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照空局(66)

    之后，不论庄子非多么地努力，凌思凡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庄子非甚至写圣旨宣战，可凌思凡却把圣旨丢在一边不作回应。
    随着时间流逝，庄子非也渐渐知道了些凌思凡的事情。莫名地，他看着每天拼命念书的凌思凡，就觉得心疼了。
    他开始想办法让凌思凡稍微开心一点，只是，他做出的努力几乎全部都是白费力气。
    他想给对方吃点好吃的，对方却还是不领他的情。
    他故意写错字想让凌思凡有偿替他写罚写，凌思凡也依然不为所动。
    甚至，在凌思凡眼睛开始近视却因为穷没法去配眼镜，导致其很明显地看不清黑板上写的内容时，庄子非还是无法趁机说上话。庄子非会给凌思凡念黑板上的内容，但凌思凡始终沉默以对，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后来，庄子非也就不念了，而是将写好的本子放在凌思凡的手边，让凌思凡照着写字，怕凌思凡不好意思还会在下课后故意出去溜达。
    高一结束之后，他们那个乱哄哄的班级就被拆了，成为了文科班，而他与凌思凡则被分别送到了两个不同的理科班，多年没有交集。他就只是在高考结束后听说凌思凡去了最好的学校，而他自己，则是念了本地一所不错的985，一直到毕业后才因工作原因去了凌思凡所在的城市发展。
    ……
    听庄子非讲完之后，凌思凡有点别扭地说道：“我不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咦？”
    “我不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真的没有，”庄子非很笃定地道，“就是没有。”
    “有的。”
    “唔……？”庄子非也有一点不确定了，但他还是很相信自己对于这件事的记忆，“那，那你讲一讲？”
    “嗯，”凌思凡垂下了眸子，“咱们当时不是八排座位轮着坐吗？每周一都换座，挪到后面一排，最后一排的移到第一排。有次轮到我们坐在最后一排，你却在代数课上看动物的书。我看见班主任正透过走廊后门窗户往里瞅，于是就提醒你不要看闲书了，班主任在外面。”
    “哎？”庄子非依稀记得这件闹鬼的事情。当时他不好好听课，把书放在书桌里看，却冷不丁听见凌思凡对他说“不要看闲书了，班主任在外面”。他吓得立即抬起头确认，结果却是发现，凌思凡正专心听讲，而后门窗外也没人。
    “所以，”凌思凡说，“我是说过的啊。”
    “我一直以为我幻听……”庄子非说，“因为你在学习，也没有班主任……”
    “她在你抬头前已经走了。”凌思凡说，“那句提醒的确是我说的。”
    “……”
    “还有，”凌思凡又说道，“有次，有次魔鬼语文老师考你背诵课文，如果背不下来就要把课文抄十遍。你背着背着还真卡壳了，也是我在下边提示你的。”那个魔鬼语文老师带两个班，两个班的成绩总是交互倒数第一，还有一次并列倒数第一。每次他们班超过对方班，魔鬼语文老师都会说“也不知道是咱进步了，还是五班退步了捏……”听说，他在五班讲的则是“也不知道是咱退步了，还是五班进步了捏……”总之，他永远也无法得知答案，因为这两个班全都是他教的。
    “咦？”庄子非又是惊讶了，“我以为那次也是幻听呢……”他以为是后座的人在提示他，可是后座的人却说他并没有，于是庄子非再一次以为自己是撞鬼了，因为凌思凡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
    “是我啊。”
    “思、思凡……”庄子非有点脸红地问道，“所以，其实，你高一时也是有点关心我的？”
    “……大概是吧。”这样说来，也许，他真的是有点关心庄子非的。
    “思凡……”庄子非着迷地看着凌思凡有一点别扭的脸，“你……你真好……”
    “……”
    “我可以吻你么？”
    “嗯。”
    于是，庄子非再次用舌头舔凌思凡的唇，同时又握住了凌思凡的左手放在自己下身。凌思凡一碰到熟悉的东西便本能地往回抽，可却被庄子非紧紧地捏住了。
    庄子非引导着凌思凡为他自己做奇怪的事，而后，他就抱起凌思凡走进二楼的卧室里边，又在床上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
   
