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医路扬名(97)
不知道那个令黄震军忌惮不已的贺正秋,是不是真的能有所作为?
只不过黄震军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就算能把他弄下去,奉泰省也会大伤元气吧?还真是为难的处境啊!
不过这不是他需要烦恼的事。
杨铨笑了起来,盘算起接下来该做的事来。
他不准备回越南找刘启宇,他要好好看看刘启宇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从第一眼看到刘启宇这小子开始,他就知道刘启宇肯定是自己的同类。
虽然看到“师父”教了那么多“师兄”也没半个成功的案例,杨铨却还是将刘启宇留在身边。
他跟“师父”不一样,他并不想把刘启宇变成多么正直、多么正派的人,他只想看看,天性是不是真的无法改变。
这时候的刘启宇还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罪恶欲念的家伙,他作恶、他纵欲,都是出于本能。
在少年时为了方便自己更好地逞欲,刘启宇慢慢学会了伪装,可那样的伪装还非常粗糙,粗糙到最普通的诱-惑就已经让他原形毕露——否则刘启宇当初也不会一头栽进他这边来。
在刘启宇投靠他的这几年,杨铨什么都没教给刘启宇,只是为他创造出了最适合滋长恶性的环境,暴力、美色、权力、金钱……统统都摆在刘启宇伸手可得的地方。
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刘启宇本性刚直指不定也会走歪,更何况刘启宇本来就不是多有操守的人。
杨铨是选择了跟他“师父”截然相反的方法,他直接把刘启宇扔进举目皆是罪恶和污秽的世界里。
彻底没了约束、彻底没了阻碍,刘启宇会变成什么模样?
是彻底地堕入恶欲的深渊,还是物极必反,反倒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复苏?
刘启宇在听到杨铨被抓住的消息时根本不信。
等杨铨所有的手下都如火如荼地赶回据地以后,他才不得不相信杨铨真的栽了,栽在那个懦弱无比的田思祥身上。
刘启宇看着满屋子人没头苍蝇似的嗡嗡乱叫,烦躁地斥道:“吵什么吵!要吵的就滚出去吵!”
满室安静。
有人忍不住问:“刘哥,现在怎么办?”
刘启宇说:“有什么怎么办,你们杨老大自己要找死,难道还要我们去救?”
问话的人愤怒了:“我知道你一直都等着这一天,你早就想取代杨老大了!”
刘启宇掏出枪指着对方的额头:“是,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现在你们就给我听着,谁要是不服我的,我就赏谁一颗子弹。”
“刘系”的人也应声掏出枪指向前来问询的“杨系”。
没有人敢在说话了。
刘启宇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声说:“都好好待着,准备一下,我们要往南挪一挪。要是杨老大真的被抓了,这里就不安全了。”
气氛一下子静寂了下来。
刘启宇说:“我们得先保住底子,等安全了,再想办法打听新消息。自乱阵脚的话,你们就等着被连锅端吧。”
说完刘启宇就跟自己的亲信商量起退离据点的事。
其他人面面相觑,僵立在一边良久,最终还是加入了他们。
169第二十九章:生日
郑驰乐跟田思祥长谈了大半夜。
郑驰乐诚意很足,田思祥最后还是将所有事情告诉他,包括杨铨两次表露出来的异样。
郑驰乐跟杨铨正面接触的机会不到五次,对杨铨的了解实际上并不深。随着田思祥的叙述,杨铨这个人在郑驰乐心里的形象慢慢丰-满起来。
事实上杨铨这个人身上的很多谜团一直都没有解开。
如果说他想要的是钱吧,当初经营得那么好的局面他愣是直接舍弃了,说他跟国外势力勾连吧,当初因为他而浮出水面的异国暗桩不在少数,真要说他是在卖国,那索性让他多卖几次也不错——损失固然是有的,但比之让那些蛀虫和毒瘤继续坐大,还不如狠下心将它们解决掉。
只能说杨铨绝对不是个好人,在他的纵容之下行凶的人不在少数,在他的指使下流出国外的国家财产也不在少数——从这段时间的情况看来,他甚至还涉及军火生意!
