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夫(39)
他等了很久,等再没有除了呼吸声的其他动静后,才慢吞吞翻了个身,面向盛景行。
盛景行平躺着,已经睡着了,姜思悦在昏暗中看清他的轮廓,或者是因为了然于心,没有光线也并不妨碍他观察盛景行。
姜思悦的心跳得很快,伸出去的手也颤抖着,摸索到盛景行身边,才刚刚碰到盛景行的手指,他的手就突然被反握在干燥温热的手掌心里,吓得连呼吸都停顿了几秒。
盛景行在黑暗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翻了个身,把他带进怀里。
这个结果令姜思悦措手不及,好像比预计中要更加满足,他趴在盛景行怀里,呼吸之间都是盛景行的味道,像瘾/君子一般吸了几口。
盛景行拍着他的背,因为睡眠被打搅,声音低哑:“睡吧。”
姜思悦对盛景行时不时表现出来的温柔无法抵抗,被盛景行关注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有人爱着的,很多小时候痴心妄想的东西都从盛景行这里得到了满足,让他不由变得更贪心一些。
手底下就是盛景行散发着炙热体温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姜思悦把头靠在心脏的地方,很快就在盛景行的安抚之下睡去。
姜思悦睡着后盛景行又没有了睡意,怀里抱着的身体像抱了个火炉,烤得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不放觉得烫手,放了又觉得哪里有了空缺。
既因为姜思悦对他放下防备而沾沾自喜,又忌讳姜思悦对他有别的想法,但又享受姜思悦在他面前时不时表现出来的乖巧任性和依赖,而自己也狠不下心来对他视而不见。
如果姜思悦不是姜家的人,而是其他什么普通家庭甚至是孤苦无依的小孩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忌惮姜家的势力而拒绝他的诱惑,就像董阳小于一类,他们需要钱就给钱,用其他物质上的东西就能打发,甚至全凭自己心情宠宠他们,等到腻了的那天,划一道界限就能断得一干二净彼此人生不会有交集。
盛景行扪心自问,如果要他一改自己坚持多年的作风和信仰,听话成为父母一直期望的样子,他做不到。他的人生信仰何其强大,无可动摇,一旦妥协了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到最后他已经不是他,而是已经失去自我为他人而活的行尸走肉。
他的人生不是那样的,他有钱,有权,想要的能要的都唾手可得,唯独姜思悦他不敢轻易染指。
姜思悦决定去酒吧找那晚的酒保取取经,他没有告诉二狗子,也没让盛景行知道。
周末的酒吧异常热闹,经过一周的工作压力摧残,在难得的休息时间里用酒和热情释放自己,酒吧里随处可见寂寞的男人,或许今晚还能找到一段露水情缘。
姜思悦没有想到今晚这么多人,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他把兜帽戴上,手插袋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往吧台那里去。
今晚的吧台多了个高大的调酒师,穿着一身禁欲又性感的衬衫马甲,面无表情地摇着杯子。
俞老板不知道在哪,姜思悦环顾了一圈没见到人,但好不容易进来,就这样无功而返,又有些不甘心。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吧台前,跟那个新面孔的调酒师说:“给我来一杯果汁,要加果肉的。”
酒保闻言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给他调了一杯出来,说了跟俞老板一样的话:“喝完这杯果汁你就走吧,小孩子不要来这种地方。”
姜思悦讨厌外人用看待小毛孩的态度对他,更何况他来这里是有正事,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拿出他在场子里放肆的性子来:“我要找你们老板。”
酒保闻言用看了他一眼,情绪毫无起伏:“他今天不上班。”
话音刚落,吧台里的螺旋楼梯上传来俞老板的声音,他扶着腰蹒跚而下,看到吧台前坐了个小男孩,以为是来搭讪的,便冲着酒保喊道:“你替班给我认真点!不要随便乱撩小男孩!”
