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九暖阳(45)
陈靖东说不出话了。事实上,他快被这声称呼给溺死了。
说不出的甜蜜,哪怕现实里这根本不会出现。光是想想,都能让他激动至死。
“哎陈靖东我跟你说,我们宿舍老大会弹吉他,我跟他学呢,等你回来,我弹吉他唱歌给你听。”小孩害羞了,开始转移话题:“前几天刚听的一首歌,民谣,特别好听。”
男人不说话,慢慢的少年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拿着电话都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空气里泛着甜香,比麦芽糖都黏。
“真想早点到寒假。陈靖东,”方坤故意咳了两声:“你男朋友想你了。”
我也想你。特别特别想。
陈靖东缓缓深呼吸,仿佛过往狙击埋伏时候的耐心等待,绵长持久,永不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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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方坤考完试放寒假了。
陈靖东请了十五天探亲假,没脸跟自家妈说,直接电话里约了哈尔滨机场集合,一张机票一个包的去了机场。
飞机在太平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
方坤的航班早半个小时到,陈靖东背着包转过出口,一眼就看到伸着脖子踮着脚尖等在那里的少年了。
来接机的还有陈靖东早些年的战友,陈林生。
陈林生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三十出头,一脸络腮胡子块头魁梧,远看跟座铁塔有一拼。
北方人的豪爽热情一点不掺假,陈林生回到地方,家里人找关系进了电力系统,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是以远方来了战友,这爷们儿二话不说非要一力承担,吃喝住行安排的妥妥的。
陈靖东也不跟他客气推脱,陈林生定了电力局宾馆他就去住,晚上接风洗尘安排豪华酒店他就去喝。陈家状况也好,从来没有占人便宜的小家子气,兄弟间你来我往大手大脚惯了,心底无私接受起来反倒坦荡。
欢迎酒宴就摆在宾馆楼下餐厅,号称“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的陈林生叫了两个哥们儿来做陪客,东北的酒桌文化如狼似虎,一点不比他们当兵时候差。
好在陈靖东早有心理准备。该喝的喝,不该喝的就以旅途疲惫往后面推,好说歹说算是五分清醒着回的房间。
陈林生临走时候一边拍他肩膀一边取笑他。东子现在不行了嘛,原来在部队上的时候多豪爽?喝吐了回来再喝,那股硬气真让爷们儿服气。
陈靖东哪敢跟他说自己的顾虑,只说带着侄子出门又不比当年光杆一根随便折腾,要负责任云云。
方向和对象都不假,原因假的吓死人。
陈靖东害怕自己醉了酒控制不住情绪和行为的放纵,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他就没想到,陈林生那小子摩拳擦掌的,早就酝酿好了第二天继续,不把陈靖东灌个倒仰绝不算罢休的念头!
第五十章
“小坤真厉害!A大高材生啊!照我说,这状元成绩上北大清华都够够的,说不定出去读个啥剑桥哈佛常春藤都绰绰有余!”陈林生爽朗的声音落在陈靖东的耳朵里仿佛裹了一层厚厚的保鲜膜,失真恍惚,带着滞后性。
“可比你二叔牛逼!我俩当兵时候吹过,东子那成绩一塌糊涂,考试时候都拿橡皮做个骰子扔选择题答案。不是当兵的话,估计就得去扫大街哈哈哈。”
包间里面几个男人个个红光满面,吞吐着的烟气缭绕着,跟任何一次应酬都没什么二样。
一点点的情绪都被酒精刺激的成倍增长,一丝丝的感触都被情绪鼓动的无限放大。
“来,小坤,叔敬你是个小爷们儿!咱俩干一杯!”
陈靖东自以为眼疾手快的去阻止了这场敬酒。可是实际情况却是,男人动作迟缓的摆了下手,嘟囔了两句:“不行,不能给小孩喝酒。”然后才慢半拍的抓住了方坤的手腕抢过酒杯:“大花生你有本事找我喝,欺负小孩不嫌丢人吗?”