不在意钱财、不在意地位、不受道德约束、毫无国家观念,这就是杨铨表现出来的全部特质。
郑驰乐跟关靖泽讨论过很久,始终没讨论出杨铨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从田思祥口里郑驰乐了解到了杨铨的另一面,那是少年时的杨铨,沉默,孤僻,以盗窃为生,是所有人的耻笑对象。
这样的人,没有所谓的尊严、所谓的原则可言,亲人的冷待让他性格古怪又冷酷。
田思祥曾经亲眼见到杨铨徒手弄死一直身体有半米长的成年土狗,那画面相当血腥,杨铨的表情却始终没有丝毫波澜,看了他一眼就拎着那只狗回了家。
那是田思祥第一次有了“杨铨是个可怕的人”这种认知。
郑驰乐将那时候的杨铨跟他所知道的杨铨摆在一起一对比,就揣测出一件事:在杨铨远离故土到外面谋生的那段日子里必然有过不同寻常的遭遇。
那样的遭遇几乎将他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人——虽然骨子里的性格依然被延续下来。
郑驰乐从田思祥住的招待所离开以后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找上自己的老朋友潘小海。
潘小海、潘胜男、薛岩、赵麒麟那批人都是今年毕业,薛岩因为养父黎柏生的恳求回了淮昌;潘胜男回了华东走上了以前的老路,只是踏上仕途的时间比郑驰乐和关靖泽要晚了两年;赵麒麟则毫无意外地从警校毕业,回家接他父亲的担子。在所有人里面最有效率的居然是曹辉,他一毕业就在母亲的要求下走进结婚礼堂,陆冬青还给他当了回伴郎。
即使被大伙嘲笑,曹辉也没办法不顾母亲的意愿不结婚。他父亲去得早,曹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苗,在他母亲眼里他就是至关重要的功能就是当“播种机器”,赶紧给曹家添个后人。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陆冬青比较让郑驰乐惊奇,“前世”陆冬青成了教书匠,平平淡淡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这一世他毕业后居然回家跟陆父一起经营陆氏——早起做安保业务的陆父已经转投事业。
陆冬青这会儿可是“陆少东”了。
至于潘小海,他倒是比较不起眼。
潘小海留在了信息流动最快的首都,隐在后方运作着早年他们说要筹建起来的情报网。潘小海对情报方面的事情非常敏感,总是能敏锐地抓住事情的关键,郑驰乐有很多消息都是从潘小海这儿得来的。
郑驰乐将杨铨的事情跟潘小海说了一遍,让潘小海帮忙查一查杨铨离家后的事。
潘小海苦着脸抱怨:“你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给我找麻烦,过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很多线索都已经被抹掉了,要查出来有多难你知道吗?”
郑驰乐说:“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怎么会找上你。”
潘小海被郑驰乐的理直气壮给气坏了,他说:“等你来首都了,我非要你大出血不可!”
郑驰乐说:“那有什么问题。”
潘小海只能说:“行,我去跟进一段时间,但是不保证能查出什么来。”
郑驰乐说:“谢了!”
挂断电话,郑驰乐的心情莫名地轻松起来。
田思祥的叙述中也带出了不少他少年时的事,那时候田思祥也算意气风发,朋友、知交无数,眨眼之间二十几年过去了,少年时的友人们四散天涯,想法渐渐发生分歧、境遇渐渐有了差异,到了这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分道扬镳,在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样的结局是让人惋惜的,郑驰乐不免也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前世”他并没有时间去珍惜遇到的每个朋友,即使跟他交心的人不在少数,他的目光依然盯着那个迈不过去的坎,从来不把别的东西看进眼里。如今整颗心变得沉静下来再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些少年时交上的朋友有多难能可贵。
至少在很多难题面前他不必孤军奋战。
把调查的事交托给潘小海,郑驰乐的生活回归正轨。
搞发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起色的事情,郑驰乐也不急,将山地养殖的事情安排下去以后就开始做调研跟拉投资。
没过几天叶沐英的电话打了过来,大概是见隽水县这么久没动静有些担心,开口问他要不要帮忙。
郑驰乐也不矫情,直接把隽水县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叶沐英。
叶沐英说:“要不要我帮忙拉两笔投资过去?”