姜思悦闻声看去,见果然是俞老板,只是他今天精神没有那晚好,看起来像生病了。
俞老板下来后看清了吧台那个男孩子的容貌,见有些眼熟,想了一会记起是上次那个跟他倾诉未婚夫云云之类的男孩。
他和姜思悦打了招呼,把酒保赶到了别的地方,自己却霸占那个位置和姜思悦面对面聊天。
“小朋友你怎么又来了,难道是上次之后对哥哥我念念不忘,准备抛弃你的未婚夫来追求我吗?不过真是太可惜了,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是哥哥已经有了家室,如果你不介意做小,哥哥也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你的追求。”
姜思悦经不起调戏,正要怼回去,就看到刚才那个酒保走过来,不知道手在下面做了什么,导致俞老板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俞老板回头看了酒保一眼,突然就把手搭在他身上,亲密地站在一起,正式地跟姜思悦介绍道:“这个是我男人,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要介意。”
姜思悦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酒保,又看向俞老板,看到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还是会有些别扭。
俞老板见他纠结的样子,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姜思悦点点头说:“我有些事想问你。”
俞老板打了个响指,让他家男人好好看店,便带着姜思悦去上面的小阁楼说。
姜思悦坐在小沙发上有些拘束,阁楼里空间虽然不大,但很明显放了两个人的东西,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一种隐晦的味道,隐约能想到在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他紧张的时候喜欢抠东西,而俞老板十分坦然,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放松心情随便说。
姜思悦捧着水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你当初是怎么追人的啊?我是说,追你家男人。”
俞老板似乎知道他要问这种问题,坐在他对面翘着腿老神在在地说道:“当初可不是我追的他,是他死缠烂打。”
姜思悦看他得意的样子有些羡慕,不过要让盛景行主动追人估计也不切实际,于是他问:“那他是怎么追你的?”
提到这个俞老板似乎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那混蛋暗恋我,有次喝酒醉了他就乘人之危。”
姜思悦从这一句话里学到了要点,恍然大悟,或许他也可以去试试。
俞老板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十分不赞同他的想法:“省省吧你,就你这身板别想推倒人家了。”
姜思悦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
俞老板嗤笑一声,跟他说:“我看你未婚夫也是个闷骚的,说不定实际上心里也对你有意思,你与其霸王强上弓,还不如脱光了去诱惑他。”
姜思悦闻言眼前一亮,急切地追问:“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从哪里看出来的,是真的吗?”
俞老板见他如此单纯好骗的样子一阵无语,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感情的小屁孩,一旦从别人那里听到自己一心想知道的答案就信以为真,自己不去求证,反而将希望寄托在别人口中。
盛景行此时出席一个影视圈的晚会,在场的有几个当红演员,更多的是陪着老板来见识世面的新人,也来了不少影视圈的制作人导演和投资者。
盛景行是从程旭那边受到的邀请,不过程旭没有来,邓梅的电影开机了,他亲自去陪同拍摄。
跟在盛景行身边的是施乐,他跟着剧组去内地参加了开机仪式后又回了半岛,他的戏份还没排到,现在的邓梅是和他角色小时候的演员演对手戏。
盛景行刚涉及影视圈,因为身价摆在那里,也没有受到冷落,反而有不少人都来和他寒暄。
施乐从容地站在盛景行身后,这样一来就给人一种很明显的暗示,他是盛景行的人,只要给了别人这个暗示,以后他在工作上交际上就会少很多麻烦。
毕竟不是谁都想面对那些龌蹉猥琐的目光的。
盛景行从善如流地跟其他老板和电影制作方聊业界的事情,有人注意到他身边带着个长相出色的男孩子,一下子就能猜出两人关系,都是在圈里混成人精的人物,早已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甚至还和施乐搭起话来。
有个上了点年纪的制作人看着施乐突然说道:“想起来盛总带来的这位艺人长得有点像某个人。”
盛景行心里一突,以为对方和姜家有渊源,没想到另一个导演说道:“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他有点像十几年前销声匿迹的悦尔,那时候他在半岛可真是轰动,一张脸红遍了半岛的娱乐圈,还引得那时的姜公整日围着他团团转。”
制作人笑道:“可不是嘛,可惜了,他才拿了个影帝就隐退,不然现在娱乐圈里都应该有他的一席之地。”
盛景行听着这些话,眉头微微皱起,他回头看了施乐一眼,后者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盛景行回想着姜思悦的模样,再和施乐一对比,又有些不太确定,毕竟人的感官很容易受主观因素影响,一旦代入了什么观点,就什么都可以蒙蔽。
第66章
聚会散场后盛景行让司机把施乐送回去, 施乐挽着他的手臂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他也没有一点动容。施乐很不甘心, 盛景行便说道:“你听话的话, 我继续捧你,但你也要知道分寸。”
施乐这才松开挽着他的手,心有不甘地上了司机开来的车。
盛景行在酒店外的绿化带站了好一会, 被风吹得清醒了一些,才去停车场把自己的车开回去。
姜思悦从酒吧回来, 见公寓还黑灯瞎火的,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失望。他换了鞋后闻闻自己的衣服,都是酒和男香的味道,便上楼洗了个澡。
盛景行回来看到家里灯还亮着,应该是姜思悦在家, 他的鞋脱了之后乱放在门口,盛景行弯腰把他的鞋子拿起摆好在鞋架上。
楼下亮着灯却没有看到人, 盛景行环顾了一圈,喊道:“悦悦,你在哪?”
