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93)
淑妃听到巨响,来不及和皇帝说话,提着裙子立刻跑进去。看见妹妹跌在床下,她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沉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微莺小手微微一动,一张“口是心非”飞到少女身上。
宫贝奴张口刚想告状,身子突然一震。
她睁大眼睛,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熟悉到一瞬间她热泪盈眶,宛若和老友重逢。
“我舍不得她们走,想要留一留她们。”宫贝奴边哭边说,看上去情真意切。
微莺忙走过把她半扶半抱重新弄到床上,“娘娘,那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宫贝奴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话,只好紧闭双唇,喉咙里发出悲伤的呜咽声。她扯着微莺的袖子,不肯放她走。
微莺柔声说:“娘娘,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宫贝奴:“呜呜。”
微莺与她执手相看泪眼:“娘娘,不必想我们。”
宫贝奴:“呜呜。”
萧千雪看着她们,忍不住唏嘘:“没想到宫婕妤这么喜欢莺莺,真是太感人了,呜呜。”
云韶目光紧盯她们牵紧的手,想起月夜相会,自己连个小手都没有摸到,也悲伤地说:“呜呜。”
淑妃想到自己瞬间反水叛变的傻妹妹,跟着啜泣:“呜呜。”
微莺终于扯出袖子,一扭头,对上三张悲伤的脸。
她怔了一下,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好半天才说:“嗨喽?大家还好吗?”
云韶擦掉眼角羡慕嫉妒恨的泪水,强挤出一个笑,说:“后宫和睦,朕甚是宽慰,你们要多保持……算了。”
还是别保持了。
淑妃上前,确定宫贝奴伤口没有裂开后,才带着她们离开这间房,只留下埋在枕头上呜咽的宫贝奴。
宫贝奴:“呜呜呜呜,可恶。”
她愣了下,张口慢慢说:“可恶?哎嘿?我能说话了!”
然而这时微莺已经离开青澹斋,没有去湖心乘凉,毕竟外面再怎么凉快,也没有放满冰鉴宛若装了个空调的宫殿舒服。
她来到皇帝的寝宫,注意到榻上一堆折子,心中觉得皇帝有几分可怜。都生病了还要看奏折,皇帝这种职业,是人过的日子吗?
云韶注意到她的目光,仓皇过去把散乱的折子扫到一旁,边解释道:“只是出来匆忙,就没有收拾。”
其实她以前看折子时候没有弄得这样乱过。
她低头整理折子,心里后悔没有先让福寿他们过来把东西整理好了,又后悔没有带微莺去另一个房间。这儿太乱了。
她埋头收拾着,拿起一本折子,突然一只纤白的手摁在那本折子上。
云韶茫然抬起头,对上微莺弯起的眼。
微莺淡淡笑道:“这些小事让宫人来做便可,陛下身子有恙,须多加休息才是。”
云韶拉住折子另一角,直到微莺松开手,还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她摸过的那个角落,点头:“你说得对。”
微莺笑笑,重新伸出手:“去榻上躺一躺?还是到外面坐会喝点解暑的东西?”
云韶想也没想选择第二个选项,小心地攥住微莺的袖子,跟她走到外面,喝着太监递上来的酥山时,还有些晕晕然。
好像微莺一瞬的温柔太过沉重,重得让她没法承受一样。
微莺和萧千雪白嫖一碟酥山,坐在凳子上,快乐地吃着古代冰淇淋。吃到一半,她抬眸发现云韶手中的酥山化了一半,山峦似的冰塔只剩个平滑的幅度。
“陛下,你不喜欢吃吗?”
云韶怔怔地“啊”了声,表情有些呆:“不想吃什么?”