郑驰乐说:“不用,投资我能解决,已经有好几个投资商点头了。倒是沐英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贺书记已经到位挺久了。”
他这么问当然也是因为省会那边同样没有动静。
叶沐英说:“贺书记还没发话,不过按照永交和怀庆的发展模式,他的第一步应该也是修路。这是最稳妥的发展模式,把路修好了就等于第一桩政绩拿下了。对了,你们那边的路况好像很糟糕,你也赶紧把情况摸一摸,到时候真有动作你也能第一时间争取。”
郑驰乐说:“我晓得,道路方面的事情我已经在琢磨了,任务也分了下去,不出意外过几天就能拿到第一手资料,到时我再跟我们沧浪市的其他县联动一下,整出个具体的报告来。”
叶沐英说:“那就好。”他又问了郑驰乐各方面的情况。
在听到郑驰乐的每一个回答之后,叶沐英都有点沮丧。
因为他能提醒的,郑驰乐几乎都已经想到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对于这个认知叶沐英是既失落又欣慰,失落自然是因为自己不能帮上半点忙,欣慰则是因为郑驰乐的成长速度很快,在一县之中独当一面完全没问题。
叶沐英最后只能嘱咐:“正事固然要紧,但别太忙了,该休息时就得休息。”
郑驰乐笑了起来:“沐英,我可是医生来着,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倒是你,春天旧病容易复发,你可得注意点儿,一有异常就赶紧找医生。”
叶沐英说:“你不就是医生吗?我往后就不认别的医生了,有什么事儿都找你。”
郑驰乐大方地应道:“没问题,尽管来。”
叶沐英心中一暖,到挂断电话都是笑着的。
然而等搁下了听筒,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他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妈,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白天忙。”
叶母显然有些犹豫,沉默了许久都没说出半句话。
不过最后她还是把话说了出口:“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叶沐英眼神一黯:“什么忙?”
叶母说:“你……他有个侄子,今年毕业了,想在这边找个好工作,你跟很多老板交情好,能不能帮忙打个招呼。”
叶沐英微微停顿,张口时的声音维持着正常的语调:“好,我知道了,把他的名字跟想进的企业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叶母说:“那麻烦你了。”
叶沐英说:“这算什么麻烦。”
叶母将她现任丈夫侄子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就没了话,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我挂了。”
叶沐英“嗯”地一声,然后静静地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电话放回去。
他重新投入到工作里头,一直到月色阑珊,才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莽莽夜色。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叶沐英没有动,因为他突然不是很想听到别人的声音。
电话声停了一会儿,又执着地重新响起。
叶沐英走过去拿起听筒。
居然是郑驰乐打来的。
郑驰乐说:“生日快乐,沐英。白天打回去就占线了,没说成,后来又出去下乡了,到这个点才回来,你没睡吧?”
叶沐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喉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心在不停地闹腾着,要费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把它压下去。
他没办法开口,因为一开口就会泄露很多情绪。
甚至会哽咽。
他要的从来都不多,可始终连那不多的一点都无法得到。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也许只能永远沉沦在无边的黑暗里。
偏偏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他能轻松地赶走黑暗让阳光普照过来,也能在无意之间就能填满他胸腔里所有的空缺,让他僵冷已久的四肢百骸重新恢复知觉。
另一端郑驰乐久久听不到回应,忍不住喊:“沐英?”