“小孩什么?小坤都大学生了,二十岁咱都去部队了,给灌的跟死狗似的。”陈林生被叫了绰号还特别高兴,咧着嘴笑出左边镶嵌的一颗大金牙:“成!不灌小坤,你这当叔的兜着!咱哥俩感情深一口闷!”
回房间的时候,陈靖东真的醉的不轻。最后守着那一点点清明,勉力靠方坤扶着,靠坐在沙发椅上。
“哥,你没事吧?”方坤声音里的担心和紧张那么近也那么远。
陈靖东听到自己说话,好像还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没事。我坐一会儿醒醒酒就好。帮我倒杯水过来。”
矿泉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不清楚坐了多久,后来又被方坤喂了一颗什么解酒药,说是他下楼去药店买的。
一直到稀里糊涂被扶着躺上床,天旋地转的醉感总算好了一点点。
神经依旧被酒精刺激的很亢奋,可是意识不再涣散,慢慢凝结起来。
陈靖东听到卫生间洗漱的水声。他昏头昏脑的想,幸好今晚他把敬方坤的酒给挡了,不然把小孩喝醉了可真够呛。
然后又天马行空的想到,还好陈林生订的是标间。万一再要像三亚出现的乌龙一般,一张大床同床共寝,他可不知道把持的住不……
房间光线一暗,然后身边的床垫往下沉去,敏锐度降低了好几级的皮肤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温热的滑腻——
方坤睡到他床上来了。
心脏砰砰的乱跳一气,陈靖东舌头有点发硬:“回,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方坤也不吭气,伸手穿过男人的腋下,干脆的抱住了男人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天气寒冷可是房间里热。少年只穿了件圆领短袖T恤和平角裤头,光滑滑的长腿勾着,直接搭在了男人的胯骨上。
“方坤!”陈靖东以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足够严厉,殊不知那点喑哑和低沉几乎带了电流,疲软无力不说,落在方坤的耳朵里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不能这样!”
“哪样?”少年抬脸,眼中有着委屈,含着大胆的挑衅:“你喝多了,我怕你晚上难受,靠着照顾你还不行吗?你怕什么?”
当然他妈的不行!老子怕自己犯浑你懂吗!
浑身燥热,那根绷着的弦快要耐不住压力,颤巍巍的发出警告。
这当口,那小孩居然不怕死的蹭了蹭腿,脸红红的,双眼含了一汪水:“哥你是不是很难受?你难受我陪你说说话。”
“方坤。”陈靖东呻-吟一声,铁钳子样的手指死死捏着少年的下巴:“你想干嘛?”
“我想,”方坤凑上来,湿软的嘴唇几乎贴到了男人耳垂上:“想亲你,就像上次——”
后面的话方坤没说出囫囵个儿,陈靖东更没听进去。
近乎贪婪的亲吻像是撕咬,带着直白的渴盼和得偿所愿的喟叹。
所有的理智都抛在了脑后,陈靖东眼中只有面前快成了他心魔的少年,长长的睫毛惊慌失措,抖成了濒死的蝴蝶。
唇舌的纠缠带着清醒时候不会有的咄咄逼人,不过几秒钟,强作镇定的少年已然溃不成军。小菜鸟抖成了鹌鹑,被动的仰着头承受着,涎水挂下嘴角,双手死死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料。
还不够,怎么都不够。
陈靖东粗喘着,眼中染了红,小兔子样的少年刺激的他狼性大发,想要把人嚼吧嚼吧吞下肚子。
精壮的身躯撑起,旋即复压下,兜头盖脸把小孩遮蔽在自己身下,每一寸肌肤都贴着,只隔了薄薄的两层布料。
贴合的唇齿间发出含混的一声惊叫,很快又被男人吞入腹中。
开了中央空调温度宜人的房间一点点逐步升温,空气中燃着看不见的火苗,一簇簇一团团,烤的人心神俱焚。
那点点醉意慢慢传染了过去。少年的脸上徐徐涂抹了薄红,绯红,樱桃红。
男人深喘了两声,硬生生的抬起头分开胶着的唇瓣,一双大手牢牢禁锢着少年的脸颊,出口的哼笑紧绷又沙哑:“还乱撩骚吗?怕不怕?”
