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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罪(103)

作者:液液液液液 时间:2019-09-07 09:35 标签:HE 年上 都市爱情

  即使这样,他也没回头。
  或许在今后工作中可能会遇见李文施与的压力,又或者因为龚月朝的事情受到处分,他都认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错。
  天刚翻出鱼肚白的时候,下来半天一宿的雪终于停了,雪很大,有些地方的积雪高达半米,整个随江银装素裹,显得委婉婀娜。
  除雪作业车开始紧张的工作,在街道上轰隆隆的作响,勤劳的环卫工人此时也在街边忙碌,清扫作业车留下来的死角,确保在早高峰之前打扫好路面的积雪,以免影响交通出行。
  在这雪夜,立夏分局的所有人几乎忙了一个晚上没睡,在对吴一的问讯结束之后,他们便又迅速的开展工作,对张明峰进行调查,最后终于挖出了他的很多违法线索,隐藏在黑暗角落的脏污被一点点的揭露,渐渐浮出水面。
  天亮了,他们揉着疲惫的双眼,去食堂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又开始下一步的工作——那就是联系张明峰现在所在的单位。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从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不容乐观的。
  三天前,张明峰去北京开会,而这会议还在进行中,目前他不在当地。于是,他们又联系北京的会议方,对方却说张明峰两天前的确来报道了,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声称有事离开了。这种会议原本都不会管得太严格,有事离开实属正常,主办方也不会去限制人身自由,所以往往到了最后一天,整个会场也不会剩下几个人。
  了解到这个情况,他们又赶紧联系北京警方,没过多久,高速上的巡警就发回了消息,昨天下午四点多,在一辆开往张州的大巴上检查身份证的时候,他们查到过张明峰这个人,并把数据传来给他们核对。最后核对的结果显示,这个张明峰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一个。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说张明峰回了张州,那岂不是就手到擒来。
  可秦铮铮听见这个消息,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如果说吴一杀人抛尸之后被警方抓获这个事实被张明峰知道了,那他应该立刻便意识到自己会受到牵连,那他为什么不跑路,而是要从北京回张州,他在张州又没有什么牵绊,那他回张州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为了龚月朝。
  想到此,秦铮铮道了声不好,立刻抓起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冲,李红兵见了,一把抓住了秦铮铮的胳膊,问道:“铮铮,你要去哪儿?”
  “龚老师,龚月朝,他可能会有危险,张明峰为什么要回张州,他回张州要干什么?”他低声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完这话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那一瞬间几乎全都愣住了,包括昨天晚上还训了秦铮铮一顿的李文。
  李红兵反应还是快的,赶紧说:“铮铮,你冷静一点儿,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能马上赶过去吗?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雪,高速还在封闭,火车也有可能延误。这样,你先负责联系龚月朝,确认他的安全,等高速开了,我派人送你回去。”然后转身又对李文说:“李队长,你要联系一下你在张州的同事,派人保护好龚月朝,与此同时,排查张明峰的下落,先抓到他才是关键。”这种时候,年长的李红兵就显得沉稳很多,大局观也更强。
  不管李文对龚月朝做什么想法,保护当事人的安全还是他的责任。尤其是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到一种怪圈当中,顾此失彼的忘记了他来随江的主要目的是来查小瘦子被杀案,而不是帮着随江警方去侦破那几起现在看来并不重要的连环伤人案。
  想及此,他赶紧起了身,掏出电话,给队里安排了工作,当他再看秦铮铮的时候,发现秦铮铮举着电话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嘴唇变得毫无血色,一直念叨着快接啊快接啊,漫长的等待声音结束自动挂断,他赶紧又拨了出去,电话还是没人接。
  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经质似的翻着电话本,好不容易找到了电话,便赶紧拨了过去。这次电话通了,可对方却说龚月朝没来上班。
  事情到此,秦铮铮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似的,要不是身旁就是一道墙撑着他,可能就要瘫软在地上了。这种感觉,简直要比他当初听见龚月朝在牢里被人捅了还难受。因为他知道,那次龚月朝没有生命危险。而这次,这次就说不定了……
  秦铮铮已经来不及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夸张,又或是在外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他只想跟上天祈求龚月朝的平安。
  他这一辈子,未免也太苦了,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为什么还要遭这个罪。
  而且……而且他们的感情才刚刚有了光亮。
  他和龚月朝的那张合影,还没来得及摆在自家的电视柜上……
  想到此,“我要回张州。”秦铮铮说,接着,不管众人的阻拦,继续往外冲。
  这时,是李文从前面一堵墙似的堵住了他的去路,对他说:“秦铮铮,你冷静一点儿,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秦铮铮欲哭不哭的,不管怎么拨弄,这人都不动弹,他就只能祥林嫂似的念叨着:“李队,我求求你,你让我过去,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张明峰他就是个魔鬼!”他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他只有亲自去,对,亲自去找到才能放心。
  那个行走在人间的恶魔,在当他尝到了一次用杀人这个办法就能解决全部事情的甜头之后,可能就再也停不下来毁掉一个人的脚步了。张明峰的手上不仅沾满了那么多人的鲜血,还有从过去二十年前开始到现在他在龚月朝身上所犯下的罪恶。
  当年,如果有人肯帮帮龚月朝,惩罚那几个人的恶行,可能龚月朝也不需要面对如今的苦。


