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门到精通的开荒生活(181)
巴冬笑道:“那我们这算是捡现成的便宜了。”
李寸心道:“说不上,是两边村子互相照顾。”
两人回到村子里,李寸心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村民们似乎比刚才的情绪更高了些,说话都大声了,以至于有些吵闹。
走到热闹的中心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巴冬的妻子徐怡带着村民们放牧回来了,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些猎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匹通体黑色的野马。
巴冬村的人管这马叫黑美人。
那马确实神骏非常,身板正,四肢矫健,肌肉匀称,双目满含灵光,黑色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有一层油亮的光泽,背上黑色的马鬃像是美人飘逸的长发。
这马引得无数人赞叹,就连不骑马的人都为之折服,遑论骑马的人了,无不想将这马收为己有。
不过,这还是一匹未驯服的野马,那么刚烈,那么自由,容不得人上背,抗拒村民们套上缰绳,这不是谁都有资格乘骑的骏马。
刚才的热闹便来自于一个个村民上马背驯马时人群里发出的欢呼。
巴冬将徐怡叫了过来,给两人做了介绍。李寸心只顾得上点头回应一声,便再没了心思交谈,只因现在坐在那匹黑马身上驯马的人是颜柏玉。
那黑马身上没有马鞍没有辔头,连一根绳子都没有套上去,要驯马的人,只能抓着黑马的马鬃以做缰绳,双腿夹紧马肚支撑身体,凭借腰腹的力量尽力维持平衡。
可野马的力量何其惊人,或扬蹄尥蹶子,在原地狂跳犹如疯癫,或是如一道黑色闪电,全力飞驰。那种矫健、迅猛,就是一座五指山压它身上,也迟早给它崩裂了。
颜柏玉将黑马的马鬃在手上绕了一圈紧紧握着,身体随着黑马的挣扎而起伏,像是大海黑色的风浪里起伏摇曳的帆船。
李寸心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怎么连马鞍都没有,这太危险了!”
徐怡解释道:“驯马就是得这样,驯的是它的性子,马傲气得很,你得比它强,压得它无力反抗,它才会愿意服从。”
李寸心仍旧担心不止,她脸色煞白,已经无法对周围的狂热感同身受,比起对恋人的自豪感,肝胆颤动的压过一切,让她浑身不适,“她以前摔过马,伤了胳膊,虽然治好了,但是,但是......”
那马看起来这么野,跑起来比任何马都要快,只是从马背上摔下来都免不了骨折,要是被马蹄踩中,就有可能丧命。
先前几个落马的人就是捂着胳膊离开的。再看看马背上的颜柏玉,显然也有些吃力,额上冒出了不少汗珠。
巴冬村的村民看着这样的危险行为时,神色却很放松。驯马在他们这边是日常生活,摔马受伤那也是家常便饭,现在这点风险已不怎么能惊起他们心底的风浪。
徐怡说道:“柏玉的技术在我们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那马已经被消耗了不少力气,如果现在连柏玉都驯不了它,估计就没人能驯得了它了。”
“别担心,这样的骏马,爱马的人见了都会心痒难耐,错过这个机会,对于她来说会是个遗憾。”巴冬笑着拍了拍李寸心的肩膀,随后向远处的人喊道:“柏玉,如果你能驯服这匹马,我就把这匹马送给你们村子做礼物!”
李寸心皱着眉头,她不知道颜柏玉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但她看到颜柏玉一直没有放弃,一人一马比拼着耐力。李寸心的心便也随着那黑马的跃动而起伏。
直到那黑马的速度终于慢下来,高昂的头颅终于低垂下来,不羁的身姿终于露出顺服的态度。
颜柏玉骑着黑马回转,脸上难掩疲倦,但兴致仍然很高,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比驯服一头好马更能让人满足的了。村民们欢呼着迎接她,像是迎接凯旋的将军。
李寸心长长松了口气,她也像是参加了一次驯马,直到这时看见颜柏玉从马背上下来,她仿佛才从马背上踏到了实地,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颜柏玉接过一旁人递来的辔头,给黑马套上,牵着马走到巴冬身边,笑道:“巴冬,可别言而无信。”她可是听到了巴冬给出的承诺。
巴冬上去摸了摸黑马,才被驯服的黑马不满旁人的触碰,挣动着想咬巴冬。巴冬及时收回手,笑道:“可惜,可惜,拿去,拿去!”