    第65章 番外二
   
    婚后不久，便有传言说凌思凡肯定有了“女朋友”。
    凌思凡虽不是什么明星，到底也算一个公众人物，会经常性地出席些活动或者接受各媒体的采访，很快，就有一些人玩笑似的说：“凌思凡着装品味飙升啊”、“企业家还能有这时尚嗅觉？”、“过去永远是一件白衬衣，现在怎么这么会穿了啊”、“凌思凡这是要进娱乐圈？这样看起来真的挺帅的。”
    本来也只是零星的讨论，不过某次慈善晚宴之后，凌思凡突然有了话题度，频频出现在相关帖子中。
    那个慈善晚宴邀请到了众多企业家和明星，可以算是目前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慈善晚宴。
    对于这种活动，自然会有很多演员歌手粉丝关注。
    凌思凡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频频被提及。大概每隔上几层楼，就会有一人说：“凌思凡画风跟企业家不一样”、“感觉他应该是明星那一堆的”、“好像哪里与以前不同了，果然放娱乐圈里也不丑”。
    然后，就有人问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何想通了不白衬衣了，众人猜来猜去，最后觉得大概“是有了个女朋友吧”、“美女品味肯定都不差的”、“不知这回又是网红还是校花”。
    凌思凡偶然瞧见帖子后，便抱着庄子非的腰说道：“是网红。”
    庄子非：“……唔？”
    “是网红吧？”凌思凡说，“微博50万粉。”
    “啊……”庄子非说，“其中25万是出版社给我买的……”
    “……”
    “就、就是这样了……”
    “那也不算少了。”凌思凡说，“不过，我跟以前相比真的明显有变化么……”
    现在，他的衣服都是庄子非“采购”的，平时上班还好，可参加活动前，庄子非总要将他仔细打扮一下，说要让他漂亮一些，不能跟别的人一样。
    在凌思凡出门之前，庄子非永远都要将一张他自己的照片塞在凌思凡上衣左胸处的口袋里，而且还要倒扣着放，让凌思凡心脏对着相片正面，美其名曰“让你时刻都感觉得到我”、“所以不能再和别人暧昧”。
    凌思凡当然不会和别人暧昧，但是不得不说，每次有人表现出对他的好感，他都胸口发热，像被庄子非看见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地结束话题离开对方。
    ……
    另一个凌思凡“有女友”的证据，就是他微博时不时晒的照片。
    过去凌思凡的微博基本只有商业内容，现在却是偶尔会发一些与工作无关的内容。
    其中最多的就是晚餐了——那些菜光是看颜色就能让人食指大动，好像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得到有多美味。
    这种东西，自然不会是凌思凡烧的，那就只能是家里的别人。
    这个“别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何况，凌思凡那秀恩爱的意味都那么明显了。
    ……
    又是一段时间之后，有人很惊奇地发现，凌思凡的百度百科，状态被改成了“已婚”。
    这可怪了——
    难道不只是女朋友，凌思凡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结婚了？这样算不算是隐婚……毕竟外界就连一点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针对这条百科，还有人讨论过。有人以为通过审核一定需要提交证据，还有人表示只要给钱百度就给过、没什么太大可信度，双方争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百度百科上的状态也就成了一个“悬案”。
    其实，那条状态，的确是凌思凡找人改的。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百科上面写的“单身”，他就不太舒服，总觉得庄子非受委屈了一样，于是一个冲动，就叫人给改了。
    ……
    后来，凌思凡的某一次访谈也似乎为百度百科上面的状态提供了些证据。
    当时记者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一个工作狂吗？”
    凌思凡没有太听清，反问了句：“什么？”
    于是记者就重复了一遍：“企业家一般都是工作狂，将时间全部都用于工作……很多人每天只睡一点点，精力多得好像是用不完。”
    “哦……”凌思凡说，“我曾经是。”
    “嗯？”
    “我曾经是个工作狂。”凌思凡说，“霄凡创立后的五年，我一天假都没请过，每天只睡四、五小时，偶尔达到六、七小时，大概一周有一次吧，都是在困得不行的时候，节假日也全在工作。”
    “‘曾经’的意思是……现在不那样了？”
    凌思凡笑了笑：“对，现在差得远了，虽然每周依然工作八十小时以上，是别人的两倍，但确实不能和去年以前相比。”
    “哦？为什么呢？”记者又问，“是因为现在‘霄凡’发展稳定、走上正轨了？”
    “两个原因。”凌思凡很认真地想了想，“第一个原因是，我学会了相信别人。以前，虽然高管全都是我招的，但我还是喜欢凡事亲力亲为，交给别人的话好像总有些不放心。然而今年开始，我的想法变了。我现在的想法就是，既然我招了他，我就要相信他，我让他来负责他的工作，就是因为我认为他有能力胜任。既然他有能力，我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他？那样不仅我自己累，我的不信任也会影响到我下属的工作热情。事实也证明了，如果真有困难，他们会很坦诚地告诉我，让我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帮助。这样一来，效率自然就高了些，我也把我自己从重担中解放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