第一百零四章
  龚月朝从昏迷中醒来,稍微转了转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触碰到了伤口,瞬间便感知到从后颈处传来距离的剧痛,顿时激起他一身的冷汗,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便从干涸的喉咙里发出痛呼,随后便感觉天旋地转,太阳穴也仿佛要炸裂了似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剥夺了,眼睛周围缠着什么东西。他试图张嘴说话,谁知嘴巴也被胶带绑住了。而身体还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四肢都被绑着,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他一时无法分辨出自己身处何地,但清楚的意识到情况不妙,记忆停留在他早上刚从电梯走出来,便被人从后面袭击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
  他应该是被,绑架了。
  这时,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有几声刺耳的奸笑,大概是绑架他的人意识到他已经醒了。
  “老同学,我们好久不见了。”是粗嘎的说话声,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与之相伴的,还有几声掰手指的脆响。
  这人竟然二十几年未变,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讨厌。
  他的话音落了,由于四周空洞的原因,反射回来的回声不停的敲击着龚月朝的耳膜,一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近,他下意识的想躲,却因为被绑住的手脚束缚着而无法挣脱。随后,他眼睛上围着的烂布就被扯了下来,一个穿着毛衫西裤的男人出现在他视线里。
  他当然记得这张脸,一辈子都没忘过,从小到大,几乎就跟纂刻在了骨头里一样。
  他那张看起来很正直的脸孔下面隐藏在无比阴暗的内心,鼻梁上架着的那副斯文的眼镜也无法遮住他骨子里隐藏的罪恶。——衣冠禽兽,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的成语。
  张明峰,这个曾经带给他了一生的痛苦和仇恨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
  他支吾着,想说什么全都被堵着,只能接着用恶狠狠的目光瞪了过去,换来的却是张明峰嘴角扯出来的嘲讽的笑。
  “哈……龚月朝,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你还有机会落在我手里。”他走到龚月朝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扬起手拍着他的脸,虽没有施与什么力道,对龚月朝来说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侮辱。
  龚月朝以为自己忘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因为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再关闭了。他想吐而又吐不出来,与此同时,伴随着一个寒颤,周身迅速的起了密密的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却蹲了下来,仰头盯着自己胜利的果实,他的笑很轻蔑,“你转学之后,我们原本还有些失望,毕竟失去了这么多年的玩物,不过想想还是放过你吧,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然而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却还要先惹我,还袭击了我们几个,你自以为你做得很完美吧,其实随便猜猜就知道是你,警方那些蠢货却找不到证据。”说罢,张明峰起了身,用手指戳了几下龚月朝的脑门,“而你呢?你又自不量力的去伤了王雪绛,那几年在监狱里,日子过得好不好?”
  说起王雪绛,张明峰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用心建立的王国的崩塌,他的那张脸,此时又变得十分狰狞可怖,他把一切责任都加诸在了龚月朝身上。“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所以我今天就要给你点教训!”
  对于此,龚月朝丝毫不觉得恐惧,他甚至很想笑,因为他觉得这人实在是很可怜,因为他只是在享受一种小人得志的快感,而不是自以为是的胜利。
  张明峰的失态,让龚月朝深陷在这个不知所谓的牢笼中,却也不再像当年那般畏畏缩缩,而是将目光勇敢的迎了上去,他无法说话,那就不说,他只是用目光告诉张明峰:老子没在怕的。
  但是,张明峰却错愕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龚月朝始终停留在学生时代,那个被他们欺负之后,就只知道缩在角落里哭着的胆小鬼。于是,就这样,他被龚月朝投出来的目光逼退了两步,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揉揉眼睛,看向这个人,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究竟是哪里不对?张明峰问自己。
  他忽略了一个敢单枪匹马伤了好几个大男人所需要的胆识和力量,也忽略了正因为他们的常年欺辱而造就出来的一个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大的男人。他敢以身犯险的捅的王雪绛差点丧了命,他敢在监狱中蹲了好多年,出来后依然不卑不亢顽强的活着,还成为时沐城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因为固有印象太过深刻,而且这些年也没有实际的交往,张明峰根本不懂龚月朝的变化以及内心的强大,所以他面对这样的目光,心理是毫无准备的。
  他愣怔了一下,强忍住了自己的慌张,转身往不远处的那张破桌子走去。
  龚月朝这才有空看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极其昏暗的不足五十平米的小仓库,四周几乎密不透风,可却阴冷无比,只从一扇挂满了蜘蛛网和污尘的窗户里透进来一点微弱的自然光而已,顶棚挂着一个吊扇,不远处还有一盏发着冷光的小灯……这个地方,安静极了,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半天才能听见很远的拖拉机或者电动三轮车的发动机声。他想到,他们或许位于郊区,远离市区,即使能开口呼救,大概也没人会理他。他又向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个脱身的办法,只是手腕和脚腕都被绑着,他在想,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得救,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今天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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