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126)
福寿笑眯眯地走来,看见庐陵王后,是虚假地大呼小叫关心一番:“王爷!您怎么弄成个模样了?天呐,衣服都破了,被树枝挂破了吗?”
庐陵王虚弱地笑笑:“公公,什么事吗?”
福寿笑着说明正事:“陛下口谕,让王爷来后,赶紧去围场赴宴,肉刚刚烤好,大家都在等着王爷呢。”
庐陵王沉默许久,才说:“公公,劳烦您和陛下说,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去了。”
福寿:“可是陛下非要王爷去,说是样大好日子,王爷在,她就吃不下饭,王爷若是不来吃第一口烤肉,大家就都不用吃了,几个娘娘也都在等王爷呢。”
庐陵王:……
随行官员都在等着他,还一个脾气爆到一点就炸裴家女儿,力气大到倒拔垂杨柳可怕宫妃,和几乎要把他『射』成筛子疯子。
他不怕那些官员和皇帝,却怕极了皇帝后宫里怪物宫妃。
那都是一群什么和什么人啊,他怀疑皇帝收集整个大盛最可怕女人,收入后宫中。
福寿笑着说:“王爷,咱家给您带路。”
庐陵王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衣服,挣扎道:“不让我去换身衣服?”
福寿点头,不等庐陵王兴,道:“咱家自然是不在意,不过几个娘娘肚子都饿了,眼巴巴在等着王爷呢。”
庐陵王脑中出现几个眼冒凶光女人,腿肚子一软,搀着旁边侍卫才站稳。他哆哆嗦嗦地问福寿:“肚子饿了,便等我?”
她们是打算拿他当下酒菜吗?
“公公,您说我一去,还得来吗?”
福寿公公诧异地望着他:“当然得来啦,王爷是什么话?”
庐陵王悲伤地憋眼泪。
别低头,王冠会掉,别流泪,公公会笑。公公根本不懂他到底承受了什么!
他等福寿公公转身带路,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后,才小和太后派过来侍卫长说:“你、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侍卫长点头:“是一定,您放心。”
庐陵王哆嗦着唇:“我放不了心。”
谁要是看到那晚少女一撞把碗口大树给拦腰撞断,谁要是和他一样感受了一把衣服被箭『射』成筛子,谁安下心啊?
侍卫长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心想,王爷好歹是个男儿,胆子未免太小,宛若无鼠辈。
不就是去吃个饭,必要害怕到整个人都在打颤吗?
篝火晚会在围场中举行。
火上驾着一头烤得焦黄冒油鹿。四周坐着随行大臣们,靠前位置是几位宫妃,最上座位坐着皇帝和微莺。
看到庐陵王走来,大臣们忍不住低头,窃窃私语。
“是庐陵王?”
“不对吧,庐陵王怎么变成个样子?不是乞丐吗?”
“不就是打一次猎,怎么把自己弄成幅样子?我常常听说别人夸庐陵王文治武功,文武双全,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庐陵王脑袋充血,忍辱负重,心里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老老实实给皇帝请安。
皇帝笑起来,走下台来到他身边,手中拿着一把寒光闪烁小刀。
小刀细而长,如柳叶,被旁边篝火照亮,折『射』出冰冷光。
皇帝脸上带着笑,细白手指摩挲着打刀柄,朝他一步步走来。
那一刻,庐陵王再次忆起下午被追杀恐惧,双膝一软,跪在皇帝身前:“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四周群臣诧然,欢笑顿止,一片死寂。
皇帝将庐陵王扶起,“是说什么?朕想给王兄片一块鹿肉而已。”
说着,笑『吟』『吟』拿刀割一块油滋滋烤肉下来,放在银盘中。
庐陵王伸手去接,皇帝却他手错开,让人把第一块肉送给坐在自己龙椅旁等得不耐烦少女。
庐陵王伸手接了个空,哭唧唧地想:骗我。
个黑心贼!
随行群臣低头小交谈:“听说庐陵王是个英姿勃发铁骨铮铮好男儿,现在看,啧。”
“哈哈,位仁兄是不知道上次宫宴庐陵王跳舞,听人形容,那可是一个妩媚风流,袅娜多姿。”
“六年他到底在封地干了什么?”
