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荒田
一个漂亮的傻白甜,爱上了被他爸捡回家的哥哥。哥哥对他不好不坏若即若离,搞得他疯癫抓狂。而傻白甜凭借他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和不要脸的撒泼打诨,终于把哥哥搞到了手。
祁誓X乐园,哥哥是攻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园,祁誓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01
之前跟别人聊天,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记忆力的问题了,他们一个个跟小学生似的攀比起来,比谁记事更早。有一哥们儿竟然说自己记得两岁时候的事情,我觉得他是在吹牛逼。
我养过一只猫,有次因故交给朋友养了一个月。许久没见,我真的想死了我家主子,所以下了高铁就直奔朋友家,还专门在出租车上把胡子剃了,因为不想让它看到我的邋遢样,这是我作为铲屎官的自尊心。
一见着它,我就喜笑颜开大敞着怀抱,等它钻过来和我亲热一番。然而它猫爪一挥,在我的下巴上毫不客气地留下了三道血痕。之后我兢兢业业地给它铲了一个多月的屎,才重新和它建立起了不对等的友谊。
我家猫很聪明,肯定比两岁的人类聪明。而它的记性都这么差,一个月不见就把我忘了,那两岁的小孩能记个屁的事儿啊。
因此我认定那人在说大话,心里很是鄙视,不屑参与到他们的弱智讨论里。于是故作高冷地坐在旁边,一边嘬着我那杯玛格丽特,一边漫不经心地朝四处看着。
然而那个两岁开始记事的神童却非要来和我搭话,他对着我吐了口烟,眯着眼问我:“乐园,你呢?”
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关心我的记忆力,只是血脉里融入了某种没什么屁用的怜悯心。看你不说话了就觉得你肯定很焦灼,整个人都散发着“快来和我搭话”的热切信息,而他那么优越,自然有责任去帮帮不合群的你。
傻逼,我在心里骂了句。
“我啊,高中吧。”
我刚说完,他就带头笑了起来,把抽了还没一半的烟按灭,在我肩膀上捏了捏:“乐园就是与众不同啊,你们说是吧?”
他是我们圈子里最有权的,不对,该说他的老爸是我们的老爸们里最有权的一个,所以聚会的时候只要他说话了,永远不会冷场,不论他说的话多无聊,也总是有人搭腔的。
比如这会儿他在开我的玩笑,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乐园你怕不是活在梦里吧!”
“你之前是出过车祸失忆了吗?”
......
在我的幻想里,这时候我应该板着脸站起来,硬气地转身离开。然而现实是很残酷的,我的屁股黏在了皮质沙发上,听着他们笑话我,我也跟着笑,假装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好笑。
但是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只能记得高中时候的事情了,当然也不是说之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只是关于初中的记忆模模糊糊,只有个大体印象,任何细节都没能留在我的脑袋里,小学之前的事更是彻底忘了。
我也没出过车祸,没撞到过脑子,从小到大说不上身体多好却也没得过大病。我就是单纯的记性不好。或者像骑士说的,我就是太懒了,懒到不想动脑子去记事情(至于骑士是谁,我以后会说,现在我想先把“记忆”这档子事讲清楚)。
关于我为什么记性不好,我自己有一套理论: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我的可能比别人的更有限一点。他们也许能装载几十年的记忆,我可能装个五六年的就满了。
然而人只要活着,每天都在被迫创造新的记忆,而脑袋满了装不下了怎么办呢?新的必须要塞进去啊,于是就只能一点点扔掉以前的,腾出点地方来。
我认为这样是很合理的,各种鸡汤软文里不都在宣扬要活在当下嘛,我记忆力这么差也许是活在当下的最好证明了。
所以当我特别快乐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生出同一个想法:要不现在死了算了?因为人死了,时间就停止了,再不会有新的记忆进到脑袋里了。那我就会永远记得这一刻,永远快乐下去。
其实也只是想想而已,我没勇气去死的。
来说说骑士吧,他是我小容量脑袋里的一个意外。真的很奇怪,关于他的一切,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
也许我大脑中有一个专门的空间是为了他而存在的,孤立在角落里的某处。它不声不响偷偷地存在着,大多数时候都不给我带来任何额外的负担,只会在我试图消灭它的瞬间突然刺我一下,真的非常可恶。
说不定这是我脑容量比别人小的原因,因为被他强行占据了一部分。
骑士算是我哥吧,不是亲生哥哥。其实他只比我大两个月,就是同龄人,但是我打一开始就被我爸逼着叫他哥,叫习惯了就懒得改口了。
他是我爸高中同学的儿子,他爸死了之后就被我爸带回了家。
初次见面的那天是个夏日,我八岁,小学三年级,正在放暑假。
那天不是周末,因为我爸妈都上班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总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看一天的蜡笔小新。
那个时候电视上还会放蜡笔小新的,才不像现在的小孩都只能看喜羊羊这样的弱智动画片。
我爸不允许我看蜡笔小新,他说少儿不宜,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只是因为觉得小新说话的声音很有趣而已。
就是这样一个下午,我正听小新说话听得如痴如醉,然而不管怎么说这是违背我爸的意思的,所以脑袋里一直绷着根弦,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声响的一瞬间我就把电视关了。等着门被打开后,我才偷偷摸摸地扭头往大门的方向看去。
那个时候我爸的注意力不在我的身上,我有没有偷看电视、看的是不是少儿不宜的动画片他应该都不知道。