叶沐英到底也不小了,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是有的,他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平和:“谢谢你,乐乐。这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叶沐英的声音没有丝毫异常,隔着电话郑驰乐也听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他说:“我确实得早睡了,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跑了多少地儿!我这几天都睡得很香,一沾床就能睡着。”
叶沐英说:“没办法,基层工作就是要这样做细、做实,否则工作就展不开。别着急,也别觉得累,等你真正上手以后就会轻松很多了。”
郑驰乐说:“我晓得的!那我先去洗个澡睡一觉,沐英你也早点睡。”
叶沐英说:“嗯。”
放下电话,叶沐英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平静了很多,一整天的阴郁仿佛一扫而光。
虽然有些东西已经不能报以期待了,却还是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东西,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看着郑驰乐一步步地走上来。
就算是为了看到那一天,他也得振作精神好好过好每一天!
郑驰乐并不知道他一句简单的问候对叶沐英而言那么重要,他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醒来居然就接到了一个特别的电话。
是关靖泽的舅舅李见坤打来的。
李见坤这会儿挂在奉泰省卫生厅那边,打电话过来自然是省厅那边有事。
一听到电话接通了,李见坤就开门见山地说:“乐乐,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来省厅一趟。本来拎你过来就是为了我们这一块,现在该有动作了,赶紧来。”
170第三十章:调研
卫生厅那边不能不急,因为医疗站点筹建的事情已经搁置很久了,难得贺正秋新官上任,当然得趁着这股东方把事情定下来。
李见坤本来是不想找郑驰乐的,毕竟关家刚把人家扔到那个穷边县去,关家人好意思说得冠冕堂皇他都不好意思。
可他对奉泰这边的医疗站点筹建工作迟迟没法落实也很无奈,郑驰乐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有他参与进来肯定会顺利很多。
而且他自己也想见见郑驰乐。
关家人的脾性李见坤是见识过的,当初他妹妹嫁到关家时他可没少担心她的处境。
幸好关振远那会儿还能顶事,委屈谁都没委屈他妹妹,要不然他可不管关家是不是什么名门大家,直接把妹妹带走,
对于郑驰乐和关靖泽的事情,李见坤虽然不能说打心里赞同,但郑驰乐的表现有多出色他是看在眼里的——至少配他那个外甥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这件事是关家做得不厚道。
关家的本心要是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怎么就把人扔到隽水那边去?那可是奉泰最乱的地方,凡是调进那儿去的就没几个能升上来的!别的不说,光说那边的人好了,那边人心纷乱,不服管,政策根本没法推行下去。但凡被扔到那一带的人就不要想着拿政绩了,祈祷自己辖下不要闹出大乱子比较实际!
关靖泽和关振远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也让李见坤非常不赞同。
关振远就算了,他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就注定有种种难处。
可关靖泽不一样,关靖泽可是郑驰乐被调到奉泰来的起因,他的沉默不免让李见坤感到失望。
李见坤等了两天,郑驰乐终于处理完手上的事务来到省会。
李见坤请郑驰乐吃了顿饭,饭桌上也没避讳,直接问起郑驰乐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郑驰乐笑了:“当长辈的,谁不想自家孩子往后的路走得顺畅一点?是我能耐不够,不能让老爷子相信我能够扛住未来的风风雨雨,所以老爷子不放心把媳妇儿交给我,这有什么好想的。”
李见坤:“……”
敢情这家伙是把他外甥当成媳妇儿来看的!
李见坤忍不住问:“你跟靖泽一起经营出来的好局面现在完全由靖泽接手,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
郑驰乐说:“舅舅你是想问我在不在乎靖泽没跟家里闹翻,没有做任何争取吧?”
李见坤说:“没错——等等,谁是你舅舅!”
郑驰乐脸皮能比城墙厚,笑嘻嘻地说:“靖泽的舅舅可不就是我舅舅!”
李见坤说:“少油嘴滑舌。”
郑驰乐说:“我们追求的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感情,要是靖泽跟家里撕破脸或者甩下怀庆的事跟过来,对我们以后的发展不仅没有好处,反倒还平添阻碍。何况老爷子只是把我调到奉泰,这根本不算什么难事,要是我连这点磨练都适应不了,凭什么说以后我们可以接受任何考验?事实上就算老爷子他不这么做,我大概也会去别的地方发展。往后我们腻在一块的时间有的是,不急于一时。”
李见坤不由问道:“你就那么有信心?你觉得你跟靖泽的感情可以接受时间和距离的考验?”
