册也不知道是按照什么顺序排的，似乎是京外的先来。不过都不是什么家世极好的闺女，顶多有一个京外大员的女儿，可惜不是身子骨看着孱弱不好生养，就是家里提前透了信让撂牌子。
沈贵妃无所事事的倚在宝座中，百无聊赖地看着。看了一会儿，趁着换人的空打了个哈欠，觉得还不如看自家大人玩耍有意思。
皇后眉宇间也有些乏了，沈贵妃见状顿时来了精神，坐正之后招招手，让满星过来。
“娘娘？”满星压低声音。
沈雨晴使了个眼色，满星顿时明白了，取出随身带着的小玉瓶，送到了晗秋跟前。
“晗秋姐姐，这是我家娘娘自己配的精油，可以解乏提神。”她塞进晗秋手里，“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人呐，就是容易犯困。”
晗秋笑吟吟地收下了，也不怕贵妃娘娘在里头下药对付皇后：“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说完，把精油献给了皇后。
用过精油，皇后确实来了精神，也不觉得困乏了。她下意识看了沈雨晴一眼，撞入对方含笑的眸子里。
沈雨晴生的好看，如果不是经常故意做出一副刻薄凌厉的样子，其实很招人喜欢的。
傅皇后镇定的收回目光，垂眸给大人顺了顺毛。
这时，下一组秀女进来了。
来的五个秀女容貌明显比之前的高一个档次，这种选看秀女的活一般妃子接手之后都痛并快乐着。一方面可以自己选择对手，另一方面又不能做得太过，纵然你再怎么想留下一群长得不那么好看的也不行，遇到容貌、才情绝艳的也得做主把人留下，不然皇帝那儿不好交代。
好在傅皇后和沈贵妃没有这样的烦恼，尤其是沈贵妃，巴不得多挑点好看又家世不显的拿去膈应宫里那群女人。反正家世不显的，她都可以随便怼，不用怕对方凭借容貌才情爬到高位之后就不能得罪了。
“中间那个，抬起头来。”沈贵妃懒洋洋地说道。
中间那是个粉衣秀女，娇娇怯怯的模样，让沈贵妃觉得十分眼熟。
对方微微抬头，也不敢抬眸，依然垂着眼睛看下头。不过已经露出了自己的长相，确实是个小美人，肤如凝脂，脸庞娇小，身段玲珑。
沈雨晴微微挑眉：“抬眸，让本宫好好瞧瞧。”
粉衣姑娘身子颤了颤，鼓起胆子抬眸，看向坐在玉阶之上的贵妃娘娘，顿时眼里划过一丝惊艳。相比于上不得台面的自己，贵妃确实大气庄严多了。
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怯生生，哭起来一定很美。贵妃娘娘极为满意：“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方采儿。”她连忙回道，“南照郡郡守之女。”
南照郡就在淮京周边，虽是京外，但离得不远。江南之地多出漂亮姑娘，沈雨晴也不意外，直接看向身边的大太监阙日。
阙日会意：“留牌子，赐香囊。”
自然有小太监上前，奉上香囊。
傅皇后全程看着，并没有插话。等沈雨晴说完，她才开口问其他几个秀女的情况。不过她也没有挨个儿问，只让所有人抬头，然后点了两个容貌秀美的。
第一个人眉目间透着精明算计，傅皇后不喜欢，便留了第二个。
“民女杜薇。”那姑娘倒是很安分，乖巧地报上名号之后，没有多说话，也没有主动展示才艺。
傅皇后点点头，很满意，留了牌子。
待这一批秀女下去，傅皇后随口问道：“贵妃妹妹倒是很喜欢那方姑娘？”
沈贵妃似笑非笑：“妹妹我跟淑妃妹妹情同姐妹，乍一见到和淑妃妹妹如此相像的人，甚是欣喜，想必淑妃妹妹也会喜欢的。”
送一个和淑妃一个型号的美女进去，也不知道淑妃会不会膈应得饭都吃不下去。
可惜淑妃的飞月宫已经订好了要把尚书家那位安小姐送去，再送一个方姑娘就有些刻意了。要不然正派淑妃和低配版淑妃放一块，可就有好戏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