他牵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走了进来,喊了我一声:“乐园,过来。”
小孩子看到同龄人都是很兴奋的,我以为爸爸是带了个小伙伴来陪我玩,于是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这是骑士,爸爸同学的孩子。”
我和他大眼瞪大眼,都没说话。我是因为紧张啊,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他以后会在咱们家生活,你要叫他哥哥。”
我听到这话才仰头去看我爸,看了几秒,哇地哭了。
我是独生子女,确实很孤单,所以想要小伙伴,但是不代表我想要另一个人来给我爸当儿子。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个小偷,是来偷我的东西的,所以我把鼻涕眼泪抹了满脸,恶狠狠瞪他一眼就跺着脚跑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第2章 02
我砰一下撞上房门,屁股甩到椅子上,小臂在桌子上交叠地整整齐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姿势,大概因为学校的老师一直要求我们这么坐,我的身体已经形成惯性了。总之我正襟危坐着,用力挤压脸部肌肉,也许做出了一副我以为能表达我满腔怒气的表情,用鼻孔呼哧呼哧喷着气。
现在想想,我小时候怎么能这么傻?把自己隔绝了起来,卖力地表演又有什么用呢?我爸反正是看不见的。
但是我依然很入戏地维持着这样的凶猛姿态,因为我知道我爸会打开门,我这个样子总能让他看到。我蓄势待发,就等着门被他打开的那一刻。我要气势汹汹地扭过头,给他一个决绝悲痛的眼神。好让他愧疚,心疼我。
卧室里没有钟表,我不知道我这样“待机”了多久,反正终于轮到我闪亮登场的时候,我已经腰酸背痛,气也都消得差不多了。
我哀怨地扭过头,努力撅着嘴,也许在我爸看来只是撒娇而已。
唉,我从小就这样,力气全使在了没用的地方。骑士和我正相反,他是个人精,非常会拿捏人,操控别人的心理。这是我后来亲身体会到的,非常深刻且痛苦。
我爸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拎着他的背包。那是个特别大的黑色背包,像是高中生才背的那种。
我看向扔在墙边小沙发上自己的书包,生出了点傻兮兮的优越感。因为我的书包是上周才买的,印着四驱兄弟的图案,非常神气。我一直期待开学了背去班里被同学们羡慕一番,于是自然而然地认为骑士也会羡慕。
在这场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攀比中,我以为我占了上风。
我爸让他在我的床上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才终于抬头看我:“好好玩,爸爸回办公室了。”
他的语气总是很温柔,我觉得这是在跟我商量的意思。我刚想拒绝,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大了我才明白他从来没想过跟我交流,他只下命令。语气温柔是他的习惯,发号施令也是。两个习惯一结合就形成了我爸的个人特色:温柔地命令。后来我又发现,我自作多情地把他的冷漠当成了温柔。
我有些尴尬地扒着椅背,眼巴巴透过卧室的门洞望向大门。骑士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从书包里掏出本书摊在腿上,低着头不动了。
我被他的眼神伤到了,也从书架上抠下本书,埋头看了起来。我看的是乌龙院,他看的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反正是那种全是字的书。
唉。
我打定主意不主动跟他说话,然而两本乌龙院翻完我就忍不住了。我偷偷回头看他,他真的一动没动过,跟入了定似的。
我不自觉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好奇着。之前我从没见过这样令我不敢亲近的小孩,因为他不像小孩,更像大人。这让我本能地保持距离,甚至有些紧张。
在我研究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跟我说了第一句话:“干嘛?”
我特别慌张,生出和上课走神被老师发现了一样的心情,匆忙转回身,掩耳盗铃般把书页翻得哗啦啦响。
犯了阵傻我想,他都主动跟我说话了,我不能不理他,这也太不礼貌了。于是我又回过头去:“唉,”我叫不出口他的名字,哥哥更是绝对叫不出来的,“你为什么来我们家啊?”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下:“因为我爸爸死了。”
“那你妈妈呢?”总之我的意思就是,你爸死了肯定还有别人养你,为什么要赖上我爸?
他终于把目光从书页移到了我的脸上:“因为她早就走了,找不到她。”
我那时候虽然还不懂这么直白地戳到别人的痛点是需要道歉的,但是也觉出些不合适,住了嘴,点着头说了句“哦”。
后来他一直在看书,我把能玩的东西都玩了个遍。
在我甩着悠悠球的时候,我的肚子叫了一声。我冲到客厅看了眼表,发现已经六点半了。
我爸是个领导干部,如果六点还没到家那就是有饭局的意思,他的司机会来给我送饭。至于我妈,她经常不回家,回了家也不会给我做饭。我觉得她不像我妈,更像个房客。
我拿起电话,要拨我爸司机的号码,忽然想起来家里多了个人,于是我抻着脖子朝卧室喊:“唉,你要吃什么啊?肯德基全家桶吃吗?”
“随便。”
我挺开心地按着号码盘,觉得让他住在我家也挺好。只有我自己的话只能点个汉堡套餐,不然吃不完。这下多了个人,我就能经常吃全家桶了。
然而电话打通的同时,我身后响起了天崩地裂的关门声,吓得我扔了电话,愣愣地转过身。
“妈妈......”
我妈置若罔闻,歪歪扭扭地走进了主卧。她很漂亮,那天也许还特别打扮过。我记得她好像穿着低腰的阔腿牛仔裤,头发是卷过的大波浪,黑黑亮亮飘来飘去地。
骑士也听到了声响,他正站在卧室门边看着我。我猛地记起自己要干什么,捡起听筒,告诉小张叔叔我想吃全家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