微莺忍不住笑起来,于是云韶又呆了。
萧千雪:“陛下,你手里的酥山快化啦。”
云韶好像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捧着杯冰凉的酥山,拿起银勺,敷衍地挖了一点放在嘴里,突兀的冰凉让她皱起脸,牙齿冻得发酸。
微莺看着她,觉得这时候皇帝才脱去少年天子阴郁的外壳,露出几分可爱娇憨的少女情态,又笑了下。
萧千雪好心提醒:“莺莺,你手里的酥山也快化啦。”
吃完酥山,日头也渐落下,毒辣的阳光消失,外头也变得凉爽。
微莺便准备离开这里了。她朝萧千雪松开手,萧千雪笑着牵住她,动作自然而然。
她偏头看眼皇帝,皇帝没有说话,泪蒙蒙的眼睛看着她,有几分含情脉脉的样子。
目光交错片刻后,微莺扭头走出宫殿。
外面暑气未消,比起阴凉的殿内,还是带几分暑热。没多久,微莺和萧千雪的掌心便开始出汗,变得黏糊糊的,于是各自松开手,隔开一段距离走。
她突然想到皇帝一直是拉着自己的袖子,而鲜少牵手,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不至于近到发腻,又不至于远到生疏。
如果是皇帝在这里,就不会松开手,也不会被她松开。
……
事实证明,淑妃姐妹的行动力很强。
那夜宫贝奴和淑妃彻夜长谈,得出微莺萧千雪两个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本事,不然为何遇上她们就会频频发生怪事。说不定还是狐狸精变的,来到宫里迷惑陛下,必须要找个大师来治一治。
于是在离开避暑山庄还有几日的时候,微莺正在湖边钓鱼,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她就被拉到烟波殿外的一处空地,被一堆人拥在一起,又面对前阵子的阵仗。
这回架势还要大一些,除却宫贝奴姐妹和她们一干宫人外,还多了个道人。
道人手执桃木剑,身后是张铺红布的供桌,供桌上放着叠符咒。
微莺茫然看着他们,又看看宫贝奴,好心地慰问:“娘娘的屁股好了吗?”
宫贝奴小脸一红,跺脚:“关你什么事!我的屁股、我、我……”
微莺捂嘴:“我只是问一问,没有想看娘娘屁股的意思。”
宫贝奴揪着手绢,双颊通红,骂:“谁让你看了?我稀罕吗?我又不稀罕你看我屁股。”
微莺笑:“我也不稀罕呀。”
宫贝奴气得要冲过去打她,被淑妃给拦住了。
“姐,别拦着我,我要打她!”
太气人了,这个人太气人了!
淑妃拉着她,低声说:“不要忘了正事,我们来这边是为什么你又忘记吗?”
宫贝奴这次啊想起此行目的,咬咬唇,看着微莺真诚可爱、憨厚老实的笑容,恨声道:“我看你能作妖到什么时候?萧千雪呢?”
微莺:“她去围场骑马,婕妤有事找她?”
宫贝奴想想,“不急,先收拾你,万一你们两个妖怪联手怎么办?”
“妖怪?”微莺挑眉,忍不住嗤笑了声。
宫贝奴叉腰,得瑟的样子像只孔雀:“呵,你这个妖孽,总是施展妖法,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总是让我说出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肯定是妖怪变的。我们特地请了大师过来治你,你怕不怕啊?”
微莺张张嘴:“我好怕啊。”
宫贝奴仿佛得到她的肯定,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不是正常人!不是妖孽你怕什么,姐姐,你看我说得对吧?”
淑妃温柔笑了笑,对微莺道:“莺美人,不要介意,待证明你的清白,本宫自然给你赔礼道歉,只是为了陛下康健,六宫安宁,不得以请张天师过来看看。”
微莺点头,大度地表示理解,站在原地等道士“抓妖”。
道士拿着桃木剑,另一只手捏着符咒,边叨叨边绕着微莺转圈。然后指尖腾地燃起一束火焰,黄色符纸立马被烧成黑灰,掉在地上。
微莺被烟灰味弄得鼻子发痒,摸摸鼻子打了个喷嚏。
宫贝奴高兴地对淑妃说:“姐姐,你看她开始了开始了,”她掉头朝微莺道:“喂,你是不是害怕等会原形毕露被道长打成原型啊?”
微莺莞尔:“是啊,我怕……”她拱了拱手:“我怕大年三十的鞭炮声太响,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我怕除夕的鞭炮太吵,你会收不到我的问候。所以提前给各位拜个早年了!祝大家新年身体康健,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