颜柏玉向李寸心看了一眼,李寸心勉力翘起嘴角,向她笑了一笑。
宴会随着驯马的结束进入了序曲,村民抬来串好的肥羊架在火堆上炙烤,端来了玉米面的窝窝头和韭菜花放在了坐席区域的长桌。
炙烤的肥羊有好些,巴冬村里的香辛料只有葱蒜,一向是用这两样除腥。相比较来说,桑梓村的香辛料种类繁多,更加齐全,村子所在的地界不管是野外采集,还是自己种植都十分方便,储量不低。桑梓村送来的物资中,就有一部分香辛料。
巴冬村里有不少人因为原来世界的生活习惯,吃不来太腥膻的东西,这些香辛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改善饮食的福音。
这宴会上就已经把香辛料拿来用了,这在炙烤时,香料里就属孜然的味道最大,羊肉的油被炙烤出来后,洒上孜然,将香味爆了出来,整片空地都是那烤羊肉和孜然的独特味道。
老大一家灰狼也被勾引得坐在边上。
村民将烤好的羊取下来切割了,先送了一只羊腿到李寸心桌上,然后是巴冬,再按座位的顺序分下去。
那羊肉烤得一捏就散,李寸心尝了些,火候大,羊肉外头烤得焦,吃起来却不柴,李寸心将肉放在窝窝头上,抹上韭菜花,一口下去,口感层次丰富,十分满足。
除了村子里的杀猪宴,还没什么能这么畅快的吃过肉。
徐怡拿起桌上的皮革水壶,来到李寸心桌旁,打开塞子,说道:“李村长,尝尝我们村子的马奶酒。”
李寸心忙举起的杯子,说道:“谢谢。”
李寸心看了眼杯子里被倒入的液体,还来不及仔细观察,巴冬向她敬酒,她将酒杯凑到嘴边,瞧着像牛奶的液体有很明显的酒精味道,她喝了半口,差点没吐出来,强忍着咽下去了,脖子憋得通红。
巴冬大笑,“这马奶酒发酵酒的味道太重了,你喝不习惯也正常。蒸馏酒的味道要淡些,你要不要试试?”
李寸心摆了摆手,“我也不是个海量的人,喝醉了还不知道怎么发酒疯,还是不扰你们喝酒的兴致了。”
李寸心看向一边的颜柏玉,颜柏玉喝的就是蒸馏酒,酒液清澈如水,度数比发酵酒还要高,这人喝酒又不上脸,几杯下肚,面色如常,就像喝水一样。
李寸心凑过去小声道:“你少喝点,这个世界里食品加工的手段还不成熟,蒸馏酒里避免不了有杂醇,喝多了脑袋疼。”
颜柏玉看了眼说得一脸认真的李寸心,放下了酒杯,低着眉眼轻轻地笑。一旁的南星默然将一切尽收眼底。
宴会中段,众人坐得随意起来,不少巴冬村的人聚集到桑梓村村民的旁边,好奇地询问桑梓村和巴冬村间的不同,有的村民吃饱喝足,约了人一起出去骑马。
南星也起身来约颜柏玉去骑马,颜柏玉刚刚驯服了那匹黑马,心里有和它多磨合的想法,回头见李寸心和巴冬正在说话,便同意了。
巴冬正和李寸心说起交易的事,不由得提起,“受你们探索队的启发,我们村子也曾经派了一队人马出去,想着探索这个世界,说不定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还能找到你们村子去,你们村子是没找到,倒是遇见了另外一个村子。”
李寸心愕然,“你们找到了另外的村子?在哪?”
巴冬点头,“那是在海边定居的村子,村子人口规模和你们村子差不多,我们的人顺着这条河流一直向南,遇见了他们。”
海边......
李寸心顺着巴冬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边是村子赖以生存自北向南流淌的河流,李寸心也顺着瞧见了在那个方向骑马的一群人。
巴冬再说什么话,她已经没心思听了。
在河边赛马的那群人里,李寸心一眼就认出了那匹黑马以及黑马上的颜柏玉,她单手挽着缰绳,任由了黑马驰骋,群马顿时黯然无光,远落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