被亲昏头的少年迷迷瞪瞪的,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孩大无畏的摇摇头,像是一次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决心,很快又用力的摇摇头:“不怕。”
“咬死你算了。”陈靖东喟叹一声,粗粝的拇指爱惜的抹过少年的唇角,擦去那点涎水:“方坤,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米二的单人床上,两人的身躯交叠着,彼此密不可分的零距离让某些变化一清二楚。
“哥,”少年怯怯的,还带着点羞耻之意:“在北京有天晚上,我梦到你那个……就……还被你发现了。”
“哪个?”陈靖东恶劣的逼问,着迷的看着小孩红粉潋滟的一张脸,双眼一眨不眨。
“就内裤那次。”方坤哼着,难为情的老实交代:“梦到你亲我。”
“亲你就把你亲射了?”男人挑眉,色气的舔了舔唇:“你不老实。”
少年悲愤的捶了他肩膀一下:“我不知道!”
小孩嘴硬,陈靖东也舍不得逼着问。只是两人身下都涨的难受,枪杆子硬碰硬的,想要寻得一个宣泄。
“不能这样。”陈靖东喃喃的,不知道说给谁听。心底那挂警钟已经敲烂了,毛用没有。人性本恶的贪婪一旦打开潘多拉之盒,就很难关回去:“方坤这不对,这不行。”
“喜欢就没什么不行。”懵懵懂懂的小孩老气横秋像个哲学家,手指攥着男人的衣服不给他离开:“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咱俩这是谈恋爱。你怕什么?”
心底又是罪恶深重又是欲壑难平,陈靖东亲了下少年的眉心,看着他打了个哆嗦。
“哥,”少年羞耻又大胆,哼哼唧唧不知死活的顶胯:“我难受……”
最终陈靖东还是圈着帮少年打了出来。
拱着腰双腿乱蹬的少年哭叫着拧成了麻花,双眼含着应激的生理泪水茫然失焦。那副画面纯真又堕落,激的男人差点没当场鼻血横流。
“哥我帮你。”方坤刚伸手过来就被陈靖东稍显粗鲁的一巴掌打开。
男人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往卫生间走。他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在方坤撑坐起来打算下床的时候回了头,指着小孩的鼻子:“不许跟进来!”
那股醉了酒依然平地起雷的霸气吓得方坤一愣,回过神的时候陈靖东已经锁了门。
方坤也是个犟种,何况正是这种已经坦露心意甜蜜黏腻心猿意马的重逢时刻?
少年扯了纸巾胡乱擦了几把跳下床,意料之外的腿软让他踉跄两步,旋即站直身体,光着脚踩着地毯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贴着门坐了下来。
一门之隔,火热煎熬各据天平两端,摇摇欲坠。
男人低低的喘息不夸张,甚至有些压抑,可是那种性感到骨子里、带着若有若无鼻音的呻-吟,还有傻子都能想出来的劲爆画面……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陈靖东冷水冲了澡拉开门,差点失衡倒在他脚上的少年吓了他一跳。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卫生间明亮的光线从男人身后笼罩过来,将居高临下的挺拔轮廓勾勒的如同会发光的神祇。
方坤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
那点冷水和释放带来的清醒在眼前靡靡的画面冲击下再度从陈靖东的大脑剥离——
少年一腿曲起一腿平伸,胸口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大力起伏着,还染了浅浅的绯红。光洁的腹部和地面沾着点点白浊,发生了什么状况一目了然。
嘴角抽了抽,陈靖东蹲下:“你想弄死我吗?小坤乖,听话。去冲澡,然后回自己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