见没楼下有人回应,盛景行便上楼去看,书房的门还关着, 人应该不在里面, 他只好去姜思悦的卧室看。
盛景行在门外敲了敲门, 喊了一声,姜思悦刚从于是浴室出来, 就听到盛景行的声音,一时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盛景行今晚不会回来了。
匆忙套上睡衣,姜思悦连床都没有收拾就跑去开门,果然盛景行站在门外。
盛景行低头看到姜思悦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有几撮岔出来,看着有些呆,而姜思悦看起来似乎也很惊讶的样子,那表情莫名可爱。
在聚会时应付他人而积攒的郁气终于散去,盛景行把姜思悦带进去,拿了毛巾给他擦头发。
姜思悦乖乖地坐在床上任揉任搓,盛景行两只大手就能把他的脑袋整个捧住,像是被捧在了手心里,他开心地晃起脚来。
盛景行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他也被感染了欢快的情绪,擦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
“今天作业写完了么?今晚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听听力?”
姜思悦动作一顿,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地说:“写、写完了啊,就在桌面上。”
盛景行把毛巾拿开,放到床边的衣架上,弯腰收拾被姜思悦弄得乱七八糟的床。
姜思悦不好意思坐在床上妨碍盛景行,下去站到后边看着,盛景行弯腰的时候西装把腰身勾勒出来,健壮有力的腰背,窄而结实的臀/部,这个姿势显得他的腿更长了,姜思悦甚至想抱上去。
等他回过神后,他就真的已经神使鬼差抱了上去,盛景行被他突然一抱,晃了晃神,没让自己显得太过惊讶。
姜思悦着迷地摸着盛景行胸腹的肌肉,因为身高问题他的胸膛搁在盛景行背部,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多么引人遐想。
盛景行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失态,但姜思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好握住姜思悦在他身上乱动的手,喊他道:“悦悦,你在做什么?”
姜思悦听到盛景行的声音才回过神,察觉两人尴尬的姿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盛景行还抓着他的手,他也走不开。
他动了动手腕,没能从盛景行手里挣脱,因为心虚而跳得飞快的心脏咚咚作响。
“我、我在摸你的肌肉啊。”
盛景行被他装无辜的小语气逗笑了,转过身在床上坐下,把姜思悦拉到双/腿间,问他:“那摸够了吗,好摸吗?”
姜思悦用力地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不好意思地看到了别的地方。
盛景行出其不意地捏了一下他的小肚子,上面薄薄的一层软肉,而姜思悦被他吓了一跳,往后一腿跌坐在他腿上。
盛景行把他扶稳,又拿起他的手臂看观察,和自己的一比,姜思悦那小胳膊白白细细的,一点都不像发育期的男孩子,他叹了口气,问道:“明天早上要不要和我一起锻炼?”
姜思悦挪着屁股,盛景行的大腿肌肉咯得他屁股疼,听到这话茫然地啊了一声,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他抬头和盛景行的视线对上,只觉得心里一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突然就有点怂。
盛景行却以为他是冷了,又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又重复道:“明天早上起来和我锻炼吧,每天坚持半个小时,说不定就能长大一点。”
姜思悦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光顾着听盛景行的心跳声了,和盛景行在一起的感觉太奇妙了,这是不管和谁在一起都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靠得太近,姜思悦甚至能闻到盛景行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并不是盛景行常用的那款香味,他想起俞老板跟他说的话,一切都要主动争取,只有主动才会有故事。
于是他微微仰起头,看着盛景行因为说话而一动一动的下巴,快准狠地咬了上去。
盛景行说着说着只觉得下巴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缓了好一会才看到姜思悦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嘴边还印了些他流的口水。
姜思悦和他对视好一会,又想亲上去,盛景行往后靠了靠,躲开他的亲近。
“悦悦?”