“嘘,天家事,岂是你我议论,再说要掉脑袋。”
……
庐陵王攥紧拳头,委屈地想,他苦人够明白。
第二三四块肉也给庐陵王,递给贵妃丽嫔和萧千雪。
庐陵王对此反对意见,他甚至愿意把自己那份肉让给萧千雪,免得怪力少女吃不饱去破坏什么花花草草。
到最后,皇帝终于给庐陵王切了快烤肉,盛在银盘中,笑着递给他:“就是你想要,送你好不好?”
庐陵王对上她黑眸,忍不住垂头,一时不敢接,总觉皇帝意所指,自己接了脑袋就了。
皇帝垂眸,银盘上鹿肉被烤得金黄,喷香扑鼻。
她冷笑一:“逐鹿,呵。人都说东西多好多好,趋若鹜,舍却『性』命……么好吗?朕看不见得。”
庐陵王战战兢兢地垂头听着,不敢说话。
是皇帝最终把盘鹿肉硬塞到他手上,转身到座位,懒懒散散地靠着妖妃,『露』出昏君本相。
云韶张了张嘴,偏过头。
微莺熟练地投喂她一块烤肉。
云韶开心了,瞥眼旁边贵妃,发现她埋头吃肉,压根注意里。
就,好气哦,感觉马车上一橘仇依旧法报。
吃完烤肉,皇帝就要给次『射』得猎物最多人颁发奖品。若按数量,应是贵妃夺得魁首,贵妃想要把奖励让给微莺,微莺推辞要。
她本也不稀罕什么奖品,只是当成游戏在玩。
皇帝把代表胜利勋章骨制弓箭送给贵妃,到微莺身旁后,压低了音说:“我也给你备了件奖品。”
微莺好奇:“是什么?”
云韶弯了弯眼,脸颊泛起淡淡红,凑近一点,擦着微莺耳朵,轻轻说道:“今晚莺莺去我房间,我亲自拆给莺莺看。”
第76章 慌张心跳
入夜。深黑天幕上几颗闪烁疏星。
微莺推门而出, 走到中庭,抬头看眼头枯黄的枝桠,削瘦苍白的弦月挂在枯枝上, 冷白月华给四下镀上一层银霜, 几分萧索。就算白日看着层林尽染金黄灿烂,也终究是到了深秋。
这是她醒来以后, 在此方世界度过的第二个秋天。
微莺从前做任务的时候很少去计算时间, 心中只有进度条。
推完进度, 管它几年几月, 撒手走人就是。
主世界和这些小世界的时间运转是不一样的, 作为主世界的人, 小世界的日月流转,星辰变幻, 她无需在意, 也必在意。
这样想,过去她多少有些傲慢,高高在上, 冷眼旁观小世界的变幻, 看其中的人爱恨挣扎。那些主角们或许后来爱上了女主,被剧情之力推搡着往自己命定的方向奔赴, 但也未必没有曾给予过她一片心。
微莺合了合眸,按住眉心。
然而作为一名任务者, 她必须要这样清醒,清楚地剥开任务世界与自己主世界的同,把一场葡萄藤架下的风月当成随意通关的电子游戏,把血肉铸成的心弃如敝屣,视若草芥。
然这么多纷纭繁杂的世界, 她早就『迷』失在其中。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没有错。
他们终究会忘记她,会爱上其他的人。
经历这么多世界,她只当游戏通关般没有想过太多,偏偏在这个世界,忍住多想了些。
也许是皇帝太过执着太过痴情,隔了这么多年,还能从别的皮囊里认出她,也是唯一一个在女主和她之间,毫不动摇地走向她的人。
微莺眼前浮现云韶深黑的眼眸,心跳漏了两拍,心想,她与世人都不同。
“莺莺,”萧千雪推开院门,踏入院中,笑:“站在这儿发呆做什么?”
微莺怔了怔,下意识摇头:“没什么。”
萧千雪看了她一会,笑起来,“怎么啦,莺莺有心事?”
微莺偏开头,让她看树梢上挂着飘零的叶子,轻声说:“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