郑驰乐说:“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既然决定要在一起,这点儿阻难当然是在预料之中的。”他将两只手遥遥相对地举在两侧,扬了扬右手,“假如说这边是靖泽,那他的起-点是在这里,他有好背景、有好家庭、有好老师、有好底子……无论哪一样,他都比我高得多。而我的起-点在这里,”他扬了扬左手,“虽然我有医学方面的加成,但没有好背景、没有好家庭,师父在这方面没有出力的地方、而我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基础,可以说我的起-点是比靖泽要低的。所以说横在我们之间的根本不是时间和距离,而是这些差距——想要真正地走在一起,唯一的办法就是朝着同样的方向往上走。”
郑驰乐比了个手势,两只手掌上行了一段时间,最终彻底并合在一起。
李见坤看着郑驰乐沉着而坚定的脸庞,不知怎地,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郑驰乐把他自己的处境看得很清楚,可在明了自己正处于那样的处境后却依然没有丝毫畏怯。
这样的郑驰乐让李见坤一下子恍惚起来。
他想到了关靖泽的母亲、他的妹妹,虽然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可一直最有主见,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他妹妹一开口就能定下来。虽说他是哥哥,可当时他们那么多年相依为命地过下来,他妹妹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郑驰乐给他的感觉就像重新看见了当初的妹妹。
那时候他妹妹也是这样的,明知道差距很大、明知道关家那样的家庭很难接受他们这种毫无背景、毫无势力的媳妇儿,却还是嫁给了关振远。
李见坤以前去过关家几趟,关老爷子那种打心里瞧不上他们的态度让他很窝火,可是为了妹妹他忍了下来,从来都是好脾气地问好寒暄、好脾气地忍受关老爷子的冷眼。
郑驰乐如今的情况比他妹妹当初还不如。
他妹妹至少是女的,娶低嫁高是很寻常的事,搁哪儿都不算稀奇。可郑驰乐是男的,他要跟关靖泽在一起关家就等于直接没了关靖泽这棵好苗子。
可想而知,向来以家族为先、以利益为重的关老爷子会有多大的反应。
李见坤说:“我早就说过这条路不好走。”
郑驰乐说:“我也早就说过只要是自己选的路,多难走我都不怕。”
李见坤说:“你还真是够拗。”
郑驰乐说:“不提了,我们还是去做正事吧。大话我刚刚都搁下了,为了别让它变成笑话,舅舅你可得帮着我点儿!”
李见坤不置可否,边给郑驰乐讲现在的进度边领着郑驰乐去省厅上面挂名儿。
郑驰乐在整个研讨组里面是资历最浅的,而且是初来乍到,对情况不太熟悉,于是跟着李见坤坐在最末位旁听。
主持研讨会议的是奉泰省卫生厅资格最老的鲁邦彦,他头发花白,看起来却依然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轻轻一扫就让整个会议室寂静下来。
郑驰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研讨组的组成成员。
大概是真的很重视这件事,郑驰乐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当然,他并没有跟他们见过面,只是在整理每年交流会资料时看到过这些人。其中几个显然是《国医新志》和交流会的老朋友,郑驰乐甚至能如数家珍地列出他们擅长的东西。
还有些大概就是省卫生厅派出来的人了。
郑驰乐在观察
别人,其他人也在观察他。
郑驰乐这几年在淮昌那边的交流会上露面的机会少,他认得的人多,认识他的人却少。就连鲁邦彦对郑驰乐也是很陌生的,看到他年纪这么小,皮嫩肉新的,不由皱起眉。
鲁邦彦觉得郑驰乐是上头派下来混资历的,毕竟医疗点的筹建工作可以说是个省级的大项目,参与过后绝对可以在履历上添上好看的一笔!
想到这里,鲁邦彦扫过李见坤的目光都带着点不满了,因为郑驰乐是李见坤推荐的。