姜思悦没有理会他的叫唤,双膝跪在床上去够他的嘴巴,盛景行失神的瞬间被姜思悦推倒在床上,后者不依不饶地凑上去。
盛景行看着小狼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姜思悦,无奈地纵容着他,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姜思悦凑到他面前,注视着他的嘴唇,慢慢低下头来,学着别人接吻的样子把自己双唇印上去,摸索地磨蹭着。
盛景行只觉唇上一软,温凉柔软的感觉就支配了他的理智,眼神和姜思悦的对上,姜思悦睁大了眼睛和他对视,黝黑的眼睛明亮中带了些迷惑。
盛景行双手穿过他腋下,把他往上托了一下,舌头从牙关伸出来,在姜思悦唇上一扫,姜思悦就软得松开了嘴巴。
不属于自己的舌头伸进了嘴巴里,原本应该是件挺恶心的事情,但事实却不是那样,姜思悦只觉得他要激动得跳起来了。
盛景行鲜少和人接吻,但并不代表没有吻技,特别是在姜思悦这样内里纯洁得不行的小处男面前,姜思悦已经被他吻得找不到北。
直到分开姜思悦还是茫然的样子,嘴唇上都是两人的口水,亮晶晶的。
姜思悦被口水弄得嘴唇痒,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都是盛景行的味道。
盛景行还被姜思悦压着,而姜思悦没有起来的意思,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硬,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他拍了拍姜思悦的后背,哑着声音问他:“是要这样么,满足了吧?”
盛景行以为姜思悦只是在哪里看来了少儿不宜的东西,想要找人尝试,便有心把事发原因往这种借口上引导,忽略掉两人之间的暧昧。
姜思悦却意犹未尽地看着他,似乎还想再来一次,盛景行不敢再陪他玩,把他抱着坐起身,拍他的屁股说道:“该睡觉了,明天起早半个小时,锻炼完后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
姜思悦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人千依百顺惯了,被盛景行无条件地宠上一宠,小性子都露出来,四肢缠在他身上熊抱着他,大有不来一次就不让走的架势。
盛景行被他磨得心软,无可奈何地拧起他下巴,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哄道:“好了,该睡觉了,你乖乖听话。”
姜思悦这才从他身上下去,听话地爬到床中间躺好。
盛景行给他盖了被子,又把空调调到合适睡觉的温度和干湿度,才关灯关门离开。
姜思悦激动过后很快就陷入了睡眠,梦里都是盛景行和他接吻甚至更进一步的画面,醒来后发现裤子湿了。
盛景行有良好的作息时间,特别是姜思悦住进来后,他就要比自己生活时起早一些,把粥煮上了再去锻炼半个小时,然后喊姜思悦起床,煎个蛋或者热面包,陪姜思悦吃了早餐然后出门上学上班。
不过今天迟迟不见姜思悦起床,虽然是周末但既然昨晚约好了今天要早起,盛景行觉得姜思悦应该能做到,而且昨晚他也睡得挺早的,不可能起不来。
他把煎蛋端上桌,熬粥的小火关掉,上楼去叫姜思悦起床。
姜思悦一脸尴尬地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裆,黏黏凉凉的感觉并不舒服,虽然知道这是什么反应,可真正面对这还是第一次。
他还坐着床上手足无措,外面盛景行就已经敲响他的门,姜思悦不敢出声,但盛景行以为他还没起来,就拧门把开门走了进来。
姜思悦慌乱之中扯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装作还没睡够的样子躺下,准备以此打发掉盛景行。
盛景行以为他想赖床,便过去拉他,姜思悦死活不愿意起来,几乎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
于是盛景行把被子一掀,弯腰把他翻过来,双手穿过他腋下把他抱起,姜思悦被他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挣扎着要下去。
盛景行把他放床上站着,一手绕到后面托他的屁股,一手圈着他的身体准备把人抱下去,结果下面的手在姜思悦裤子上摸到了湿湿凉凉的东西。
姜思悦:“……”
如果不是姜思悦已经不是动不动就尿床的年纪,盛景行都能以为他是尿床了怕被大人知道,不过他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姜思悦昨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